春天,街邊的海棠樹也都開了花,都是萬物復甦的景象。但這些在溫思語眼裡看到的都是灰色。
她覺得自己活的好累,沒有人能夠理解她,更沒有人在乎她。
剛剛步入大學半年,還沒有完全適應大學生活,就把自己搞垮了。
她漫無目的地走着,心想,這麼大的一座城,竟沒有屬於我的一個小角落,失望,落寞,無助一直充斥着她的心。
迎面走來一對情侶,他們有說有笑,手牽着手。
“寶寶,晚上我們去哪裡吃飯?”
女孩回答道“大排檔。”
“嗯?不,今天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
男孩順勢摟過女孩的腰,靠近女孩耳朵說了句“我家。”
“討厭啦,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呢。”女孩很害羞。
“沒關係,我媽她早就想見見兒媳婦了。”
“那你看我今天的樣子打扮的合體嗎?阿姨會不會不喜歡?要不我回家去換身衣服?”
男孩笑着對女孩說“你現在的樣子就很美,不用再去打扮了,我媽一定會喜歡你的。”
溫思語再也堅強不下去了,還好她戴着口罩,沒有人看到她已經哭了。
因爲生病,她需要每天兩點一線的跑醫院和學校,來回的奔波使她身心俱疲。
此時,難受的不止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一個地下停車場的進口,遇到了他. . .
王荀宇剛剛下班,從停車場入口看到了一個女孩在那蹲着,他慢慢靠近,發現她哭了。恰好兜裡還有些紙,便遞給了她。
溫思語接過這個陌生男子的紙,哽咽地說了句“謝謝!”
正當王荀宇要起身離開時,溫思語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陪陪我,好嗎?”
王荀宇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纔好,而且他清楚自己不會安慰女孩,但他沒有拒絕她的請求。
“嗯. . . 那你起來,我陪你走走吧。”
王荀宇摸着他的額頭,這是他想到的唯一一個方法了。他等了幾分鐘,溫思語在他背後控制好情緒,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出現褶皺的衣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起走走。
他們走了一段時間,卻都未開口和對方說話。
王荀宇想和她說說話,但他對旁邊這個女孩並不瞭解,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麼所以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我叫溫思語,你呢?”她先開口了。
“王荀宇。”他回答的有些不自然,之後又歸於無聲。
他放慢了腳步,溫思語就走在了他的前面。
他看着這個女孩,身高到他的鼻子,身材也還可以。只是剛剛對視上,他能看的出她目前的狀態很憔悴,出於同情心,纔有了剛纔給她遞紙的打算。
“那個....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家吧。”王荀宇實在想不出什麼和女孩聊天的話。只好主動說要送這個女孩回家。
“我要回學校,今天是請假出來的,一會坐公交回去就好了。那個. . . ”溫思語欲言又止,她戴着口罩,卻仍能看出是剛哭過的樣子。
溫思語一直看着王荀宇,他看到他憔悴的樣子,又不忍心再讓她坐公交。
“謝謝你,我現在的心情好很多了,謝謝你,陪我走了這麼長時間。”哭的時間太長,臉上全是淚水,再戴着口罩有點不舒服,她揉了揉臉。
“沒事的,我剛好下班,也沒什麼事,再說就算換作其他人,看到剛纔,也都會像我一樣的,你要不在這兒等等,我回去騎車?剛纔說陪你走走,也沒騎車。”
他雙手摸着兩邊的衣服,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好還是不好。
溫思語執意要陪他一起去。
王荀宇想了想,也好,他們一起走了回去。
路上,溫思語開口,他們聊的很開心。
“你爲什麼停下來遞給我紙?”
這句話問到了王荀宇,他是覺得只要是個善良的人,就都會過去安慰一下的吧。
“我只是問問。”溫思語笑了一下。
“謝謝你啊。誒,你是在這兒工作嗎?”溫思語覺得有些尷尬,故意轉移話題。
“是啊,我在這兒工作,剛剛正好下班。”王荀宇想總算能接上話了。
“哈哈,荀宇哥,你呆呆的,有點可愛。”
“你怎麼拿我打趣,恩將仇報,農夫與蛇啊。”王荀宇故意逗逗她。
“沒有沒有,我是真的覺得你有點可愛。”
王荀宇隔着口罩,都看到她笑了,心裡突然一震,莫名的開心。
雖然說的都是一些有的沒的的無聊的話,但足以讓溫思語這些天積攢的壞情緒一鬨而散。溫思語默默在想,僅僅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我心竟判若兩人,我感受到了開心,謝謝你。
晚上,王荀宇遲遲沒有等到她到學校的信息。
就她現在的狀態,他卻有了一絲擔心。他開始擔心出租車沒有送她到學校。
“我回來了,到學校手機沒電了,沒來得及告訴你,抱歉。”溫思語剛回到宿舍就打開手機給王荀宇發了信息,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才見了一面,就着急回他信息。
“沒關係,到學校就好。”
收到溫思語的回覆,王荀宇一顆浮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我還有事,晚會再聊吧。”
“好”
溫思語着急把這個人告訴給她的好朋友。
她又恢復了一如往常的樣子,什麼事都大大咧咧,心裡憋不住事。
白穗聽了她的描述,大概想到了這個叫王荀宇的人是什麼樣子。不過不論他是什麼樣的人,她只希望是個可以讓她開心的人,不是壞人就好。
“白穗白穗,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王荀宇他絕對是個好人。哦~他還特別搞笑呢,就今天他還說要送我回來,我就說我在新研區這邊的校區,他說很近很近,他沒搬家以前就在那邊。”溫思語捂着肚子笑起來。
聽的白穗雲裡霧裡摸不着頭腦。
“你再不講,我就走了。”白穗見她一直在笑。
“別別別,我講,結果他聽成了是在信弦區的校區,往反方向走。我還納悶他怎麼會說很近呢。”
白穗也忍不住笑了。
“好啦,你自己覺得好就好,不過也一定要注意安全,聽到了嗎?我是擔心你被壞人騙,這騙錢還好說,萬一你說是吧。”白穗用手指了一下溫思語的腦袋。
“哎呀,我知道了嘛,可能你感覺不出來什麼,可我一想起這些來我今天和他發生的事,就很開心,他就像是我灰暗世界突然出現的太陽,照亮了我的世界,我一定要和他做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