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這樣真誠相待,任步傾好不容易平復下了自己胸*口的灼*熱感覺,若有所悟,終於看出來歲禾這是誤會了,自然不敢再對歲禾有什麼隱瞞。
——誰知道再隱瞞下去,自己家徒弟會再做出來什麼奇怪的,讓她無法招架的事情,咳。
於是,想了想任步傾就開始斟酌着對自己家徒弟開了口:“莫要擔心,我是真的沒事。”
當然,這話對此刻的歲禾而言實在太單薄,即便是出自任步傾之口,也讓人難以置信,於是歲禾不僅僅沒有被安慰,反而雙眼更紅。要真只是如此,那還罷了,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有意從哪裡學的,還是無意,在任步傾她看過去的時候,那雙微微泛紅的紅色眸眼還似乎被人煮沸了一樣,冒出了重重霧氣。
好吧,其實說了這麼多,主要就是想說,歲禾少年雖然不太敢在這種時候反駁任步傾的話,可爲了曲線救國,生生祭出了大殺氣。
——他貌似......快哭了。
而且,歲禾此刻雙眼泛紅可不是因爲什麼魔族血統,而是因爲最近實在太爲任步傾操心,給熬的。
熬的!
任步傾雖然記不住人,但那是腦子裡面某些零件沒發育好,和眼神可沒有什麼關係,因此看到歲禾這種模樣,那真是五味雜陳,一點——你竟然不相信我的感覺都生不起來了,反而覺得心中特別愧疚。
系統既然作爲輔助宿主的東西,自然是不介意讓宿主知道自己的存在的,可是她從和歲禾相遇到現在,竟然都沒有想過將自己是系統的事情告訴這個傻小子,竟然讓他擔心到這種程度,她,她她......其實還真的挺爽的!
——雖然以前她沒有告訴歲禾一方面是實在不想要讓歲禾知道她不是人,而是一個“物件”,一方面是因爲,她實在是忘記了,咳。
但是作爲一個和這個世界上面人相比,智商疑似不太夠用的人士,能看到像是歲禾這種天才一般的智慧型人類?偶爾露出這種爲難之色,她很可恥的,就稍微沒太控制住自己幸災樂禍的情緒。
這是不對的!
任步傾這樣告訴自己,然後一邊懺悔,一邊將自己是系統,一點不懼怕歲禾口中那什麼天人五衰,並且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的事情告訴了歲禾。本來以爲歲禾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會相信自己以後真的會沒有事情,完全不回在擔心了。卻根本沒有想到,歲禾雖然真的“看起來”沒有那麼擔心她歲禾的身體了,但是,卻莫名的更加杞人憂天了起來。
“如此說來,師尊的性命豈不是時時刻刻握在別人的手中。”杞人憂天的歲禾說這話的時候,面色簡直比前面還要差。
好吧,或許這也不算是杞人憂天。
任步傾聽到他這樣形容,卻是心中一滯,嘆了口氣,沒轍的點了點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歲禾說的也並不錯,任步傾雖然表現淡定,但是此次經歷對她打擊還是十分大的。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一直在親身驗證系統有多麼不靠譜,可是卻真的沒有想到它能夠不靠譜到這種地步。
只是這種話,在心中想想也就醒了,又沒有辦法解決,任步傾實在不想要歲禾再和她一樣擔心,因此雖然心中一樣覺得不太滿意,嗯,是很不滿意,但是點頭以後,還是故意扯出來了一個相當僵硬笑意,開始輕聲安慰臉色繼續發白的歲禾:“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不然系統空間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系......那麼多人,這次純屬意外,以後我一定會小心的。”
只是卻也不想想,就她那萬年都不扯嘴角的面癱臉,這樣溫柔的反常,才更加惹人注意。
果然,歲禾看到任步傾表現,聽到任步傾這話,不但沒有放下心中擔憂,反而更加焦慮了兩分,情不自禁的握着自己家師尊大人的手,半蹲在他旁邊,很是有些惶惶然:“師尊你不要騙我。”
任步傾:“......”小崽子,你手往哪裡抓?!
很好,自從任步傾前面被歲禾的奇怪動作弄得手指如同灼痛一樣,就再也不能夠忽視自己家徒弟以前無時無刻不吃豆腐,啊不是,是表示親密的動作了。
不過,咳,還是正事要緊,任步傾聽到歲禾的話,努力將自己的心神放在勞動自己許久不用,已經快要生鏽的大腦上面,知道騙不過歲禾,也就只有再次妥協,和歲禾直接交了底:“不是我想要騙你,是此事實在太麻煩了,我根本無能爲力,也就只能夠順其自然了。”不然,她任步傾又怎麼會乖乖地待在系統空間那種地方,做這種蛇精病一樣的,簡直如同兒戲一樣的任務!
——按照任步傾的性子,當初她剛剛被召喚到系統空間裡面的時候,也是有狠狠鬧騰過一頓的,當然結果......
聽到任步傾的話,歲禾沉默了,他其實並不太能夠理解任步傾口中的系統空間是個什麼東西,也不知道自己家師尊自稱系統是個什麼意思,只將那個系統空間理解成了一個很大的勢力,而自己家世尊的大人是從那個勢力出來的人。
換句話說,就是歲禾將任步傾當成了被一個名叫系統空間控制的,身不由己的,對他相當寵*愛的,人。
嗯,最後一個純屬歲禾主觀臆測。
也因此,歲禾沉默了片刻以後,雙眼就逐漸堅定了起來,心中暗暗下了決定:有朝一日,一定要將那個所謂的系統空間給拆了,看看他們還能夠如何控制自己家師尊大人,明明自己家師尊大人是他的,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怎麼能夠將性命交給別人。
想到這裡,某隻雖然在自己家師尊面前越發乖巧,但是在實際內心已經越發黑暗了的徒弟大人越發憤恨。
但是無論心中作何想法,因爲任步傾地存在,歲禾還是半點痕跡都沒有露出來,只沉默了片刻,就努力壓下了心中的鬱氣,開始了繼續和任步傾的對話:“聽師尊所說,爲今之計也就只有如此了,只是歲禾不明,師尊是因何而受到這般懲罰,如果知道,也好早做準備,省的以後再犯。”顯然,是默認任步傾目前先順其自然的說發了。
“這......”只是即便是如此,任步傾也並沒有多麼高興,要不是早就被歲禾發現了她任步傾眼神不太好的事情,她實在不想再將自己當初做了什麼蠢事再給歲禾說一遍:“這件事情,其實,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事情......”想着,剛剛開始說還略覺得丟人,後面卻越說越順,越說越......破罐子破摔的任步傾將她接的任務,和當初錯認歲禾,以及另外一個系統,甚至她前面準備一劍刺死明乾,和那兩隻對手“同歸於盡”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自我來到此間,幾乎無時無刻不和你一起,你又這樣聽話乖巧,我自然捨不得你死,當初聽到那瘋子要殺你,心中一怒就做了這種事情,本做着即便是和你永生不見的準備也要將那兩人殺死,卻沒有想到竟然沒有殺死那兩個混蛋。”說到這裡的時候,一向關注點不太對的任步傾,脣線下拉,竟然又生氣氣來。
卻一點都沒有發現,聽到任步傾的話,歲禾雙目發紅面容呆滯,竟然......也是更加生氣起來,比她任步傾關注點還不對:“永生不見......師尊的意思是,若不是他們僥倖不死,師尊就要將歲禾這樣拋下了。是麼?”
任步傾:“.......”她今天才知道,自己家徒弟,竟然,這麼能夠腦補!
特麼的將這熊孩子的腦袋切開看看裡面是不是如同腸子一樣,全部都被人打結了。
當然,這必須只能想想。任步傾此刻別說將歲禾腦子拆開看看那裡面是什麼餡,啊不是,是什麼樣子了,此刻根本就連亂動都不能夠。
歲禾腦補的太厲害,情緒非常非常激動。一激動,就做了一個在任步傾開來又是一件相當奇怪的事情。歲禾說那話,特別是最後半句的時候,雙手按住任步傾的肩膀,直接從半蹲變成了半俯身,正一臉憤怒地看着任步傾,好像她任步傾說個是,就要立刻撲上來咬她一口,直接嚼吧嚼吧,將她咬碎了吞下肚了一樣。
這感覺着實不怎麼美妙,被自家熊孩子這樣對待,心中不太愉快的想要直接告訴自己家歲禾一聲“是”但是想到自己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態,到底是沒怎麼敢,輕輕咳嗽了一聲,壓下心中其他的情緒,微微扭了扭頭,聲音溫*軟,感情真摯,相當的識時務:“怎麼會......我,我只是,寧願和你不見,也不想讓你那樣死去呀......”
——就是真摯的貌似哪裡不太對,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