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房間裡,只剩下顧晨光一個人。他無力的撐着牀邊,緩緩下牀走到了窗戶旁邊。窗外的安靜的猶如一汪湖水,一切彷彿都像是在做一場夢一樣。是不是沒有兩年之前的事情,一切就會不一樣了。這樣就可以繼續陪伴在半夏的身邊,永遠都陪着。
一路開車到顧晨光家裡的門口,尹半夏腦袋裡回想的都是那時候的煙火,她確信,那場煙火就是晨光放的,一定是他。
“晨光!晨光!”
一聲呼喚讓轉過身的顧晨光愕然愣住,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心裡猛然低下一滴血。是半夏的聲音,是她的聲音。
“晨光,我知道你在裡面,我也知道那場煙火是你放的!”尹半夏擡頭死死的看着窗戶那邊:“我知道你心裡是愛我,雖然我出事了你沒有一點問候,但是我知道你…心裡有我。不然也不會花費那麼大的力氣,送我那朵不凋零的曇花,因爲你知道…我喜歡曇花。也只有你知道,我想要看一場盛大的煙火。”
是什麼,讓你突然消失,卻又讓你突然出現。
顧晨光躲在牆邊,看着下面的她,眼眶不由自主的溼了:“半夏…”
“晨光,你下來吧。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不要總是藏着,總是一個人承受,只爲了不想讓我難過。我知道你傷害我的那些話,都是你的不得已,我瞭解的顧晨光,不是那樣的人…”尹半夏身體不住的顫抖着,不願意離開,也不願挪動一個目光。
“半夏小姐。”忠叔打開了門,看到她忍不住一陣心疼。
尹半夏立刻走過去:“忠叔,晨光在裡面對不對,讓他出來見我。”
“半夏小姐,少爺他不在。”
“不可能,我感覺到他在。”尹半夏就是跟着衝了進去。他在,感覺到他在,自己的感覺沒有錯。晨光,既然你要送我花,送我這一場煙火,爲什麼你還是躲着我,十幾年了,除了爸媽,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難道你覺得你騙得了我嗎!
“晨光!晨光!”
看到尹半夏發瘋似得找,忠叔已經急得不知所措:“半夏小姐,少爺他真的不在,你這樣找下去,他也不在啊…”不能夠讓半夏小姐看到少爺現在這個樣子,不然少爺所做的都白費了。
黑暗的房間裡,顧晨光立刻躲在了門後,他知道現在的半夏是沒有理智的,所以不會怎麼注意看。只能這樣一賭,希望她不要找到。不能讓她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蒼白的一看就是個病人的樣子。
“半夏小姐,少爺他真的不在!”忠叔跟着她上了二樓,卻依舊沒有制止住。
尹半夏走進他的房間,卻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誰都沒有。她失望的整個人都愣住,身體沒站穩坐在了牀上。望着這房間的一切,就感覺好熟悉。她才發現,這一刻離顧晨光真的好遠好遠,就像是隔着一片銀河的距離。她溼了眼眶,手輕輕的劃過牀單,似乎都能夠感覺到他的氣息。
“半夏小姐,你還是回去吧。”忠叔緊皺眉頭,無奈的嘆了一聲氣。他都看不下去這樣的場面,也看不下去少爺那麼難過的樣子。少爺現在肯定躲在某個角落看着,不忍心出來,也不敢出來。
尹半夏緩緩起身,失魂落魄的看了看忠叔,露出一絲歉疚的笑容:“忠叔,打擾了。”然後便緩緩走出了房間。
看到她走了出去,顧晨光懸着的一顆心才漸漸放下來,整個人劃過牆壁,癱倒在地上,晶瑩的淚光在眼眶中不停的流淌。此時此刻,他脆弱的就像是一碰就支離破碎的玩偶,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不斷的顫抖着嘴脣:“半夏,對不起,對不起…”
走出這座房子,尹半夏感覺自己的心說不出的難受,她失了神的走着,卻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要哭。”溫沐澤溫柔的聲音響起,帶着只屬於他的香氣。
尹半夏後退兩步,慫了慫鼻子:“誰說我要哭了。”可是,鼻子卻酸酸的,眼睛也好不舒服。
“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溫沐澤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目光溫柔的像一汪平靜的湖水:“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憋着,憋在心裡,會很難受。”看着她的樣子,心裡總那麼心疼,明明知道她是爲了別人難過,可是還是沒有辦法置身事外。
在這個世界裡,恐怕只有關於她的事情,自己纔會有太多的情緒。
尹半夏擡步就坐上了車的副駕駛位子上:“我要去玩遊樂場的夜場,歡樂谷。”
“沒問題。”溫沐澤跟着坐上了駕駛位,車子便飛奔而去。
歡樂谷夜場的燈光燈火輝煌,依舊到處都是人。璀璨的水光在湖面晃盪,那些大型遊樂項目在半空中晃,好多好多的熒光氣球被商販拿在手裡。夜空星星點綴,到處的歡聲笑語,似乎能夠帶給心裡一絲快樂。
過山車的尖叫的聲音依舊那麼觸目驚心,聽的人心裡直髮慌。尹半夏走在進去的路上卻有些漫不經心,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還是會這麼難受。
“走,去玩過山車。”突然,溫沐澤就是握住了她的手,朝前快速跑着。
過山車對於尹半夏來說,其實不算什麼。她並不害怕這種刺激的遊樂項目,唯一害怕的就是游泳。游泳的時候那種窒息的感覺,就像是失去了身邊一切的救命稻草,完全沒有辦法逃脫。
“在想什麼,是不是害怕?”溫沐澤暖暖靠近她,想要逗她笑。
尹半夏輕哼一聲:“我怎麼會害怕這玩意兒,我看是你害怕把。”這種時候,也就只有在他的面前,纔會覺得開心一些。這種感覺,好像只有他能夠給一樣。
“我馳騁沙場,閱兵無數,傷過多少的戰場,輕功如此的好,怎麼會怕這些東西!”溫沐澤一陣振振有詞,古代的那些話跟着彪了出來。
尹半夏頓時就感覺到好多好多的目光刷刷的就看過來,看得人渾身發麻。看來他其實還是改不了本性,偶爾還是會發點神經病。尹半夏狠狠吞下一口氣:“這個,說的真的是太好了,年輕人就是愛開玩笑是吧。”跟着戳了戳溫沐澤的手:“溫沐澤,別人都看着我們呢,別逗了。”
跟着,尹半夏就呵呵呵的笑了幾聲。顯然這些人是認得自己的,都用一種很追星的目光看着自,看的自己都有些慎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