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 高保障社會
生化末日之後西安的街是昏暗的街，但也有光明的地方。裝在滅火器瓶裡的乙炔氣，罩個過去的路燈罩子，就成了氣死風的燈。有了它們，最少在郭震北的心裡，這還是一座“活”着的城市。
是的，西安還是一座“活”着的城市。街道上還有名車在奔馳，街道兩側有明亮的小亮和點着油燈的昏黃人地攤。人頭攢動就像是過江之鯽。
看到這麼多人，一直在城外，只看到零星倖存者的郭震北心中還有些激動。是啊，數百人擠在西安城牆之內，那不大的空間裡，的確會相當擁擠。
在郭震北的要求下，車隊靠近擺着小攤的自行車道，慢慢的前行。嘈雜的人聲之中，充斥着賣家的喊聲。
“哎，壓縮餅乾，真正的軍用壓縮乾糧……”
“青菜，水靈靈的青菜，識貨的來！”
明亮的瓦斯燈在道路兩側形成了亮點，青菜往往都是有佔據了樓頂的人能夠種植的東西。很顯然，這種新鮮的東西，往往更受歡迎。而且這些點着瓦斯燈的店鋪，佔據着街邊的那些門面房。
不時有豪車，來到他們的門面前。車上有人端下來幾箱諸如方便麪又或者幾箱罐頭之類的東西，然後就見有人從店裡端走新鮮蔬菜以及新鮮的糧食。
“不是說西安城缺糧麼，怎麼會……？”
面對郭震北的疑惑，跟隨在他身邊負責他安全的翟一飛轉過身。
“他們是有保障糧的人，你知道管理城市總是需要一些人才，所以……”
儘管車內並不明亮，但在郭震北的眼前，一切並不顯得黑暗。那是由身上的夜視攝像頭拍攝，並經過小米高速處理過的畫面。不會太亮的刺眼，圖像也不會因爲分辯率不足的問題而顯示不清楚。
說完這句話，翟一飛調過頭去，似乎不願意就這件事多談。
郭震北在自己眼前的“虛擬視野”上，清清楚楚的看到翟一飛的臉上飛快的掠過一些類似於羞愧的神情。雖然僅僅只是一瞬間，郭震北就已經明白，西安城內的糧食配給，絕對不像他表面上聽到過的那樣“堂而皇之”。
記得吳長生說過，西安城內的糧食分配的原則是，儘量使所有人都有一些，而不至於飢餓難捱。
看着街上發生的事情，郭震北就不那麼相信吳長生的說法。最少他不相信，在西安城裡糧食配給的公正與公平性。這種想法當然來自於“過去”，最少郭震北永遠不會看什麼新聞頻道。
他倒是寧願到網上去看看，雖然他不傳謠，但網上的“謠言”往往更加耐尋味。
眼前的事情，那就不必說了。蔬菜、新鮮糧食往往都是吃“保障糧”的人，能夠用他們的“保障糧”換取的資源。從這個角度來講，“保障糧”應該是綽綽有餘，否則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如果以此爲基礎，不用問吃“保障糧”的人同樣分爲三六九等，不同等級的人獲得不同的糧食數量。一些等級相對較高的人，當然能夠進行一些小範圍的交換。
不過暫時而言，郭震北並不打算對這件事賦予更多的關注。而且來自“Ｈ縣倖存者基地”的，第一批糧食也許過不了幾天就能夠到達。雖然“Ｈ縣倖存者基地”此刻未必生產得了那麼多糧食，但附近農村的餘糧，數量卻着實不少。
“那麼西安這兒呢？西安這兒的糧食分配下，小阿靚的父母能夠得到什麼樣的配給呢？小米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在西安城裡有多少被保障的人，類似小阿靚父母那樣的人能夠得到什麼樣的保障？”
郭震北直接在腦海之中把疑問發給小米，他需要知道小阿靚可能面臨的生活，也需要相對準確的來控制這件事。
這纔是他此刻關心的事情，畢竟小阿靚在這兒生產的話，那麼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阿靚的生活水準問題。倘若按照郭震北的想法，以他們腦外科、心外科的醫生水平，怎麼也該是“三六九等”中上等人那一類。
雖然未必能有什麼好吃的，但相信吃飯之餘，花樣上應該有所翻新。最少在“Ｈ縣倖存者基地”，專業人士隨着專業等級的不同，他們的收入自然也會有所區別。
固然在“Ｈ縣倖存者基地”不存在什麼人捱餓的情況，但專業技術等級高的人將獲得更多的收入。在有了“大腦伴侶”，依然打算做一個“無知無識”且又無所作爲的“混日子的蛋”簡稱混蛋類型的人物，當然會缺乏更好的收入。
畢竟，任何一個社會，都不會願意讓懶漢、寄生蟲成爲什麼社會上流人士。而好種有了“大腦伴侶”這麼好的學習、生活夥伴，依然不思進取，依然不願意有所作爲的人，自然就不會有更好的收入。
那麼在西安這裡呢？
“關於這件事，據我們所知，西安這裡有保障糧保障的人，約佔百分之二十，他們分配的食品數量約佔分配總數量的百分之七十……！”
小米的報告使郭震北有一些憤怒，他搖了搖頭不明白這樣懸殊的分配比例，怎麼總會出現在中國。
“該死的東西，難道他們不明白，如果沒有那百分之幾的人，那麼他們還吃個什麼狗屁飯哪！”
喟嘆之中，郭震北再度把目光轉向窗外。這時他的注意力從街道邊上，那些時常有豪車光顧的店面上，轉移到了靠邊那些燈光不那麼明亮的小攤上。
相比大店面的新鮮蔬菜與糧食，不用問這些人可能是收了各家在涼臺上種的那一點蔬菜。往往這樣的收成，普通人都捨不得吃，聽聽下面的話就知道了。
“豆芽，新鮮的豆芽，換饅頭、麪粉、雜糧，有就換！”
不用問，他們用換到的雜糧，又從各家各戶之中去收取新種植出來的東西。
小米顯然感覺到郭震北心中的不舒服，收下她提供的數據似乎是打算作爲某種安慰的。
“呃……其實眼前這算是進步，過去可是百分之二十的人佔據着百分之八十的財富！”
小米的話讓郭震北默然，畢竟如果從數字上來論，百分之二十的人佔據百分之七十的財富，從嚴格的比例關係上來講，對比過去的百分之二十的人佔據百分之八十的財富，這還真算是進步。
“這他.媽算哪門子進步，是網絡遙傳吧！”
郭震北從街道上調轉回目光，他不想再看下去，就他看來那是讓人無法忍受的分配方案。雖然不得不承認，西安的夏糧與倖存者自己種植的糧食，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起初在坦克與裝甲車還有油用的時候，那時的喪屍也還沒有變異。軍隊可以憑藉着裝甲車與坦克的力量，從城牆附近的超市裡搞一些糧食回來。
然而，隨着油料的枯竭，軍隊的地位就逐漸下降。甚至最後，軍隊完全沒有了油料，也就完全喪失了移動的可能。從這時起，西安城牆內這一小塊區域裡的倖存者，就開始依靠種植來維繫他們的生命。
對於西安災後的自救，通過與吳長生的交談，郭震北是有所耳聞的。
從佔據了西安城牆圍繞範圍的城市之後，因爲無線電中斷，因此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會有補給到來。也正是因爲如此，西安城裡的農作物的種植，從那時候就開始進行。
所利用的不僅僅有過去的綠地、平坦的樓頂，甚至也包括了各家的陽臺。種植的作物，從關於在花盆裡長的土豆到托盤裡生長的諸如豆芽以及其他葉菜。至於豆類的種植，乾脆就沿着樓邊，憑它們在樓的表面爬成綠色。
這樣說起來，西安的耕地在絕對數量上就已經不少了。當然相對於倖存的人口，收穫的糧食並不足夠。因此只有收穫的糧食，與西安城內存儲的物資相配合着使用。
儘管有種植在不斷進行，但總體上來說糧食的總儲備量在不斷下降。從起初不適宜種植的冬天的大量減少，到夏天的少量回復。總體上來說糧食的保有量在下降，雖然糧食消耗完還要相當距離。
最少下一個冬天來臨之前，糧食還能夠勉強分配。在下一個冬天來臨之前，西安眼前的模式還能夠繼續保持下去。那麼冬天來臨之後呢，這裡的人是否考慮過這個問題？
吳長生也說過，倘若真的出現糧食斷絕的危險，那時就是不得不冒險與城外喪屍一拼的時候。當然，現在有了“Ｈ縣倖存者基地”的部分補給，相信情況會向好的方向變化。
“哼，該讓那百分之二十的人出去與喪屍拼命！”
當時聽到這樣的說法，郭震北只是於心底裡一聲冷哼。
他這當然是屬於小小屁民纔有的想法，就像是“Ｈ縣倖存者基地”裡那種哪怕不勞動，也可以保持基本的溫飽與足夠的醫療，那都是屁民、diǎo絲們纔會考慮的事情。
畢竟他們的智商去與那佔據了百分之八十社會財富的，百分之二十的人相比，他們太過去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