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最初的起點,,呆呆的站在鏡子前,笨拙繫上紅色領帶的節,將頭髮梳成大人模樣,穿上一身帥氣西裝……”
吳奇輕哼着,手機裡聽到的這首歌。
吳奇站在鏡子前看着眼前這個截然不同的男人,刀片劃過年青的皮膚,一根根細細的絨毛慢慢脫落,嘴角的鬍鬚也變成白淨的肌膚,劍眉飛揚,朝氣勃發,連續多天的鍛鍊,導致吳奇的精氣神截然不同,此時的他彷彿一把出鞘的利劍,就像金先生書中所說一樣,“弱冠之年,劍試河朔羣雄,無一人可當。”
這一日,就是他這把利劍的試劍之日。
對着鏡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笑容,然後自信滿滿的出門。
在他關門的那刻,房間裡聽到動靜後,母親張梅正有點心神不寧的坐在牀頭前,而吳山正擁着她,沒有說話,蘋蘋正睡在他們中間囋這嘴巴,流着口水。
聽到關門的那一刻,張梅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他能行嗎?你要不要去幫幫他?”
世上怎麼可能有不透風的牆呢?舅舅早就把事情給妹妹說了,而母親也早早的就知道了兒子今天要去幹什麼事,在你的母親眼裡,你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所以即使對兒子很相信,但是她還是忍不住開口想要老公去幫幫他。
吳山抖了抖肩膀,理了理她的鬢髮,然後輕輕的嘆氣說:“他長大了啊,今天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他長大了啊。”
在吳奇仔細的和父親說過自己的所有計劃之後,吳奇沒有提出自己的要求,而吳山也沒有對他的計劃指手畫腳,因爲他知道兒子的路只能自己走,即使那條路可能會失敗,但是隻要走上那條路,他就長大了。而吳奇的潛意識裡。也未必沒有向大人們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想法,所以他所有的計劃完全沒有藉助父親的力量,而他的訴說更像是一種開戰前的禮貌問候。
她也摸了摸老公的鬍子,喃喃自語道:“是啊,長大了啊。”
說這話,眼圈有點紅。
蘋蘋迷迷糊糊的從夢裡醒來,發現爸媽都醒了,說什麼長大啦,小臉一苦,然後撒嬌道:“沒長大呢,我還和你們一起睡。”
小傢伙昨天看了恐怖片,不敢一個人睡,然後半夜爬到了他們牀上,現在更加不想走了。
母親看着可愛的小傢伙,噗呲一下就笑了出來,然後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嗯,那個傢伙飛走了,還有你這個小東西呢。”
蘋蘋眨着大眼睛,不明白什麼飛走了?難道爸爸媽媽偷偷養了鳥嗎?
清晨的薄霧,在漸漸升高的氣溫中消散,學校後門少了上學的學生後冷清了不少,只有一輛輛巴士像是巨獸一般停滿了半條街,而此時一輛輛巴士迎着晨曦遠去。
開着鈴木,清晨的薄霧打溼頭盔。
運輸公司,早早的就有人起來了,不少人蹲在門口刷牙,還有熟悉的上來打招呼,吳奇一一點頭示意,或者親切的打着招呼。
他的手有些顫抖,坐在裡屋裡一言不發,心中不知道在思索着着什麼,內心也有些煎熬,會成功嗎?要是出醜怎麼辦?要不要就這麼算了?
想得越多,心裡越慌,無奈拿出手機,用諾基亞開始不停的短信騷擾小姑娘,然後等到了她的回信,看着對方發火的模樣,就像是自己養了一隻貓,然後買了一些奇怪的道具回來,把貓嚇得炸毛一般的惡趣味。
就這樣開始短信聊天,時間不知道不覺的來到了八點多,門口聚集了一些人,三三兩兩的,有人穿着膠鞋,有的褲腿上的泥巴還沒有洗乾淨,有的坐在拖拉機或者三蹦子上吸菸,這些有一個特點,就是來自不同的鄉鎮,有低效的運輸工具,有的是給人拉磚頭的拖拉機,有的是載人的三蹦子,他們聚到這裡是因爲三天前,有個人和他們說三天後去安江快達貨運站,有人找他們有筆大生意。他們是知道安江的快達貨運的,他們以爲貨運公司有大生意,需要他們這些傢伙託運來着。所以通知的人大都到齊了。
安江市下轄七個街道,十六個鎮,八個鄉,一共七十五萬人。
吳奇看到了舅舅在人羣中,看着他點了點頭,吳奇站了起來看了看有些焦躁的人羣,拍了拍手說:“大家看這裡,看這裡,那些貨運車主們,看這兒。”
一羣貨運車主們呼啦啦的站起來,看了過來,大家嚇了一跳,沒發現有這麼多人,互相看看好像還都認識啊,這個是街道上開三輪的老張,這個是那邊拖磚頭的大頭,這得有一百人了吧?這要做多大的生意啊?怎麼沒看到人要下貨啊?
大家滿肚子的疑問,但是看了看那個已經站到箱子上的高大人影,也就安定下來了。
“大家早上好,我先自己我介紹一下,我叫吳奇,口天吳,大可奇,是這家安江快達物流公司的少東家,用大家的話就是,這兒的老闆是我爸。”
淳樸的鄉音,小小的玩笑,大家哈哈一陣笑聲,對臺上那個略顯年輕的少年心中少了一絲的芥蒂。
“下面我要說一些話,大家姑且聽一聽,我希望大家現在開始認真聽,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們自己一個機會,聽完之後再決定留不留下來,行不行?”
下面沉默一陣,一個聲音就大聲道:“行啊,你快說。”
下面就一陣迎合的聲音說着,對啊,你說吧。
吳奇的嘴角露出一絲的笑意,這就是羣體效應,只要把握好第一個公開發聲的觀點,然後就可以代表沉默的絕大多數,輕鬆的引導話筒和羣衆思想。
他最怕的是大家一看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孩,拍拍屁股掉頭就走,這要他們聽下來,這局就穩了、
“好,我也不浪費大家時間,不說廢話了。”
“我現在有一個發財的機會給大家共享,大家想不想聽?”
國人是向來對於升官發財兩個事情最爲關心的,只要聽到和發財相關,大家就一陣竊竊私語,
吳奇等了十秒,彷彿等着有人反對一般其實他是在等着對方笑話消息,強化一陣印象在對方的腦海裡,尤其是你兩個耳邊的人都在竊竊私語討論發財這兩個字,你就會被引導,不知不覺得就會下意識的人爲接下來說的就是發財的事情,即使事情有多麼不可以理解。這是什麼?這就是cx。
“大家看到我腳下的東西了嗎?”
他踢了踢腳下的蝦籠,然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大聲說:“這是正大集團最新的科學技術,淡水龍蝦捕蝦籠。大家知道正大集團吧?正大綜藝大家總看過吧,他們家是賣蝦飼料的,然後他們研究了一種新型的捕蝦籠,就是我腳底下的這種。”
你要想要人相信你,你必須出其不意,怎麼嚇人怎麼說,就好比你從醫院出來,時不時的就有個把道士上來說:“無量壽佛,居士,我看你有大災啊。”話說的越嚇人,越容易引起注意,就越容易擊破對方的心理底線。
反正就是瞎幾把扯,正大集團對於農村人比那些網易啊知名多了,因爲經常可以看到他們家的豬飼料,還有不少人看過那個叫正大綜藝的節目,其實這個蝦籠吳奇自己早就已經註冊了專利了,但是他覺得這個專利沒什麼用,因爲技術含量太低了,他都沒準備收錢,完全準備免費開放專利。
“這個東西,一個一天放在合適的水域,可以至少抓一斤的小龍蝦。”
大家都是當地人,知道小龍蝦的泛濫,有點咋舌的看着吳奇腳邊堆積如山的蝦籠,心中思維有點氾濫,想着對方找自己這些人幹嘛呢?
“這些全都給你們,免費。”
吳奇踢了踢腳下的蝦籠說道。
下面的人有些炸鍋,開始議論紛紛,不一會兒聲音小了起來,一個聲音又開始發問道:“爲什麼啊?”
吳奇笑了笑道:“哈哈哈,我說幫大家發財,大家肯定不信,但是我說帶大家發財,大家信不信?”
“我們又不是親戚關係,我憑什麼帶你發財啊?大家肯定會問。”吳奇繼續說道。
他伸出手指,點了點腳下,然後說道:“先不提爲什麼帶著大家發財,我先說說收益啊,安江市下面有十六個鎮,八個鄉,一共是七十五萬人,到處都是水道密集,這些籠子最適合的地方就是那些水面不大的地方,你放好誘餌找好地方,絕對一抓一個準,一次兩斤也不是沒可能。而這些小龍蝦,咱們當地收的價格不固定,大概就是五毛六毛,最高八毛一斤。有些飯店開始燒這些玩意,但是銷量不大。”
他伸出一個手指頭說:“一塊錢,我出一斤一塊錢,如果你分出紅殼和青殼,紅殼的一塊五,青殼的八毛。”
下面一片鴉雀無聲,然後吳奇說:“下面大家還有沒有興趣呢?”
“如果沒有興趣的人,可以來這裡,一人一百塊,然後左轉出門,這一百塊就是我喊大家過來的勞務費了。”吳奇拿出一疊藍色的百元大鈔,吧嗒拍在手上,下面寂靜了一會。
果然不出吳奇所料,一樣米養百樣人,吳奇已經吩咐舅舅找那些名聲好的人了,但是其中還是有蠢貨,或者說是榆木腦袋。
那人嘟囔着道:“好好開車的,抓什麼蝦啊,我就要這一百塊錢。”
吳奇知道這個時候必須當機立斷組織這種失敗主義情緒的蔓延,“那個人,你出來。”聲如獅吼,大家嚇了一跳,心中震怖,那個被點到的人呆住了,身邊的人像是他得了非典似的,退後了一圈,防止被點到。
“你出來。”吳奇一點都不畏懼這個看起來好像膀大腰圓的大漢,那人被點出來有點難堪,梗着脖子說道:“我就拿着一百塊錢了。”
然後他就上去拿了一百塊錢了,吳奇也不廢話,直接把一百塊丟給他,像是打發叫花子,那人捧着一百塊,不敢看吳奇,但是看着下面的人羣說道:“一羣拉大車的,還想發財,做夢吧。”
然後他站在這居然沒走,彷彿要看熱鬧,吳奇手一指,“拿了錢滾出去。”
這個時候,不要對這種人客氣,不然會引起羣體反應的,就給人做了示範,表示我做了錯事,屁事沒有,對方拿我沒辦法。
那人還想梗着脖子嗆聲,一邊看熱鬧的兩個汽修師傅,虎口老硬了,一人掐着他一邊肩膀給他提溜出去了。
下面也沒有說句話,這是因爲他們都不熟,要是熟了的話吳奇也不敢這麼幹。然後他繼續說:“還有要走的嗎?”
一會兒,畏畏縮縮的出來好幾個,都是彎着腰,眼神有點閃躲,都不太好意思,吳奇也不多話,手裡錢直接給了出去,他們也都畏畏縮縮的出了門。
再一會兒,又出來好幾個,步伐穩健的多,不過擺了擺手拒絕了吳奇的錢,就出門了。
這三波人,分爲三類人,第一種,那傢伙就是典型的蠢貨類型,屬於那種腦子有些問題的,自作聰明,還洋洋得意的。
第二種,就是那些不是很聰明,對生活墨守成規,他們都不太願意生活中多出變化,他們覺得每天拉兩個人,拖一車磚還是很不錯的,二十塊錢輕鬆到手,爲什麼要改變?爲什麼要爲生活費盡心思呢?
而第三類的,就是明顯比較聰明的類型了,也許他們有了自己的規劃,也許他們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圖了,說不定這些人出去就開始仿造這些籠子,然後尋找渠道自己出貨。
總共喊了一百個人,到了七八十,走了三波人,還剩下大概五十個人,屬於那種既不是太聰明,也不是那種蠢得不行的人,他們對多掙些錢也有些渴望。
“哈哈哈,”看着下面的人,吳奇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