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困難的時候到了。
雷曼兄弟的大樓頂端,總裁喬撥開窗簾縫隙。
刺眼的陽光讓他向後縮了縮。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也很久沒有睡過一件了,名貴的西裝上落着咖啡漬,已經很久沒有來“打擾”他了。
就算他原先的心腹秘書,也在臉譜主業更改了狀態。
從在職變更成了求職。
他還可以看見自己的秘書,給硅谷的一家投資基金,遞交自己那份紙面豪華的簡歷。
“呵!”
自己不過是一個替罪羊罷了。
事到如今。
沒有人把他從辦公室趕出去,不過是需要他承擔責任罷了。
他的職業生涯完了。
整個公司裡面,就連保潔員,也不會對他保持尊敬了。
他走在公司的走廊,總會聽到有人在背後,用低低的聲音和別人討論,那副面孔和若無其事指來的手指,彷彿在戳着他的脊樑說:看吧,就是那個廢物總裁,搞砸了這一切,我們纔要失業……
他恍恍惚惚的回顧這一生。
年少時的縱意輕狂,優秀的大學畢業履歷,底蘊深厚的家族關係,一次又一次職場勝利。
“咔嗒!”
大門被從外面推開。
公司的一位董事,遮掩鼻子無奈說:“喬,出來……”
又到他背鍋的時候了。
……
……
華府的財政部新聞發佈會上。
一個金色頭髮的白人財政部新聞發言人一身正裝的站在臺前,她的面前放着數十個圖標的話筒,有來自全世界的主流媒體。
“請問華府會救助陷入困境的雷曼兄弟公司嗎?”
福克斯電視臺的記者,提了一個不太尖銳,但是衆人都很關注的問題。
鏡頭前的女新聞發言人,看了一眼薄薄的稿子:“抱歉,我們……暫時沒有這個計劃。”
“那麼針對你們救助貝爾斯登的行爲,你們有什麼好解釋的嗎?”另一個ABC新聞臺的記者提問道。
“這是一種考慮,我們正在謀劃,畢竟貝爾斯登有幾十億美元的價值,也關係到不少人的就業……”
“所以華府的議員們,不會用納稅人的錢,來拯救貪婪的華爾街,我說的對嗎?”一個來自左派報紙記者提問。
相對於貝爾斯登,雷曼兄弟的困境,在公衆看來,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該公司大量投資於過熱的房地產市場,用大量借款增加回報率,而且比其他公司更晚認識到所出現的損失,也未在投資出現失誤時抓緊時間融資。該公司在危機中陷入太深,以至於尋找有意的買家都成爲艱鉅任務,這也讓政府基本上是無計可施……”這是第一次在正式場合之中,官方發言人表達了對雷曼的不滿。
這是不是意味着,有什麼轉折點呢?
不少記者喧囂了起來,高舉着話筒提問。
新聞發佈會結束後。
女新聞發言人下臺後,給一個號碼發了信息。
一個站在陰暗房間的男人,滿意的刪掉手機裡的短信,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黨內的選舉形式如何?”
“哦,我們的那位伊利諾伊州的議員,還是比我們的比爾夫人有親和力啊,想來整個美利堅的選民想起兩人,很容易就聯繫到那個醜聞……”
“看來黨內還是他勝出了!”
“哈哈,不管是誰勝出,我們都會創造歷史!”
“美利堅的第一個黑人總統,又或者是美利堅的第一個女總統。”
“哦,他會給她提名國務卿嗎?”
“很不錯的籌碼。”
“讓她下屆再選吧!”
“我們會全力支持她的,不要讓黨內力量分散。”
“我已經把消息散播出去了,我希望下一屆能提名財政部長?”
“好的,見面詳談。”
“電話裡不安全,也許有人和尼克松一樣監聽呢?”
……
……
亞利桑那州。
以經常被颶風襲擊聞名。
典型的北美農業州,政治地位不輕也不重。
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的廣場。
人山人海的聚集在一起,藍色的星條旗在隨風揮舞。
臺上站着一個消瘦身影,在臺下的歡呼中演講着。
“……這一切都起源於華爾街的貪婪,納稅人不該爲大富豪們買單……”
“……房利美和房地美,以及貝爾斯登,這些關係很多人工作崗位的公司,會在政府的扶持下襬脫困境,我們不會失業,永遠不會……”
臺下的支持者,也跟着大喊道。
“窮人的稅務必須削減,我要創造更多的就業崗位……”
“對華關係,我們會慎重的保持友好,亞利桑那州傳統的農業,我會繼續加大與華夏的合作,我保證每一個農場主都能賺錢……”
“公共醫療問題嚴重,我會進行醫療改革……”
“促進高科技企業的發展,對新興產業進行大力扶持。”
臺下的觀衆們,漸漸聽下去了。
除卻他的膚色,他的政治主張,似乎也沒有問題?
“支持少數族裔平權運動。”
“支持女性平權運動……”
“同/性戀……”
“墮胎……”
漸漸的歡呼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記住了他。
他的競選小組成員,看着眼前的盛況。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每次看到後,都忍不住心神搖曳,也許他……真的有機會,進入那座房子裡!
而這裡在座的所有人,地位都將水漲船高。
真是讓人沉迷啊!
米歇爾雙手環抱,看着自己親和力點滿的丈夫,正在和臺下的支持者握手,場面一度幾乎都控制不住了。
“他真受歡迎啊!”
金色的頭髮披在肩膀上,斯隆姣好的面容微笑道。
她作爲競選顧問,臨時加入了其中。
米歇爾看到這個漂亮的女人後,心中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
這個女人是在見了那個亞洲男人之後,才半路加入了這個競選團隊的。
她的職業水準確實不錯,但是她的來歷讓人擔憂。
“謝謝。”
米歇爾露出一個微笑迴應道。
“這是這次亞利桑那州的財務支出,他一定會成爲這段時間,本地選民們談論最多的人了……”
看着那一串賬單上的零。
米歇爾的心口抽了抽,再看這個金髮女人時,那笑容也不再那麼刺眼了,自我安慰自己道:他們的要求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