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容顏已老

這一次與秦晨的相識,對陸晨而言無疑只有痛苦,懊惱、愧疚更加深了。

但世間沒有後悔藥。

回來以後,他杵在窗間久久未動,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之中,難以自拔。

“唉。”

小八於心不忍,但不知該如何安慰,情感上的事糾葛在一起,可以說是無解。

她從背後抱住了陸晨,輕聲道:“去看看小艾吧,有些事總要面對,不是嗎?”

“嗯。”

陸晨點頭,有莫欣的事在先,他知道不該逃避了,不然只會空留遺憾。

“我不去了。”

小八笑了笑,有一絲苦澀,但更多的是無奈,她不再是小孩,有些事說不清,但道理懂。

“怎麼了?”陸晨有點兒意外,艾琪總要去見一面,但也是他和小八一起。

小八嫣然一笑,笑容讓百花也失色,她眨巴了下大眼,道:“你一個人去吧,相信……會自然一點兒。”

“……”

陸晨看着小八,也淡淡一笑,摟過了小八,道:“謝謝,你也長大了呀。”

“那是勒。”

……

事實上,小八是對的,不論是莫欣,還是艾琪、雯雯,陸晨與她們都有各自的情感。

多年過去了,心結總會在。

她不去反而會好些,可以讓陸晨與艾琪或是雯雯更好的把當年的心結解開。

這一天,陸晨通過關係打聽到了艾琪的下落,平時住在原先的別墅,週末回去孤兒院看小孩子。

根據調查得知,幾十年間領養了七八個孩子,一個個養大成人之後讓其離去,各自發展,然後繼續領養小孩。

今兒是週日,艾琪會去孤兒院。

時隔幾天再度來到曾經的城市,陸晨又想到了莫欣,心口再度被刀刺了一樣的心痛。

他乘坐高鐵一路來到了孤兒院。

孤兒院自然是孩子居多,當然也少不了成年人,有的來領養孩子,有的是義工……

陸晨走在石板堆砌的小道,一步又一步,周邊是花花與草草,環境宜人。

走了一會,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亭子。

他佇立,看着亭子下的七八個孩童,而孩童圍繞着一個白色的身影在玩耍。

“小心點,別摔倒。”

“艾晨,不許欺負弟弟。”

……

那個白色的身影在笑,笑容極爲迷人,宛若兩彎彎月,格外的引人注目。

她是艾琪。

多年過去了,艾琪青春不在,年歲也七十之多,但服用奇蹟藥丸的緣故,看起來也就五十左右。

近些年身形消瘦,從背後看與一個小姑娘差別不大。

“艾陸,別跑遠了。”

“快點兒過來。”

……

艾琪看着遠一些的小女孩,擔心她的安危,恍然間餘光瞥到了不遠處有一個高大的身影。

她瞟了一眼,轉了過去,只是兩秒之後,腦袋一嗡,整個人突兀的怔在了原地。

那個……是他嗎?

一時間,疑惑、好奇、期待等心緒糅雜了在了一起,艾琪緩緩轉過了頭,看向了不遠處的身影。

那個人在笑。

她呆在了原地,怔怔的看着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笑容,彎彎的月兒淡去,淚水在眼眶邊緣處徘徊。

“……”

陸晨陽光一笑,走了過去,看着時光不在的艾琪,雙眼紅了,走了兩步,左眼的淚水先掉了下來,三步之後,右眼的淚水也滾落下了臉頰。

三十來步,他在笑,也在無聲的哭。

“你……”

艾琪的淚水依然晶瑩,眸子依然純美,她與陸晨四目相對,而後轉過了身,道:“不要看,我……我不好看了,我已經老了。”

“不會……”

陸晨又一次淚目,伸手捋了捋她的髮絲,黑色之中夾雜白色,道:“我記得你最漂亮的時候呢。”

“不信,你……騙人。”

時隔幾十年,艾琪已老,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和藹可親,如今露出了少女時代纔有的嬌嗔。

她的容顏已老,心也不在年輕,但在喜歡的人面前一樣是個純純少女。

“不騙你,記着呢。”

陸晨心中苦澀,當年的少女這般了模樣,如果不是奇蹟藥丸,現在可能更加蒼老。

“……”

艾琪猶豫良久,轉過了身子,仰頭看着當初的陸晨,一如幾十年前一樣。

少年還是少年,但姑娘不再是姑娘。

她淚目,用力的抱住了陸晨,幾十年的苦等,未有半點哀怨,半點不瞞,只有一句:“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想你。”

陸晨也緊緊相擁,她的身子不再年輕活力,不再有骨感誘惑,身上的香味似乎都伴隨着時光的腐朽味道……

“嗯。”

……

許久之後,艾琪才從開心、思念中回神,擦了擦大眼,道:“我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

陸晨爲她擦了下淚痕,明知故問道:“唉,你爲什麼不找個人結婚呢?”

“他有喜歡的人了。”

艾琪低聲,而後一笑,道:“喜歡一個人也挺好,簡簡單單的喜歡了一輩子。”

“……”

陸晨心中不是滋味,他知道艾琪說自己呢。

“你呢,你結婚了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定有別的女孩子青睞你吧?”

艾琪尋問,單純了幾十年的眸子有了一絲神采,她希望陸晨幸福,但也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成了別人家的老公。

“還沒有。”

陸晨想一併說了與小八的事,但不知該如何開口,那樣只會讓艾琪不開心。

“……”

艾琪的心踏實,可又不是滋味,道:“爲什麼,你……還是忘不了小八麼?”

“……”

陸晨沉默,他是忘不了小八,但小八現在好好的呢,並不是艾琪認爲的不在。

“唉。”

艾琪嘆息,道:“幾十年過去了,我也忘不了,何況是你呢?你那麼喜歡小八,小八也那麼喜歡你。”

“嗯?”

陸晨一愣,看向了艾琪,那時他對外宣稱小八是自己的妹妹,所以艾琪爲什麼判斷兩人有了男女之情?

他也是在小八出事以後纔看清了自己對小八的情感呢。

“看出來的唄。”

艾琪不以爲意,當初就瞧小八和陸晨之間的關係不簡單,後來經過許多事就更加確信了。

她問道:“過去這麼久了,你可以說一下了麼?小八真的是你妹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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