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觸動

考試結束後,週六和週日休息,蟲子和小凡在李煜的帶領下來到李煜家,李煜從隔壁的二嬸家裡取來鑰匙,打開門和蟲子、小凡一起走進家裡。

家裡的院子裡,二嬸收拾的乾乾淨淨,房門都關着,打開房門,裡面的一切都沒變,薄薄的一層土,在陽光的照射下,特別的明顯,李煜眼睛有些澀,媽媽在時,家裡總是乾乾淨淨,家裡的傢俱是爸爸媽媽共同攢錢買下的,雖然有點舊了,但是總被勤勞的媽媽擦拭的發亮。現在,才半個月的時間,傢俱上已經蒙上了一層塵土。

小凡隱隱的感到李煜的歉疚,放下書包,就開始叫哥哥和她一起收拾起來,李煜也加入其中,自己家裡的一切自己是最熟悉的,每一週週末,李煜總要回家,幫媽媽幹活,家裡的,地裡的,都會幹,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李煜就是這樣的孩子。

小凡原來也是在媽媽的翼羽下長大的,原來的小凡不知道怎麼和別人怎麼相處,處處爲難別人,給人難堪。直到自己和媽媽一起到了現在的爸爸家,在爸爸的疼愛下,自己才真正的懂得了怎樣和別人相處,在相處中真正的做到相互理解,相互原諒。小凡覺得自己長大了,懂事了,在知道李煜媽媽去世的那一刻,小凡對這個和哥哥一樣的男孩滿是同情,相同的經歷,相同的失落,這樣年紀的他們的心很容易就相互靠在了一起。說不出理由,僅僅憑心的指引。

蟲子也因爲自己媽媽的去世,在心裡對剛剛痛失媽媽的李煜更加的同情,是啊!媽媽,人生中最親最愛的人,母親是偉大的,也是無私的,它沉浸於萬物之中,充盈於天地之間。但是,他們不幸的是失去了媽媽,失去了指引自己前行的媽媽,在孤獨中、在孤單中、在失落中摸索着前行。蟲子對李煜就像對幾年前的自己一樣。想幫李煜走出那種困境,那種無助,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徹心扉。蟲子只願李煜早日走出痛失媽媽的陰影。

李煜在心裡是感激王子鑫和李小凡的,沒有他們在身邊的支持,自己這些天都不知道怎麼過,自己害怕,從心底真真的害怕,從此以後自己就一個人,沒有了一個哪怕是在自己哭泣時,用大手撫摸自己頭的親人了。沒有了,但是,王子鑫和李小凡沒有對自己冷眼相待,而是伸出友誼的手,關心自己,幫助自己,把自己從一個孤獨無助的人,變成了能夠真正面對生活的人。對,面對生活。真正的面對生活,自己養活自己,實現媽媽的願望,讀完高中,考上大學,做一個有用的人。這些原來李煜想都不敢想的事,現在在自己的潛意識裡,李煜覺得一定能行。自己可以做到媽媽的期望,讀高中,上大學。

三人一邊做着家務活,一邊說着話,李煜想到家裡的地窖裡面,還有土豆和一些大白菜,還有粉條一些能吃的東西,對我們自己做飯吃。李煜和王子鑫就去地窖裡取來土豆和大白菜,小凡加緊收拾着房間的衛生,整理一些凌亂的桌凳、喝水的杯子、被子和牀單,廚房裡的一些炊具,鍋碗瓢盆一一洗了一遍,案板、菜刀、擀麪杖都洗了一遍。

三人分工明確,不一會兒,家裡已經收拾的整整齊齊了,洗了手,準備着三人一起做飯吃。

“走,王子鑫,我們倆去村口挑桶水去,小凡,你也累了,坐着休息一下,我們去去就來。”李煜拉着蟲子去村口挑水。小凡一個人留下來看家。

小凡在每個房間都轉了轉,在李煜的小房間裡,收拾的整整齊齊,一面牆上,滿滿的貼了一牆的獎狀,從小學一年級開始,三好學生獎狀、優秀班幹部獎狀,各種競賽的獎狀,滿滿的,耀花了小凡的眼睛,這是怎樣的學習成績才能取得的獎勵啊!小凡怔怔的看着整個牆面,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仔細的查看中小凡發現,在小學四年級時,有一學期李煜沒有得到任何的獎勵,在初二的一學期裡也沒有得到任何的獎勵,這兩個學期裡李煜不知道經歷了怎樣的事情,沒有拿到獎勵。在就是上了高中以後,獎狀越來越少了,可憐巴巴的只拿到了一個作文競賽的二等獎勵。這是怎麼回事呢?

院門哐當的響了一聲,蟲子和李煜挑水回來了,小凡走出去看了看,一下子樂了,挑水的倆人,一個在前面一個在後面,倆人一起挑着一擔水走了進來。這兩人真是的,怎麼這樣,一個人完全可以的。

“哥哥,你怎麼和李煜倆人一起挑水,一個人挑不動嗎?我怎麼感覺不是很沉嗎?”小凡好笑的說道。

“小丫頭,你懂什麼?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知道嗎?學着點。”蟲子一本正經的訓斥着小凡。惹得的小凡哈哈大笑。

“好。我學着呢,現在就去洗菜做飯。你們兩負責生火,我負責檢菜,趕緊燒水,水太冷了,洗不乾淨菜的,有問題嗎?”小凡笑着,安排着。自己已經動手做了起來,倆人相互看了看,都各自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蟲子搖搖頭,低聲嘟囔着:“我怎麼看你有管家婆的潛質。”李煜聽到了,偷偷的笑。

“哥哥,你胡說什麼呢?”小凡不滿,撅着嘴,白了蟲子一眼。

“什麼都沒說,趕緊撿你的菜,不然什麼時候能吃了飯。”蟲子忙對小凡說道。

“知道了,趕緊的,你們兩人去生火。等會用熱水。”

“沒問題,我們這就去。面櫃裡有面,油鹽醬醋都在那邊的櫃子裡,小凡你自己找一下,我去張嬸家壓面,王子鑫你來生火,小凡撿菜,一會兒我們做炒菜拌麪吃。”李煜心情在兄妹倆的調侃中,也放鬆下來。自己是主人,應該安排一切的,是啊!這樣的生活在媽媽在時,根本不用自己操心的,媽媽都會替自己做好的,哎!如今,這一切都是自己必須做的了,在心裡,李煜對自己說道。加油!以後你的避風港灣就是自己的堅強,王子鑫和小凡着兄妹倆的幫助。沒有了依靠的自己,應該學會獨立自強在這個社會上艱難的生活了。

“沒問題,你去吧!這兒交給我們。我們保證又快又好的完成任務。”小凡一本正經的說道。自己被許以任務,在家裡媽媽的呵護下,是很少有的,這兒,自己終於向大人一樣,對像大人一樣的,做家務活。

李煜找來盆子,從面櫃裡去了麪粉,就去張嬸家裡去壓面,全村的人家裡來了親朋好友,或者家裡有事情都會去張嬸家裡壓面,張嬸也很客氣,收取一些電費錢,一直爲村裡的人們提供便利。李煜已經是張嬸家裡的常客了,以前爸爸媽媽都在時,媽媽會比爸爸早點回家做飯。後來爸爸去世了,媽媽被地裡的莊稼拖住了,李煜就會在放學回家後,去張嬸家裡壓面,回家後簡單的收拾好等媽媽回家一起吃飯。張嬸對李煜也很照顧。每次都是先給李煜壓面,在去做家裡的一些家務。

蟲子在院子裡,找來一些柴火,一些引火的乾草,就開始生火,是啊!自己在媽媽去世後,爸爸一直不讓自己做這些,但是蟲子還是趁爸爸去地裡的時候,把這一切都做好,這些家務活難不倒蟲子的。不一會兒,火爐裡就燃起熊熊的火焰,蟲子在火上墩上一個灌滿水的水壺,在火爐旁用一個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水壺裡的水,不斷的發出磁磁的聲音,蟲子滿意的笑了。

小凡做家務也是手到擒來,很順手的,在家裡,小凡也會和爸爸媽媽一起做飯,爸爸把火燒的很旺,媽媽擀麪,小凡就撿菜,洗菜,切菜。一切準備妥當後,媽媽最後把這些做成美味的飯菜。小凡覺得這些太有意思了,樂此不彼,特別是夏天,爸爸媽媽農活忙碌的時候,小凡會自己一樣一樣的做好,等到媽媽回家,在最後一次做好。生活鍛鍊了小凡,讓小凡覺得也很慶幸自己會做飯,能幫大人的忙,現在,自己也可以做飯給哥哥和李煜吃。洗好菜,用心的切好,在廚房裡翻找了一會兒,找到了李煜說的油鹽醬醋,把鍋清洗了一下,拿到火爐上。

鄉下沒有液化氣,只有火爐和爐竈,冬天用火爐,夏天用爐竈,小凡熟練的將火爐上的水壺拿掉,放上炒鍋,等鍋發熱後,倒上菜籽油,油發熱冒出熱煙的時候,把準備的菜放進鍋裡,用鍋鏟上下翻炒起來,蟲子在一邊打下手,一會兒拿來鹽,以後有拿來調料,小凡不停的使喚蟲子拿這拿那,蟲子不斷的找尋到拿來給小凡,好像樂在其中。當大白菜和粉條炒好後,有開始炒土豆絲,洗乾淨鍋後,倒上菜籽油,等油溫升高到一定溫度時,倒上土豆絲,快速的翻炒起來,李煜壓好面,回到家時,小凡的菜已經炒好了,用兩個盤子裝着,用兩個大碗扣住,放在火爐上,鍋裡的水已經在冒氣了,就等李煜的面了,三人把桌子擺好,鍋裡的水開始沸騰了,小凡把李煜拿回來的面下到鍋裡,不一會兒,面好了,撈出來放到盤子裡,端給蟲子和李煜,自己又回到火爐旁,把面下到鍋裡,站在旁邊等着。

李煜沒有吃,走過來看着小凡熟練的操作,李煜有一點感動,自己這樣的生活,就像媽媽在時一樣,媽媽…遺憾的是媽媽卻走了,沒有機會在享受這樣的溫馨,但看着小凡這樣,李煜的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想,以後,自己要是組合家庭,就找小凡這樣的,像媽媽一樣,爲自己洗衣做飯,自己也可以疼愛一生的女人,李煜使勁的甩甩頭,想什麼呢?

“小凡,你先去吃,我來做。”李煜走近小凡,想從小凡的手裡接過筷子,小凡一下子躲開了。“李煜哥哥,你去吃吧!要不飯涼了,我馬上就做好了。快去,快去吧!”小凡說完,就動手把李煜推了過去,自己在火爐旁看着鍋裡的面。

這丫頭,李煜無奈的搖搖頭,先坐到了桌子邊沒有吃,而是等着小凡做好了一起吃飯。

“齊了,趕緊吃,你們倆怎麼還沒有開始吃呢?快吃,飯都涼了,來,李煜哥哥,拌上菜,哥哥,你也快吃啊!”小凡一邊攪拌自己的飯菜,一邊對兩人說着。

三人在這樣的環境裡,在這樣的氣氛下,愉快的吃着飯,這樣的情景,深深的烙印在了李煜的心裡,也感動着自己,兄妹倆沒有嫌棄自己,而是和自己一起面對着這種失意,李煜的內心深處也深深的被觸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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