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見到自己妹妹的這幅態度，方墨也複雜的嘆了口氣。
如果這個夢境確實是真實存在的話，那隻能說自己當時在發生意外之後，自己家裡人的生活狀況要比自己預想的更加糟糕。
從方歆的態度就不難看出。
她或許從來就沒有走出過自己的心理陰影。
這就更別提自己的父母了，方墨懷疑可能根本就沒人遵循自己的遺言，拜自己的東西全都扔掉，以免徒增念想之類的。
想了想，方墨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才繼續對自己妹妹解釋了起來：“歆歆，那個啥，你先冷靜一點，你哥哥我確實沒死，只是去了其他的世界而已，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聊聊這方面的事啊，你難道不相信哥哥了嗎？”
“爸爸媽媽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然而方歆這邊往後縮了縮，難過的說道：“他們也說你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但我不是小孩了，我知道哥哥死了，人被汽車壓成那樣不可能還活着的……”
“emmm……”
聽到方歆的說法，方墨再次陷入了短暫的頭痛之中。
他現在陷入了一個論證怪圈裡面。
這就像是普通人在路上走着，結果卻被誤當成精神病抓起來了一樣，你該怎麼向醫生解釋自己不是精神病？
總不能哭着給自己老媽打個電話說，媽，我着相了吧？
方墨盯着方歆琢磨了半天，他平時忽悠起那些劇情人物倒是非常順手，然而真到了自己妹妹這邊，他居然也感到了一陣頭痛，不知該如何開口。
“嗯……這樣吧。”
想了想，方墨再次開口對自己妹妹說了起來：“歆歆，你是不是覺得眼前的哥哥只是幻覺？都是假的？”
“嗯。”
方歆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幻覺是怎麼形成的嗎？”
方墨再次問道。
“不知道。”方歆搖了搖頭，抽泣了兩聲說道：“可能是太想哥哥了吧，所以做夢就夢到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我能分清這一切……”
“那你知道嗎？夢境是會根據你自己的記憶構建出場景的。”
方墨試着解釋道：“也就是說，如果這只是你自己的一個夢的話，那麼你，我，還有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大腦利用記憶重現出的場景，但是人類無法創造出自己沒經歷過的夢境，這句話你能聽懂嗎？”
“那是……什麼意思？”
方歆似乎也是第一次在夢中聽到這些，遲疑了一下問道。
“簡單點來說。”方墨見自己妹妹有了興趣，也立刻舉例子解答起來：“假設你從沒去過一個地方，那你的夢境就無法爲你拼湊出那個場景，或者說你從來都沒吃過一樣食物，所以你就算在夢裡吃了，也不會有相應的味道，懂了嗎？”
其實方墨舉的例子還是很好理解的。
這也就是方歆是他妹妹，而不是弟弟或者其他什麼人。
不然的話，方墨絕對會用‘青春期處男做夢啪啪啪’來舉例子，因爲這麼一說大家肯定就心照不宣的懂了，大家看過片子所以大腦可以製造相應的夢境，但因爲大家是處男，所以在夢裡實戰也是不可能的，大腦缺乏相應的素材，於是經常會在緊要關頭醒過來。
方墨當年也經常會做這樣的夢。
事實證明那確實是一件對男人非常痛苦的事情。
“你看，歆歆。”
而沒等自己妹妹說些什麼，方墨突然再一次的開口了：“如果哥哥真的只是你幻想出來的，那爲什麼哥哥能製造出這些東西？”
說到這裡，方墨也是心念一動。
整個空間突然奇怪的震動了起來，緊接着外面的一切都在急速的變化，宛如囚牢般的房間消失，變成了阿斯加德的輝煌宮殿，桌子上擺放着奇奇怪怪的外星水果，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燈火通明。
“歆歆，擡頭看看這裡。”
方墨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柔聲的說道：“你有見過這裡的景色嗎？”
“……？”
方歆聽到這裡，也慢慢的擡頭看了一眼周圍。
結果在看到周圍的瞬間，她整個人瞬間就呆在了原地，直接不可思議的看着周圍輝煌壯麗的景象，活像是個走丟的孩子。
“這……是哪兒？”
由於完全沒見過，所以方歆也有點呆萌的眨了眨眼睛。
“歡迎來到模組天堂，阿斯加德。”
方墨見自己妹妹終於願意擡頭了，也直接順手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你哥我不是都說了嗎？我現在跟北歐這邊的神談笑風生，隨便讓他們給我準備個寢宮而已，對了，來，嚐嚐這個。”
說到這裡，方墨也突然召喚出了自己的替身史蒂夫。
只見史蒂夫在揹包裡翻找一番，然後很快就掏出了一顆像素小漿果。
緊接着方墨擡手接去，史蒂夫則順勢一遞，伴隨着現實化的白光亮起，方墨手中頓時出現了一顆圓潤通透的紅色漿果。
“這些……都是什麼啊？”
方歆有點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這是哥哥的替身史蒂夫。”方墨笑着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腦袋：“怎麼樣，是不是完全沒見過這些東西？來，嚐嚐看。”
說罷，方墨就將小漿果遞了過去。
方歆雖然一臉的懵逼，但還是下意識接過了這顆小漿果，然後塞進了嘴裡嚼了兩下，隨後馬上就瞪圓了自己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好吃……”
“好吃吧？”
方墨看到這一幕，也滿意的笑了起來。
他遞給方歆的不是別的，正是超多生物羣系模組中自帶的小漿果。
這種圓潤的紅色小果子根本就不是地球上的物種，而是一種遊戲世界特有的漿果，看上去應該是一種柔軟多汁的果莓，在遊戲中最多隻能恢復1點飢餓值，挺垃圾的，但由於MC出品必屬精品的特性，這東西的味道卻格外的好吃。
說它是漿果，但這東西卻同時具有多種熱帶水果的風味。
“嗯嗯，好好吃……”
事實證明方歆也很喜歡這東西，在聽到方墨的提問之後，立刻點起了頭。
“歆歆，你以前吃過這種東西嗎？”
方墨再次現實化了一顆漿果，遞給了方歆問道。
“好像沒有。”方歆接過漿果端詳了一會兒，隨後搖了搖頭：“不僅沒吃過，連見也沒見過。”
“是吧。”
方墨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道：“既然你從沒見過，也從沒吃過這東西，那你的大腦是無法構建出這種東西來的，包括你眼前這些沒見過的景色也是如此……所以你現在並不是做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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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聽到這裡，方歆的身體隱約的開始發抖了起來，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可是…哥哥不是死了嗎？”
“嗯，我這肉身確實應該是死了。”
方墨摸了摸下巴說道：“不過靈魂好像沒死，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我也有一直在想辦法回來，然後直到現在才摸清一點頭緒……”
“那哥哥能回來了是嗎？”方歆緊張的問道。
“應該能……”
方墨剛想點頭，結果也就在這時，突然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下來。
就像是有人按下了時停的按鈕一樣，整個世界再度由彩色變成了灰白，方墨懷裡的妹妹也沒了動靜，只有他自己仍然保持着原本的色彩。
“嗯？”
見到這莫名奇妙的一幕，方墨也皺起了眉。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前方突然閃爍起了億萬計的璀璨輝光，緊接着大量光球就憑空浮現，堆疊成了猶格·索托斯的樣子。
“猶格？”
方墨見到對方之後，也有點奇怪，不過馬上就開口問道：“這裡是你弄的嗎？這個夢境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裡是真的。”
在對面那璀璨的光球之中，傳來了一個毫無溫度的聲音：“我無意冒犯你的夢境，但有一件事，奈亞拜託我提醒你一下。”
“奈亞？什麼事？”
方墨問道。
“……”
對面的光球閃爍了一下，緊接着裡面就傳來了奈亞拉託提普的聲音。
“朋友，首先我得祝賀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只見奈亞的聲音從裡面緩緩響起：“但我有件事得提醒你一下，剛剛我已經確認過了，你的夢境與一個極爲遙遠且脆弱的世界連接在了一起，那個世界實在太過於脆弱，以至於如果你想直接傳送過去的話，或許會造成一些不太理想的後果。”
“……什麼？”
方墨聽到這裡也愣了下。
“其實會發生這種事也很正常啦，畢竟不是每個世界的強度都是一樣的。”
奈亞拉託提普這邊的語氣倒是很自然：“我們乃是棲息於羣星之上的偉大意志，我們的存在甚至凌駕在現實之外，如果強行降臨到一個脆弱的世界，會帶來巨大的因果業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個世界我已經觀測過了，並沒有任何超凡的奇蹟存在。”
奈亞拉託提普繼續說着：“如果你強行降臨的話，雖然並不會摧毀整個宇宙就是，但隨着你打開一個口子，更多不屬於這個宇宙的東西會進入那裡，我看你好像挺在意那個世界的，所以就想着提醒你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我回不去了是嗎？”
聽到這裡，方墨也大致反應了過來，心底不禁有些煩躁了起來：“就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解決辦法麼？”
“你也不必那麼着急。”
奈亞拉託提普的聲音從泡泡中不斷響起：“你既然找到了這個世界的座標，以後總歸能找到辦法回去的，我只是說這個世界太脆弱了，脆弱到無法無法承載我們傳遞過去的大部分能量和物質，但還是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方墨問道。
“雖然這個世界無法讓我們傳遞力大部分能量和物質，但卻可以傳遞信息資訊。”
奈亞拉託提普提議道：“就比如你現在這樣，你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夢境連接那個世界的一切，在夢中控制那裡的一切，總會有人甘願在夢中成爲你的信徒，然後你再奪取他的思想，把他變成你在另一個世界中行走的化身。”
“也就是說……奪舍嗎？”
方墨並不傻，倒是瞬間就聽明白奈亞拉託提普的想法了。
當然這也確實是一個辦法，如果自己沒辦法用自己的肉身穿越過去的話，那奪舍一個身體好像也行啊，到時候就說是借屍還魂了嘛……
“好了，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
奈亞拉託提普見方墨聽懂了，也發出了一陣笑聲：“好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走了哈。”
他的話音剛落。
半空中閃爍着的泡泡就黯了下去。
很明顯奈亞已經離開了，不過猶格·索托斯這邊好像也不怎麼喜歡搞事，至少祂對方墨是沒什麼興趣的，此刻也沒有繼續再跟方墨說些什麼，二話不說就直接消失在了這片夢境之中。
而等到這邊的猶格·索托斯消失之後。
原本被定格的灰白色夢境，再次變得鮮活起來。
“哥哥？”
方歆倒是沒注意到什麼，在恢復原狀後立刻就激動的看向了方墨：“你能回來了對嗎？”
“呃……”
聽到這裡，方墨也不僅遲疑了一下。
如果換成剛纔的話，他沒準也就滿口答應下來了，但經過奈亞拉託提普的提醒之後，方墨發現自己距離真正的回家……好像還差了那麼一點。
“現在還不太行。”
想了想，方墨也是老老實實的說道。
“……爲什麼？”
方歆一聽眼圈立刻就紅了，經過剛剛的經歷之後，她現在也完全放開自己的心房了，此刻哇的一下直接抱住方墨就哭了起來：“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吃冰激凌了，都怪我不好，求你了，你回來吧哥哥！”
“不是，等等……”
方墨見狀立刻扶額勸道：“歆歆你聽我說，哥哥不是回不去，只是有點前置的條件，懂了嗎？”
“我不管條件……”
方歆哭的梨花帶雨的說道：“我不管……我要哥哥回來！”
“你哥哥現在是……”
這妹妹一哭，給方墨也有點整不會了，着急的撓了撓頭，隨後突然眼前一亮說道：“啊，對了，我知道了！歆歆別怕，你哥哥我啊……現在其實是要成仙了！”
“……啊？”
聽到方墨這莫名其妙的說法，這下輪到方歆懵逼了，直接瞪大眼睛一臉不解的看向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