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哲,你怎麼還在這兒,吃飯去!”
馬哲擡頭看到是趙董,起身道:“趙董,你去吃吧,我還有點事。”
趙董猜透了馬哲的心思,拍了拍肩膀挨着坐下道:“今天的事不怨你,只不過有人借題發揮罷了。其實聶董還是挺器重你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你繼續在金諾幹下去。別胡思亂想了,事情都過去了,走吧。”
馬哲紋絲不動,沉默片刻道:“趙董,我想辭職。”
“什麼?爲什麼?”
“我覺得自己能力有限,有些力不從心,還是讓別人來接管吧。”
趙董看着他少頃道:“如果因爲今天的事而辭職,我瞧不起你。男人嘛,就應該有胸懷,氣量要大,而不是小雞肚腸鑽牛角尖。誠然,今天會議沒安排你發言確實有些不妥,但能說明什麼,說明不重視金諾嗎?沒有的事。至於其他的,那是董事會與股東之間的矛盾,和你沒什麼關係。”
“不,趙董,我不是因爲今天的事,而是早有此打算。我家人想讓我從政,都報考公務員了,過兩天就考試。”
趙董半響沒說話,起身道:“辭不辭職現在由不了你,別耍小孩子脾氣,好好幹吧,我先過去了,你趕緊過來。”
馬哲磨蹭了會兒,還是來到了餐廳。
“喂,馬總,來這邊!”
馬哲循聲望去,剛纔挑事兒的那股東。爲了避嫌,他沒有過去,笑了笑隨便坐了下來。
趙董看到了馬哲,將他叫到了主桌上。聶禹森與旁邊的安德魯說笑着,似乎沒發現他。
李畫坐了過來,小聲道:“今天下午要去長隆玩,你去不去?”
馬哲還擔心着孟瑤,道:“我已經訂好機票了,下午就回去。”
“多沒勁啊,好不容易來一次,放鬆下嘛。”
聶禹森的眼神移到了他身上,很快又移到另一邊,看來,對自己確有看法了。
吃過飯,馬哲來到聶禹森房間,等候了許久才見他醉醺醺地回來了。
聶禹森笑着走過來道:“找我有事?”
“嗯,想佔用
你幾分鐘時間。”
“進來吧。”
進了房間,聶禹森坐在沙發上遞過煙道:“如果你要解釋什麼就免了,沒必要。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沒必要再提,我也不想再提。”
“不,聶董,您給我個解釋的機會。今天的事真的非我本意,只是想讓大家知道金諾的存在,而不是遺忘在角落。”
聶禹森點點頭道:“沒讓你彙報是不是心裡不痛快?”
“沒有。”
“那就好,什麼話都別說了,回去以後好好幹,還有其他事嗎?”
馬哲鼓足勇氣道:“聶董,我……”
聶禹森一擺手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趙董都和我說了。辭職的事我不批准,如果你考上了公務員,我可以放你走。正如今天所說,要帶領金諾闖出一番天地,那就試試唄。”
聶禹森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馬哲有些迷糊了。
停頓片刻,聶禹森道:“作爲一個男人不要輕易放棄,一切纔剛剛開始。既定計劃不變,回去吧。”
馬哲沒有在廣州停留,連夜趕回了塢州。
下飛機的第一件事,打電話給孟瑤,響了半天無人接聽,又打給了趙雅。
趙雅在電話那頭小聲道:“還在開會,你回來了?”
“哦,情況怎麼樣?”
“不是太順利,先這樣,隨後和你說。”說完,匆匆掛了電話。
馬哲沒有回別墅,而是來到時代集團,眼前的情景讓他嚇了一跳。只見樓底下圍着大批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而頂層的會議室,燈火通明,硝煙瀰漫。
馬哲躲在角落仔細辨認,大部分是時代的員工,估計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來集體靜坐討伐。看來,時代也不太平啊。
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李文娜率先走了出來。神態孤傲,滿臉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圍觀的員工們如同耗子見了貓似的紛紛躲閃,鑽進寶馬車揚長而去。
緊接着各大股東陸續走了出來,趙雅尾隨其後。站在臺階上喊道:“都回去吧,有什麼可看的,和你們沒什麼關係。”
一位員工道:“聽說時代要破產,我們的工資能發嗎?”
“沒有的事,放心吧,工資一分錢都不會少你們的。如果少發了,儘管來找我。”
趙雅的話起了作用,員工們紛紛散去。
這時,秦遠江也走了出來,與趙雅聊了幾句,埋着頭離開。
馬哲雖躲在角落,趙雅還是心有靈犀地找到了他。走過來笑着道:“一直在這裡嗎?”
“上車說。”
上了車,馬哲急切地道:“結果怎麼樣?”
趙雅似乎很疲倦,靠着座椅道:“一好一壞,你先聽哪個?”
馬哲心裡一緊,道:“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趙雅坐起來道:“好消息是遠達地產和遠晨4s店成功脫離時代,也就是說等相關程序走完後與時代沒任何關係了。企業法人是我,代價是秦遠江和秦羽的股份。”
“哦,恭喜了,那壞消息呢?”
“其實也不算壞消息。”趙雅道,“孟廣澤的委託代理人正式向股東大會提出辭職申請,股東們同意了,並選舉出新任董事長,你猜是誰?”
“李文娜?”
“她還不夠格,你肯定猜不到,是魏國棟。”
“啊?這怎麼可能,那孟瑤呢?”馬哲不可思議道。
“推選魏國棟是孟瑤提出來的。從今天開始,她不再過問時代的事,移到幕後。對孟瑤來說,這不算是壞消息。魏國棟接手後,不用想着去發展公司,而是做好最後的資產清算工作,時代的氣數已盡。”
“哦,這麼說已經進入破產程序了?”
“還不到時候,現在就是拖延,能拖一天是一天,估計要到年後了。即便是進入程序,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
馬哲嘆了口氣道:“真沒想到,全省最大的民營企業說沒就沒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趙雅附和道:“時代本來就是時代的怪胎,只不過借了改革開放的東風順勢而起罷了。你也在時代待過,內部的弊病了如指掌,倒閉是遲早一天的事,只不過來得太快了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