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懸當空,溼潤的微風吹拂大殿廣場,帶不起一絲聲響。
安靜的可怕。
衆人呆呆的看着與‘秦揚’成親的於小蝶,內心泛起驚濤駭浪,久久無法言語。
這一幕怕是誰都沒有預料到。
哪怕是人羣的秦揚,此刻也是內心感動,望着那絕美孤寂的身影,升出無限柔情,同時也有些自責。
因爲在聽到於小蝶成親的那一刻起,他心裡對這女孩還是有些怨言的,以爲對方可能背叛了他,不然她算拼性命,也不會嫁人的。
所以他剛纔遲遲未出手,是想看看女孩是否真心想嫁給澹臺君鉉,若是真心,那他也沒必要救人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女孩從來只惦記他一人,並沒有背棄。
“小蝶,你受苦了。”秦揚暗暗一嘆。
澹臺君鉉如一顆孤鬆,直直的站立着,他眼裡閃爍着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額的一條青筋漲了出來,臉連着太陽窩的幾條筋,盡在那裡抽動。
恥辱?
笑話?
今天本該是他澹臺君鉉最風光的日子,讓衆人賀拜,讓衆人羨慕,然而現在卻演繹出了一幕最大的笑話!
他像是一隻動物園裡的猴子,任人觀賞,嘲諷。
不出意外,今天這情景會流傳到隱世,古武界每一處角落,成爲衆人的飯後茶談,任人嬉笑,成爲他一輩子的笑話。
“於——小——蝶——”
澹臺君鉉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道,每一個字眼好似從牙縫擠出:“從今天起,我澹臺君鉉纔是你的夫君,你唯一的丈夫!不是什麼秦揚!!”
“秦揚,纔是我真正的丈夫,唯一的丈夫。你即便得到我的人,也娶不到我的心。”
於小蝶淡淡說道,神情平靜。
“你——”
澹臺君鉉前一步,便要抽對方耳光,望着那乾淨不染纖塵的玉顏,卻遲遲下不去手。
“呵呵,這丫頭倒有些性格。”
正坐首的龍虎獅門第一掌門齊震,望着於小蝶,臉浮現一抹淡淡笑意,不留痕跡的看了一眼陳芳慧。
只這一眼,陳芳慧便如墜冰窟,額頭密密麻麻的冷汗冒出。
她握緊長劍,指着於小蝶說道:“混賬東西,將你嫁給君鉉,乃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竟在此不顧旁人觀望,肆意大鬧婚場,如潑婦一般!
丟了我斷仙涯的人不要緊,你可卻連龍虎獅門也要羞辱,看來平日裡將你驕縱慣了,以爲自己真的是九天玄女,目空一切!今天若不將你教訓好好一番,以後還了得!
來人,拿火龍鞭來!將於小蝶拖下去,抽三十鞭,以作懲戒!”
那些斷仙涯女弟子面面相覷,卻無一人動彈。
她們都是感性之人,看到平日裡的好姐妹真情涌動,與自己可能死去的主人成親,內心頗爲感動,自然不想讓於小蝶受苦。
見此,陳慧芳臉色更是難看,手臂伸出,厲喝道:“火龍鞭!!”
只見天空之,一條金色的長鞭掠空而來,落在她的掌心。
長鞭細如小蛇,其卻有密麻小刺,透着淡淡血腥與煞氣,令人心悸。
這一鞭子下去,在於小蝶那嬌嫩的肌膚,怕是會皮開肉綻。
“臭丫頭,身爲我斷仙涯的聖女,卻在外人面前做出如此奴賤之事,今日我便好好教訓你!”
話語一落,長鞭舞動,延伸數十丈,直抽於小蝶而去。
於小蝶閉眼睛,也不抵抗,微微揚起螓首,光潔如玉的臉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淡淡熒光,散發出聖潔之態,甚至脣角還噙着一絲微笑。
嗖!
在這時,一把長劍突然呼嘯而來,拉出一道道璀璨的劍芒,瞬間將長鞭一斬爲二。
長劍刺入玉石地板,磅礴的威壓散發而出,地板如蛛般道道裂開。
在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那突然掠來的一劍,神情疑惑,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突然出手,與斷仙涯掌門作對。
劍身殘餘着嗡嗡顫動,於光芒照射下,寒光凜凜。
於小蝶呆呆的望着那把熟悉無的長劍,當目光凝視着劍刃的‘誅仙’二字,一行清淚順着臉頰垂落而下,一顆芳心也隨着劍身而輕顫。
“不知尊下是誰,爲何插手我斷仙涯之事!”
望着手裡的半截長鞭,陳慧芳內心驚駭,冷聲問道。
這長鞭乃是用黑譚沼澤的妖龍之筋鍛造而成,堅韌無,一般神兵根本無法斬斷,此刻卻輕易被一斬爲二,不免讓人震驚。
“你斷仙涯的那些破髒事,老子沒興趣,但你打老子的女人,今天必須給老子一個交待!”
隨着冰冷的聲音,只見一道身影從人羣飛掠而出,如鴻雁似影,站在劍柄之,負手而立。
整個人宛如一座冰山一般,一絲絲的寒意從他身散發開來,將周邊十米範圍內的溫度都降低了好幾分,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看到此人,澹臺君鉉身子猛地一震,滿臉不可思議:“你……你……你不是……”
而於小蝶則癡癡的望着,淚如雨下。
主人,小蝶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多少個日夜,她都期盼着能看到秦揚出現在面前。
伴隨着無數失望,但內心深處始終不曾澆滅那一絲希翼,哪怕聽到秦揚成爲廢人,或者已經死去,她都相信,秦揚終有一天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此刻看到日思夜想之人,激動之餘,卻又是一陣莫名的平靜與幸福。
“你是何人?”
陳芳慧冷冷盯着秦揚,內心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看了眼旁邊三位龍虎獅門的掌門,他們臉色同樣凝重,顯然從秦揚身感受到了威脅。
“秦揚!他是秦揚!他是秦揚!!”
在衆人困惑之時,澹臺明芮忽然叫了起來,精緻的小臉一片煞白,指着秦揚,聲音顫抖,掩飾不住內心的惶恐之情。
她忽然意識到,之前莫名妙的唱歌,估計也與秦揚脫不了關係。
秦揚!!
這名字如一顆炸彈,落在了人羣,震的衆人呆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