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寂靜的村莊

明斯克周圍的森林中有很多集體農莊,比起平原村莊,這些村落相對貧窮一些。

森林中有一些小型野獸出沒,村民主要務農,偶爾也會打獵。至於野生動物,軍隊並沒有發現什麼大型可以充飢的,或許野鹿之類的早已被嚇跑。

偵察兵報告在營地前方約五公里處有村落,在休息一夜後全軍向那裡進發。

士兵充滿了喜悅,進入森林好幾天都處於行進和休整狀態,待到進入村子就能好好休息。

“到了村子裡就能吃點肉了吧,買幾隻雞鴨應該沒問題。”

“得了吧,我們有三千人,一個村子才能養多少家禽?到時候你兜裡的那點津貼根本買不到。”

士兵互相交頭接耳,楊明志聽到了以上對話。說起來自從開戰後每天吃的並不怎麼樣,肉罐頭本來就沒多少,每天吃的碳水化合物可多了去了。

他也很想吃肉的,現在隊伍裡還有一些戰馬,必要時候這些可以充飢。當然必須是必要時候,這些馬還是讓它們繼續背彈藥的好。

部隊儘量保持着整齊,處於排頭兵的正是裝備最精銳的特種反坦克營。楊明志既是副師長也是營長,他身上的擔子很重,要首先接近村子進行一陣偵查,並率先進入。

這裡畢竟是戰區,敵人有可能會混入森林中尋找蘇軍的痕跡。昨日偵察兵確實發現了村子,但並沒有選擇進入。他們一看到村莊的那些房子就立刻急匆匆的回去報信了,所以實際上村子周圍並未做好什麼偵查。

楊明志已經和大部隊有一公里的距離,彼此之間用電臺保持聯絡。

“一連長,你們負責左翼,二連長,你們負責右翼。我還是老樣子負責核心部分。”

楊明志按照傳統的倒三角陣型,一連二連人數稍遜於核心部分的三連,但是他們的火力更強。

這個營在開戰前裝備就非常精良,除卻秘密武器rpg火箭筒外,很多士兵要麼是裝備svt半自動步槍,要麼是狙擊型的莫辛納甘,也有大量的ppsh38裝備。

上級對於這個從遠東來的部隊非常照顧,因此本來是少量裝備的半自動步槍,楊明志裝備的很多。

他命令前鋒的兩個連:“你們從兩翼包抄這個村子,不管有沒有敵人,我們都要做好萬全準備。待我們包圍村子三個角後聽我的命令形式。”

兩個連跑步前進,士兵提着dp輕機槍,在進入村莊外圍後立刻架起機槍陣地。

這個時代還沒有特別辯解的無線電步話機,兩支部隊互相聯絡最原始的辦法就是吹號角,或者使用旗幟。因此楊明志就是選擇的後者,前鋒進入陣地後揮舞着一面黃色小旗。

楊明志進入陣地後用望遠鏡掃視了一下,一連二連已經順利抵達。他看看錶,現在是上午九點半。

這時,楊桃匍匐着爬過來,她除了揹着醫療包外還帶着一支波波沙。

“這麼艱辛的行軍,真是難爲你了。”楊明志扭頭看看妻子,這丫頭滿額頭是汗,還看着自己咧嘴笑。

“沒事兒,如果是叢林的話我會很適應的。畢竟我是獵戶家的女兒。”

楊明志尷尬一笑,以前聊天的時候她說的很清楚。白山黑水生產的姑娘必然不是小家碧玉,再說這丫頭還能跟隨抗聯打一年遊擊。當然現在換做蘇軍身份,打的依舊是游擊戰。

楊明志繼續盯着望遠鏡掃視村莊,但是很奇怪這裡似乎沒有人煙。

“奇怪,難道開戰後村民都撤離了麼?”

但是狙擊手跑過來,他指出這個村莊很詭異。“我認爲,或許有德國人進入過這個村子。我看到了屍體的樣子,還有已經死了的牛。”

楊明志心頭一驚。死人?死牛?他警覺的盯着這名狙擊手,“你敢肯定?”

“我敢肯定。”說罷狙擊手拆下他的高倍望遠鏡。“就是那裡,柵欄旁有死牛。”

楊明志仔細觀察確實如他所言,剛纔自己注意到那個東西還以爲是什麼石頭。仔細甄別確實是死牛,這非常反常。再仔細觀察,之間旁邊木刻楞的旁,那分明是一個人的屍體,或者說更像是小孩的屍體。

“該死!有德國人!命令部隊全體上膛,保持一級戰備。給我發報,報告大部隊這裡有敵情。”

大部隊前進比較緩慢,在收到前方這樣的報告後,耶夫洛夫命令部隊立刻戰術展開。老弱病殘放在隊伍核心,部隊最強戰鬥力盯着各個方向。

楊明志繼續觀察,目前只是發現屍體而已。

楊桃詢問道:“丈夫,我們現在咱們辦。其實我覺得,敵人已經離開了,他們或許是把這個村莊全部屠殺殆盡。”

“嗯,或許是這樣,可是不能掉以輕心。”

如此,兩個班的尖兵弓着腰離開埋伏點,他們保持着高度戒備,向前突進了八百米進入村子。

楊明志密切關注着,直到這些認舉起了象徵安全的小旗,他才命令部隊向前突進。

隊伍保持戒備進入村莊,大家經過土豆田和剛剛收穫過的麥田,最終抵達了村子。

現在,繼續特種反坦克營的所有官兵是巨大的震撼,這裡確實有德國人來過,因爲村民都被屠殺了。

這是一個大屠殺的現場,死者有老人孩子,男人女人。他們看起來是被強行聚集在一起,然後被統一殺害。

這種場景怎麼那麼熟悉?楊明志感覺到,那個位面的抗日電影裡這樣的橋段非常多,如今看到這個顯然都是真實寫照。

“這些該死的德國人!他們在哪裡?我要親手殺光他們。”一名士兵憤恨說道。

士兵的戾氣在蔓延,很多人緊緊攥着槍桿子,但楊明志作爲指揮官,必須保持冷靜。顯然德國侵略者之於蘇聯人,與小鬼子之於中國人沒有任何差別。

他蹲下來檢查一下,大概有六十多村民被射殺。相比之這個村子的規模,恐怕這是該村莊的所有人了。他注意到死者裡還有幾個孩子,一樣死於槍擊。稚嫩的臉上還寫着迷茫,本是天真的年齡就被德國人殺害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回過頭正好看到了楊桃她那木然的臉。

楊明志站起身,走到楊桃身邊猛的搖晃她,纔將女孩拉回現實。

“小桃,你不應該看這些的。”

“丈夫,我沒事。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說着,女孩的臉上已滿是淚痕。

她一定是想起以前的事了,楊明志嘆一口氣,如果不是她父母把她扔到枯井裡躲過一劫,她也早已化作累累白骨了。不對!她是女人,德國鬼子和日本鬼子一樣是禽獸!

“士兵!你們緊急檢查所有的村子,看看有沒有別的屍體,還有看看有沒有幸存者。”

楊明志下令搜查,同時也命士兵收斂這些遇難者。已經有一組士兵在用工兵鏟挖坑,有的則借用村民的鐵鍬。

信息已經通過電臺告知大部隊,這裡不但發現敵情,而且這個村莊已經遭遇屠殺。耶夫洛夫震驚了,顯然森林中已經有德軍的存在,他立即命令所有人睜大眼睛。

楊明志看着這些死者無奈的搖搖頭,接着給自己的武器上膛。“小桃你跟着我。還有波波沙上膛跟着我。”

一間農舍虛掩着,楊明志保持戒備輕輕的推開了門。兩名士兵打滾着翻身進入,槍口對準前方。他們回過神來立刻震驚了,這裡確實有人,而且是個女人,並且已經被殺死。

楊明志收了槍,命令外面的士兵看好貝茜卡(楊桃),不準讓她進入。

在昏暗的光下可以看出死者是個年輕的女人。“很明顯,德國人玷污了她。這羣德國人還在她身上刻ss。”士兵說道。

看到這一切,楊明志只覺得三觀被刷新,難道德軍還能這麼殘忍?能做出這些事的肯定是黨衛軍吧。他不懂德語,這個德語詞肯定也不是什麼好詞彙。

楊明志命令士兵給死者尊嚴,把衣服給屍體套上。

外面的楊桃看到士兵拉着一具女屍出來,她也明白了爲何不讓自己進入。

殘酷的回憶在女孩腦海裡回想,父母都已經死了,經歷了那麼多悲慘的事,如今還得遭遇新的。

楊明志知道妻子的心情一定糟透了,但這時就是戰爭。德國人對待被征服地區的人民,尤其是蘇聯公民,完全是按照牲畜或者是奴隸來對待。

士兵還在嘗試尋找倖存者,直到有士兵用槍托敲擊地面發現了地窖。

一名士兵踉踉蹌蹌跑到楊明志面前,敬禮說道:“營長,我們發現了一處可以藏人的地方!”

“好!前方引路我去看看。”

當他到達了那個地方,已經有好幾個士兵聚集着。一名士兵遺憾的報告,這個地窖非常奇怪,下面分明有很大的空間,就是這木板打不開。

“是不是被反鎖了?”楊明志隨口問道,又突然驚覺起來。“這底下肯定有人,全體注意,我們把板子砸爛。”

一名士兵抱着農民的森林斧子,砸了十幾次,這木板被砸爛,鎖也被拆除。士兵在向地窖裡喊話但是並沒有什麼迴音。

“估計是人被嚇壞了。”楊明志聳聳肩,這黝黑的地窖沒有電燈,當然也不可能有。他決定親自下去看看,就命人找到蠟燭點燃,順着梯子就下了地窖。

這是個略大的空間,可是還是有些缺氧,他覺得胸口略悶。空氣有些污濁,這裡甚至還有一些臭味。

是屎尿味!楊明志緩步向前走去,終於發現了人的存在,還是兩個孩子。他急急忙忙命令士兵下來,最終一男一女兩個孩子被救出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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