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如戰場,卻又不同於戰場。
戰場上,兵對兵,將對將,兵強馬壯者,人多勢衆者,則必爲強者。
而商場則不然,很難用數字去衡量。
很少見到商場上出現硬碰硬的交鋒,大多是尋找對方的弱點一擊必中。
觀其自敗是常見做法!
就好像是吳奇在好幾個領域呼風喚雨,可是他卻沒法影響到製造業裡的大佬們。
那是因爲他沒有入行,就像是廣告業裡一樣,吳奇在有了三人行後,可以通過與分衆競爭打壓對方,擡高對方的運營成本,爭奪對方的市場,唱衰對方的前景,來打擊這個同一行業的對手,可卻沒辦法影響製造業。
就像是一個電視機廠,即使對方的體量沒有吳奇的一個公司大,未來的前景也是一片的愁雲慘淡,可是吳奇真的那對方沒什麼好辦法?
也許扶持對手,也許入行爭鬥,或者花錢砸他?
這樣的成本太高,風險也太大了,吳奇自然不會採用,只有在對方露出了破綻後,吳奇才能從容的用最小代價,給對方最爲致命的一擊,做那個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香江的地主會是如此,吳奇同樣也是如此。
雙方真的是老鼠拉烏龜,雙方都有無從下口的感覺。
吳奇不犯錯,跟着大勢走,手中資金充足,不進入地主會的優勢港股,對方真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難道地主會進入石油期貨市場?
這不是茅廁裡打燈籠嗎,石油期貨在地主會看來,簡直是一個無底的巨坑,後面站着的是什麼樣的莊家?
那都是一個國家級的石油巨頭,五大常在裡面纔是真的超級巨鱷,一般的小國基金進入裡面的,都很容易被吞的一乾二淨,地主會手中的錢來自港島富商,他們最大的要求是保值,第二追求才是利潤。
操盤手阿生,纔不敢亂來,只能跟着對方操作。
也正是這些操作,也讓阿生對這位吳生,感到了萬分的好奇,這到底是是什麼樣的人?
股神?青年創業者?來自大陸的天才?
一個似是而非的模樣,讓阿生的眼中露着一些迷茫。
“生哥,對方……不見了。”
阿生立刻回過神來,看着屏幕上的買盤資金不見後,立刻皺起了眉頭拿起電話。
“什麼?你說……”
“對方把資金轉出了,分散轉移了出去,匯豐的下屬證券公司的港島負責人很生氣,我先掛電話了,要收拾一下手尾……”
阿生有些無奈,他看着已經停止的買盤,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生哥,還繼續嗎?”
“結束吧。”
雖然局勢很好,可他也怕對方的陷阱,以對方那些戰績,阿生的心中也難免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那種遇到了強敵的莫名的興奮感。
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什麼撤退,但是對方估計意識到了,自己的信息肯定已經泄露了!
“這麼果斷的關閉匯豐渠道,你還真是厲害啊!”
匯豐作爲港島發鈔行,在當地的極有能量,是與港督一樣的港島穩定器。
在港島三大英資洋行接連撤退,排名第一的匯豐反而反其道而行之,把生意給做進了華夏的內地裡,在一陣倉皇而逃的英資中獨樹一幟。
其一,是匯豐控股極度鬆散,所有的投資人的控股不允許超過百分之一,它在港島有自己的適用條例,也就是掌握着一些特殊權利,實際上扮演者港島和港幣的央行角色。
其二,相對於怡和、太古、會德豐這三家洋行,匯豐的成立時間較短,在二十世紀才成立,沒有參與到熱火朝天的鴉片貿易中,與罪行累累的三大行相比,他的底子是最乾淨的,也不用擔心華夏的清算。
在前幾年迴歸後,匯豐作爲港島太上皇的地位,肯定是從此就已經消失了。但是它在金融界的地位,自然保持着格外崇高的級別。
而今天,匯豐的下屬證券大班,正言辭色厲的訓斥下屬。
大客戶跑了,還給了他一份言辭激烈的信函,看完信函的大班冷汗直冒,沒想到自己公司內的傢伙膽子這麼大?
透露客戶的資金流動動向,這麼名目張膽的行動讓他震怒,要是這個消息爆開之後,一定會嚴重挫傷匯豐的信譽,所以必須給客戶一個滿意的交代,即使對方已經全部轉移了賬目資金,但是對方十多億的資金規格,還是值得他好好對待的。
阿生把信息告訴了鬆伯,而吳奇自然坐看風雲。
“鬆伯,是怎麼想的?”
“眼饞唄。”祥叔端着威士忌,和老朋友對飲道。
阿生站在了一旁,似乎有些失落。
祥叔安慰道:“阿生,這次本就是一次意外,對方一點不犯錯,也不再港股上玩,咱們本來的機會就不大,能賺些順風颳來的酒錢,就很不錯了……”
“祥叔,可是這次的行動,已經提醒了對方,咱們接下來怎麼做?會不會影響到鬆伯啊?”阿生面色誠懇的問道。
“阿鬆太貪了,什麼錢都想賺,人家玩外國期貨的,咱們是混港股的,雖然都在一個港島上,可是端的飯碗都不一樣啊,怎們從別人的鍋裡撈飯吃啊?”
“那不如,咱們分點資金,進石油期貨市場玩玩?”
“年輕人,就是氣盛啊,我當你也和你一樣,在鼓動着他們進入倫敦金市場玩玩,結果日本人被玩死啦,我也差點陪個底朝天,差點被人拉去填海,在港股慢慢玩啦,海外的市場風險太大的,不要眼饞啦……”
走出嘉裡道,阿生在車上閉目。
“地主會已經老了,鬆伯太貪了,眼光也不夠尖,而祥叔太老了,膽子也變小了。”
“難不成自己在這兒混,然後接任某個老傢伙的盤?”
“地主會的格局太小了,我要不要跳出這汪水潭呢?”
一旁的同伴開口,驚醒了沉思的阿生,道:“生哥,大陸真的那麼有錢嗎?一出手就是幾十億,咱們要不要也過去找點資金?”
“安穩做事。”
說了一句後,阿生又閉上眼睛,可是跳動眼皮,可以表明他的心中不定。
連自己的手下都看得出,大陸有無限的商機,自己要不要去拉點錢,然後撇開地主會這羣人單幹?
不行,他們背後的勢力太複雜,不能和他們對着幹!
有時候,商場也不是僅僅看財力和實力,場外的因素也可以影響到場內交鋒。
但是這一刻,他的心中有些動了。
“知道昆昊基金怎麼操作的嗎?”
“我可以信你嗎?”阿生神色嚴肅的問着手下,看的手下一臉的通紅。
“生哥,我一定挺你!”
“好的,去學昆昊基金,我不信他們能拉來資金,而我們卻拉不動大陸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