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搞不清楚，爲什麼一截被割斷的舌頭，還能發出如此清晰的音節。那得是多麼悲憤的情感纔會有如此衝擊力？從而超越生理的極限和客觀？
不過不管他的求生意志有多強，都沒辦法改變事情的本質。一個冤字帶給的他的，除了衆人的震撼，就是小李更快更致命的刀。
噗！
一刀下去，鮮血狂噴。小李下刀的速度很快，甚至快點我誤以爲他是害怕的，他害怕眼前這個白白胖胖的胖子。
殺了白胖子，他照例把屍首踢了下去，人羣也照例分而食之。只是小李好像已經累了，累的連站都站不起來，狼狽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沙沙！
電視屏幕一暗，發出沙沙的聲響，剛纔狂熱的畫面，變成了密密麻麻的雪花點，轉播到此結束了。
三姐妹雙眼中都是狂熱，帶着血絲。很明顯他們被這種瘋狂的場景感染，更徹底被這種醜惡征服。
“好！”女郎當即道：：“我們決定像小李一樣運作。”
“小李以前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可一場殺人會，就讓他受到了那麼多人的崇拜。要是咱們殺了王雨，那就更加厲害了。”另一個女郎也道。
“對！咱們也幹。”第三個女郎道：“以後不用看這些臭男人臉色。”
我看着她們，沉默不語。人總是貪心的，而貪心總是能害死人，可人還是貪心。就像一句繞口令，可它卻如聽陰魂般纏繞人類千百年。
“現在怎麼辦？”女郎看向我。
我假裝想了一下，道：“等一會兒，看看外面人的反應，再作商議。”
這句純屬胡謅，不過，我還是理直氣壯的扯淡。三個女人聽了，也還真信了，就一直等着。
最後，她們沒有等來夢寐以求的盛大殺人會，反而等來了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
噠噠噠！
激烈交火的槍聲，近在耳邊，甚至有種就在門外的錯覺，看來是金毛他們殺到了。
三名女郎都是一愣，警惕的抽出槍，盯着大門。爲首的一個女郎看着我，道：“是不是你的人？”
“我衆叛親離，有怎麼可能是我的人？”我裝傻道：“再說了，這裡是水下堡壘，又不是我的地盤，怎麼可能會有我的人？”
女郎聞言皺着皺眉，沒有說什麼。連她也不得不承認，我這話說得無可辯駁。
突然，整個空間一靜，剛纔槍擊聲沒有了，慘嚎和喊殺聲也沒了。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靜默無聲。
“你…”女郎指揮另外一個人，道：“去門前看看。”
另外一個女郎點點頭，拿着槍緩緩靠近門。她把門輕輕拉開一道縫，想要看看外面有什麼情況。
可…轟！一聲巨響，門和人直接被炸的稀巴爛。一羣戰鬥小隊直接衝了進來，我看見爲首的一人滿頭金毛，面色兇悍，端着槍上來就殺死了一個女郎。
金毛終究還是來了，而且還是秋風掃落葉般的摧毀了劉易斯的勢力，對於一個沒有指揮官的勢力，金毛還是有把握搞掉的。
金毛看了一眼我們，隨即很不友善的盯着拿槍的女郎，用槍指着她道：“放下槍。”
女郎被圍在中心，嚇的嘴脣發抖。她攥着槍，想要放下，可又不捨得自己唯一的武器。
“老大！這誰啊？”金毛看着我問道：“你點的菜？”
我搖搖頭，道：“別人送的菜。”
“哦！”金毛旋即道：“那我殺了啊。”
“饒命！”女郎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苦苦哀求。我踢開她，並沒有一絲憐憫她的意思，轉身離開了房間。
金毛有些看不懂，他問我道：“殺還是不殺？”
“送這顆想太多的腦袋一發子彈。”我站在遠處道。
這句話一說，金毛就懂了。他甩手就是一槍，把子彈打進了女郎的腦袋。
這顆腦袋實在是想太多了。
接收完劉易斯的勢力，金毛算是水下堡壘最爲強悍的勢力了，人數最多，聲望也最濃，不過大部分聲望都集中在小李
身上。
“還按照原計劃行動嗎？”金毛問我。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都沒過腦子，說了句當然。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方，難道還有回頭的可能？
“下一步計劃的主體是我弟，可我有點擔心他的精神狀態。”金毛皺着眉道：“你知道的力量總讓人迷失。”
我低頭不語，小李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太好，金毛這麼一說，我也是有點擔心他會出問題。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我反問金毛。
金毛搖搖頭，道：“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不用我弟，可是他的聲望現在無人能及，我們要是找另外一個人恐怕不一定能成功。”
“是啊！”我嘆了口氣，事情一下到了兩難之境地。
不過，我跟金毛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在我被救出來的第一天晚上，小李就來問候我，短暫的寒暄後，他就向我表示了自己的決心，也對自己在殺人會上的瘋狂表示道歉。
“雨哥！我當時也是太激動，纔會做出那麼瘋狂的舉動。”小李解釋着，就像一個靦腆的大男孩，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腦子亂的不行，就跟瘋了一樣。”
我看着他，並沒有說話。我企圖從他清澈的雙眸中，看出一絲絲謊言的意味。
可盯了她很久，卻只有淡淡的羞怯和真誠。
難道說我跟金毛都誤會他了？小李根本就沒有迷失？他已經是那個單純的大男孩？
“我知道了。”我對小李揮揮手，道：“你先出去吧。”
“是！”小李恭敬的站起身，離開了我的房間。他走後，一直在一旁的老黑馬上提醒小李在裝逼，讓我警惕。
我嘆了口氣說知道，老黑說不行就更改計劃，或者換人。雖說效果不好，可也總比失敗來的好。
我搖頭，叫了金毛，讓他馬上開始計劃，不要在拖延了。金毛見此，也就在沒說什麼，馬上啓動了計劃。
計劃的地點，仍舊是紅色堡壘的巨大舞臺，而主要執行人，自然依舊是小李。
這一次，我們將要把他推向個人崇拜的最高峰，讓他成爲殺人工會的新王。
一切佈置很快準備好，小李也是調整好狀態，等在幕後，準備上場。我看見他雙手出汗，不停的搓手，好像極爲緊張。
“沒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是一篇演講而已，你只要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享受這次盛會就行了。”
“嗯。”小李衝我點點頭，道：“謝謝。”
“去吧！”我拍了拍他。小李昂然站起身，整理了下嶄新的西服，踩着皮鞋走上前臺。
他剛上去，老黑就滿頭大汗的衝了過來，他將一包東西遞給我，道：“笑笑給你的。”
我狐疑的接過，裡面好像是照片一類的東西。
“笑笑說這東西很重要，務必要親自交到你手裡，還警告說，一定要在小李上臺前讓你看到，不然一切都完了。”老黑氣喘吁吁道。
我拆開包裹，道：“小李已經上臺了。”
“那不是完蛋了嗎？”老黑急的滿頭大汗，道：“笑笑說，一定要在小李上臺之前給你看。”
我笑了笑拿出包裹裡面的東西，示意他不要着急，先看看東西是什麼。
“笑笑最近在什麼地方？”我看着裡面的照片問老黑。
老黑伸過頭看，回答道：“她最近一直在照顧奎叔，你把奎叔的白色堡壘給炸了，奎叔氣了個半死，差點沒搶救過來。”
“那可真是罪過。”我照片裝好，笑着道。
老黑呆愣的看着我，道：“照片上的內容你沒看見？”
我點頭，這不是廢話嗎？我當然看見了，又不是瞎子？
“上面是小李，很明顯是小李的陰謀啊。”老黑很是緊張道。
我笑着道：“不僅有小李，還有黎姿，而且很明顯黎姿跟小李已經有了肉體關係。從照片上看，初嘗人事的小李已經徹底被黎姿征服，
估計現在黎姿說東，他都不會向西。”
“那你還愣着幹什麼？”老黑急眼道
：“趕緊把小李弄下來啊！要是他當了殺人工會的老大，那不就完蛋了?”
“別緊張。”我笑着道：“老黑，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說我爲什麼要讓金毛他弟當領袖，而不讓其他人當呢？”
“爲什麼？”老黑抓抓頭，不明白道。
我將照片扔給他，道：“因爲小李更容易控制，你也看見了，一個女人就把他弄的服服帖帖，還是黎姿那種爛女人。”
“然後呢？”老黑急得冒汗，道：“老大！我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咱趕緊把小李弄下來行嗎？你要是不弄，我就去找金毛。”
“別去！”我讓他稍安勿躁，道：“咱們去聽聽小李的演講怎麼樣？”
“不是你還有心思…”老黑氣鼓鼓道。
我摟着他的脖子，打斷他，讓他跟我一起去前臺，看所謂的演講。小李確實是一個極具煽動性的演說家，他語氣鏗鏘，抑揚頓挫，充分調動着聽衆的情緒。
“報仇！”小李嘶吼着道：“要爲斜月老大報仇。”
下面的衆人都是一愣，本來癲狂的人羣瞬間都冷了下來。大家面面相覷，斜月老大的仇不是已經報了嗎？
技術人員也殺了，王雨也被砸成了肉泥，射向了天上，怎麼現在還說報仇？
小李看着衆人，深深嘆了一口氣，道：“我非常遺憾的告訴大家，王雨沒有死，他仍舊逍遙法外。”
譁！
衆人一片譁然，憤慨、嘶吼、辱罵，比比皆是。
“大仇人依舊藏在我們中間，他看着我們，嘲笑我們，視我們爲蠢豬。”小李低下頭，裝出一副哀傷的表情，道：“沒錯！他將我當成蠢豬，尤其是我。”
衆人又是一愕，都不明白小李的話。
小李猛然擡起頭，指着金毛，也就是他的哥哥，吼道：“這個人是我的哥哥，是我的至親骨肉，可我卻發現，他聯合王雨，企圖顛覆整個殺人公會。”
轟！
這一下，聽衆直接爆炸了！
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簡直太意外了。
“出於仇恨，更是對斜月老大的忠誠，我考慮了很久，但還是決定檢舉他，我的哥哥。”
“雖然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可我還是要說出來。因爲斜月老大死的冤枉，我們要爲他報仇。”
小李狠狠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金毛，吼道：“給我把他抓起來。”
早已經準備好的數個警衛，直接衝了上去，將金毛按倒在地上。金毛掙扎着，大罵小李道：“畜生!你個畜生，敢出賣你哥哥，簡直豬狗不如。”
“對不起！”小李跪在金毛面前，重重磕頭，道：“哥哥！對不起！可我也沒辦法，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你錯了，必須付出代價。”
“你混蛋！混蛋！”金毛嘶吼着，怒氣騰騰。
小李站起身，對着衆人，高舉手臂，大聲呼喊道：“爲了斜月！爲了殺人公會！爲了正義！”
衆人也跟着喊，就像狂熱的信徒一般。隨着山呼海嘯的巨響，我身邊的老黑臉色微微一變，道：“不會失控吧?”
我看着那些因瘋狂而扭曲的人臉，道：“已經失控了。”
小李抽出行刑用的長刀，刀鋒映着燈光，格外的耀眼。他將刀放在自己哥哥的脖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要不要殺他？”
“殺！！”衆人高聲回答着。
小李高舉長刀，留下一滴淚。他聲音嘶啞道：“你還不悔改嗎？告訴我，告訴我王雨在那裡？只要你迷途知返，我們會饒你一命。”
金毛不說話，只是搖頭。
“好！你冥頑不靈，可怪不得我！”小李的刀鋒狠狠落下，其情其態，真的是想要了金毛的命。
旁觀的老黑，一把抓住我胳膊，緊張道：“真要殺？”
我沒有說話，緊張的盯着刀鋒，唯恐真的發生人頭落地的慘狀。不過好在刀鋒還是停了下來，雖然割破了脖子上的一點皮肉，雖然金毛嚇的渾身一哆嗦。
“我說！”金毛道：“我告訴你們王雨在什麼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