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看到這兩行如血般刺眼的代碼，菜月昴也不禁一愣。
只見他瞪着眼睛，盯着手上猩紅的書頁仔細端詳了許久，可即便如此……他也沒能分清最後兩句話到底是誰說的。
到底是誰想讓自己毀滅這一切？
而想讓自己拯救這個世界的又是哪一方？
玩家？
醫生？
此外拋開以上這些不談……假設書頁上的這些血色文字並沒有說謊的話，那麼自己現在想要的到底又是什麼？
是離開這個世界嗎？
畢竟自己這都已經昏迷五年了，想必父母那邊也一定很擔心自己，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趕快醒過來纔對吧？
可這樣的話……
愛蜜莉雅那邊又該怎麼辦？
菜月昴有種預感，如果自己真的離開了這裡，那麼愛蜜莉雅這邊肯定是要出大事的。
畢竟早在獵腸者的危機中她就死過幾十次了，要不是自己最後想出了破局的辦法，估計愛蜜莉雅早在王都中就被人掏空肚子了，根本回不到這座宅邸之中……更何況這座宅邸裡也絕對隱藏着什麼危險。
而且除此之外。
如果自己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被困在這裡的玩家，還有東文哥……他們又該怎麼辦？
“我到底……”
想到這裡，菜月昴的內心也是愈發的糾結，混亂了起來，與此同時他的臉上也再次浮現出了迷惘的神色。
“不……不行！我不能這樣！”
只不過在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態之後，菜月昴卻用力的搖起了頭：“我分得清！我分得清！我非常清醒！我非常理智！我是超級無敵冷靜王……”
可能是嘴硬加護真的起到了效果。
菜月昴說完這句話後，只感覺大腦‘嗡’的一下，似乎有些隱隱頭皮發麻的感覺，隨後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他原本焦躁不安的思緒竟然真的被平復了不少，再次恢復了冷靜。
“還是……先確定一下他們的想法吧。”
稍微的思考了下，菜月昴決定還是先問清楚雙方的計劃再說，至少要知道究竟是誰想毀滅世界，而又是誰想讓自己拯救世界。
說做就做。
只見菜月昴拿起鋼筆，立刻在書上奮筆疾書了起來。
【到底是誰想讓我拯救世界？】
猩紅而倉促的文字纔剛寫完，很快書頁上就繼續滲出了刺目的血漿，感覺對面的人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給予了回覆。
【……你說什麼？誰？】
【拯救？你不是應該毀掉這個世界嗎？】
“我……”
菜月昴看到這兩條回覆之後人都麻了。
好在他現在剛剛發動嘴硬，還算比較冷靜，於是稍微沉思了一下之後又動筆寫了起來。
【那如果我拯救了這一切會怎麼樣？】
很快的。
又是兩行血色字體冒出。
【如你所見，你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如你所見，你將永遠被困在這裡。】
猩紅的文字緩緩滲出，不光是造型恐怖，其字裡行間流露出的真相也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而還不等菜月昴繼續詢問些什麼。
很快的。
書頁上再次開始滲出鮮血，勾勒出了一行又一行恐怖的文字。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
【我不清楚你被什麼騙了。】
【但如果你看到除了這行字之外的話語，請不要相信，那只是你的潛意識還不想醒來。】
【但請你務必不要相信除了我們之外的存在，因爲那就是把我們困在這裡的真正元兇。】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在跟你說話。】
【請不要相信除了我之外的文字。】
“這……”
菜月昴只感覺自己眼皮狂跳，心中沒由來的升起了一股惡寒，那寒意從脊椎一直竄到了天靈蓋，讓自己頭皮發麻。
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在一瞬間冒出來了。
“……”
這一次他沉默了許久。
“呼……再問最後一句話吧。”
深吸了一口氣，菜月昴迫使自己再次冷靜下來，隨後便拿筆寫了起來，當然這一次他已經不再奢求答案了，只是想驗證自己內心的某種猜測而已。
【如果我拯救了你們，會怎麼樣？】
這句話顯然是他對玩家們說的，然而伴隨鮮血滲出，又是兩行文字冒了出來。
【如果你能達成完美結局的話，自然可以離開這裡。】
【讓我們一起聯手，將所有的一切統統毀滅掉……】
“……”
同樣是自相矛盾的血色文字，可這一次菜月昴卻反而沒有先前那麼緊張了，甚至還下意識點了點頭。
是的他已經看出來了。
雖然最開始他確實也被嚇了一跳，但好在他一直都提醒自己要冷靜，這才終於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這書頁上兩行文字的主人……也就是醫生和玩家，估計應該是互相對立的存在。
雙方都在試圖說服自己，聽從他們的安排。
然後又都在絞盡腦汁的想要破壞……或者說混淆另一方給出的信息。
就比如剛纔吧，菜月昴明明是在詢問玩家，可是卻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回覆，這說明另一方的醫生絕對在冒充玩家。
假設醫生，好吧甚至這一方是不是醫生都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什麼科學家之類的傢伙，畢竟先前提到了什麼特殊項目嘛。
總之假設他們是希望自己毀掉這一切然後徹底醒過來，可是玩家卻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他們就會故意混淆玩家給出的信息，讓自己無法判斷，當然也有可能是截然相反的情況。
比如是玩家希望自己毀滅世界之類的。
但就現在而言，到底是毀滅還是拯救已經不重要了。
真正重要的是雙方的態度……
現在這兩邊都在試圖混淆對方的真實信息，所以就導致自己根本分不清這一切到底是真還是假了。
自己想要醒過來到底要拯救還是毀滅？
而自己想要幫助玩家又到底要怎麼做？
由於雙方混淆了真正的信息，導致菜月昴無法判斷，他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了，而經過一番仔細的思考過後，他覺得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比較好，畢竟就目前而言……也確實沒什麼別的辦法了嘛。
真讓他動手毀滅世界的話。
別說實力不行，就算實力足夠他也不忍心下手啊。
“哎，真是讓人徒增煩惱啊。”
想通這一切之後，菜月昴也是乾脆躺在了牀上，然後放鬆了起來：“算了算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這一放鬆下來。
菜月昴頓時就感覺到了一陣疲累的感覺。
畢竟他今天可沒少幹活，而且最主要的是精神一直都處於緊繃的狀態，此刻驟然放鬆下來，睏意也是很快就襲來了。
“事已至此，先睡吧。”
隨手將菜譜扔在了牀邊的櫃子上，菜月昴也打了個哈欠：“總之先把眼前這個周目打通關再說，不然再這麼輪迴下去我絕對會瘋掉的，嗯，明天認真想想對策好了……”
這邊說着說着。
菜月昴的聲音也是也是越來越小，到了最後，房間中就只剩下微弱的鼾聲了。
……
總之一夜無話。
很快時間就來到了第二天。
“小蔡！起牀了！”
這邊天色纔剛矇矇亮，菜月昴的房門就被人給敲響了，外面依稀能聽到是方墨那賤兮兮的聲音：“大早上的別睡了……該晨搏了！”
“這種事情不要吼這麼大聲啊！”
菜月昴猛地掀開被子，幾乎條件反射的朝門外吐槽了起來：“讓愛蜜莉雅聽到丟人死了！”
“啥？你說什麼蠢話呢？”
然而很快的，門外的方墨就繼續說了起來：“我的意思是晨練……我打算跟你來一場實戰演習，也就是搏殺，爲了少說兩個字所以我乾脆就叫它晨搏了，有問題嗎？”
“我求你別在這種地方省字數。”
菜月昴一扶額，隨後也是伸了個懶腰從牀上站了起來。
只不過他這邊纔剛起身，就看到旁邊地上一大灘不停蠕動的黑色團塊，這冷不丁的也給菜月昴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玩意兒是他的寵物，也就是那個什麼黑太歲之類的。
“咕嚕……”
此刻這一大坨黑色的瀝青質團塊見到菜月昴起身，也是叫了一聲，隨即就從旁邊拖過來了一個水盆，旁邊還掛着一條毛巾。
“嗯？”
菜月昴看到這一幕也反映了過來：“這是……讓我洗漱的意思嗎？”
“菜……”
“好了我知道了。”
菜月昴直接一扶額，隨後就俯身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然後換了套衣準備出去，只不過就在這時那團瀝青質卻又纏住了他。
“菜……”
只見修格斯發出一陣嘶啞的聲音，緊接着就朝菜月昴的左手鑽了過去。
“喂喂你幹嘛……”
菜月昴剛想質問，結果卻發現修格斯的體型正在急速縮小，很快就全部鑽進了戒指裡面，而當修格斯鑽進去之後，原本的金屬戒身也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種詭異的黑色，裡面還有無數綠色光點流動着。
“這是要我帶上它一起的意思嗎？”
菜月昴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倒也沒多想，很快就推開大門走了出來：“東文哥，我準備好了……”
“肘，跟我去晨搏。”
方墨見狀也不客氣，直接拉起菜月昴就朝宅邸的一樓走了過去，然後還邊走邊說道：“昨天我想了大半個晚上，你不是一直在死嗎？我懷疑還是你的實力太弱了，所以我打算對你進行一番特訓……”
“呃，我的實力確實有點弱。”
菜月昴聽到這裡，也是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頭：“可是東文哥啊，你跟我實戰練習的話……你確定我不會死嗎？”
“你嘴硬點就沒事了。”
方墨一揮手：“再說了，我還專門給你準備了兩名醫生呢……”
“醫生？”
“阿雪！”
方墨直接扯着嗓子朝旁邊喊了起來：“那兩個小傢伙呢？訓好了沒？”
“來了主人。”
伴隨着方墨的喊聲。
這邊的阿雪也是‘吱呀’一聲推門走了進來。
此刻她已經換了一套女僕裝，氣質與先前的溫婉截然不同，給人以一種優雅從容的感覺，此刻自信的笑了起來：“我剛纔正在對她們進行特訓呢，現在應該差不多了，請盡請使用吧……你們兩個，出來。”
阿雪說到這裡。
也是轉頭朝屋子裡面喊了一聲。
伴隨着腳步聲響起，很快裡面就走出了同樣身穿女僕裝的兩小隻。
這對兒女僕跟羅茲瓦爾宅中的蕾姆拉姆十分相似，都是那種雙胞胎的感覺，只不過比起那兩隻而言，這兩隻顯得更加幼態，並且外觀也更加相似，甚至連頭髮都是一模一樣的柔順金色。
而並非蕾姆拉姆那樣一藍一紅。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
這兩小隻女僕的長相也並非完全相同，菜月昴稍微觀察了依稀，發現她們的眼睛分別是緋紅與翠綠的顏色……
並且神韻也有些區別。
緋紅色雙眸的那個好像更加開朗，翠綠色的則稍顯內向。
除此之外，她們頭頂的貓耳與身後的尾巴也有一些顏色上的不同，當然也就是緋紅與翠綠。
是的沒錯，方墨創造出來的這兩小隻女僕並非是什麼鬼族，而是貓娘，畢竟在他的固有認知裡面，果然還是貓娘跟女僕更配一些……弄個什麼鬼出來當女僕完全就是邪道嘛，所以蕾姆還是留給菜月昴自己吧。
畢竟方墨身爲純愛戰神。
搶蕾姆什麼的，他確實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呃，東文哥。”
菜月昴倒是不清楚方墨在想些什麼，此刻也僅僅只是有些疑惑：“她們兩個是？”
“是醫生。”
方墨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當然了，現在她們正在進行女僕的修行，畢竟我家阿雪可是威風堂堂的大女僕長……怎麼能沒有幾個手下呢？那豈不是變成光桿司令了？”
“這個……”
菜月昴撓了撓頭，說實話他是沒看出來這兩小隻女僕哪裡像醫生了，難道是精通治療魔法之類的？
“行了，走吧。”
之不過方墨也懶得解釋了，乾脆拎起對方就朝庭院那邊走了過去，而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兩小隻女僕對視了一眼，也是趕緊跟上。
很快的。
衆人就來到了庭院這邊。
“考慮到你是萌新，我這邊就稍微放水一點好了。”
方墨說着，也是直接抽出了瑪玉靈劈刀，然後往旁邊的地上一插說道：“這樣，我不主動追擊，也不用武器，就站在這裡，你堅持十分鐘就算勝利。”
“好吧，那我就試試。”
既然都來了，菜月昴這邊也是認真的燃起了鬥志。
“好，那計時開始。”方墨說到這裡，非常乾脆的雙手一個合十：“木遁·暮色降……”
“你這樣我連一秒鐘都堅持不了啊！！！”
菜月昴直接吼道。
“那怎麼辦？”方墨聞言停下了攻勢：“……我不用木遁行嗎？”
“嗯嗯嗯！”
菜月昴趕緊點頭，隨後就再次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總之初代大人的技能就請不要使用了，至少也讓我……”
“行吧。”
方墨聳了聳肩，隨後就雙手舉起對準前方，極寒的幽光從他的指尖迅速綻放，霎時間彷彿天地都爲之凍結：“曙光女神之寬恕……”
“聖鬥士的技能也不行啊！！！”
菜月昴再次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