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清幽的雅室,魚煙非就坐在陳白的牀榻旁,兩隻手握着陳白布滿傷痕的右手,磕在牀沿上正睡着,不知過了多久,陳白手指突然輕輕一動,旋即整個人緩緩的睜開了眼。
“咳咳……”,陳白輕咳了兩聲,身子有些劇烈的一顫,似乎還在防備莫問天一劍刺過來,可才顫了一下,陳白就猛地警覺了過來,目光看向了牀沿邊的魚煙非,陳白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眼中閃過了一抹不可思議,先是再三確認了一下,既而眼神一下子就分外柔和了起來。
陳白保持平穩,不想驚擾睡過去的魚煙非,手指輕輕的拂過魚煙非的額角,把她鬢角的碎髮捋平。
“你醒了?”
魚煙非這時猛地清醒了過來,一把握住了陳白的手,一臉的狂喜和眼睛通紅,陳白這個昏睡,已經睡過去了足足十五天了,直到今天,陳白才最終甦醒了過來,期間戰王曾經過來看過幾次,都嘖嘖稱奇,陳白這自然的恢復能力實在是逆天,儘管整個人處在昏迷的狀態中,但是這身體依舊在修復着損傷。
這種逆天的恢復能力,戰王幾乎是聞所未聞的,可就算是這樣,對於陳白能不能醒過來,戰王依舊是拿捏不準,只能淡淡的道,“或許吧。”
這十五天裡,魚煙非就一直守在陳白的牀頭,期間偶爾才睡過去幾次,整個人都很疲倦了。
看到陳白這個樣子,她如何不欣喜若狂?
“我、我沒事。”,陳白衝她勉強的一笑,安慰的道,看到魚煙非,陳白的目光都萬分柔和了下來,伸出手去摸了摸魚煙非的臉蛋,魚煙非的臉蛋很光滑,透着一絲果凍般的滑膩,沒有什麼比再一次見到魚煙非,見到她給陳白的安慰更大了。
兩人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默默的看着。
“你還說!”,魚煙非眼角都紅了,突然猛地捶了陳白一下,“你瘋了,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你已經透支身體了?你真當你仗着自己的體質,你就是不死了的是嗎?”,魚煙非連連捶着陳白,可記記都很輕,哽咽的埋怨道。
“咳咳,咳咳……”,陳白連忙咳着嗽,看到陳白這樣,魚煙非這纔有些慌亂。
“我這不是沒事嗎?”,陳白一把捉住了魚煙非的小手,溫柔的道,“我當時腦子渾渾噩噩,什麼都顧不到了,殺不了這個莫問天,我心頭難安的……,對了,師兄他們還好嗎?”
“你到現在還記着他們,你就光記着你的師兄們了是嗎?”,魚煙非嗔怒的道。
“我錯了,我錯了。”,陳白連忙乾笑的道。
“你這次怎麼到這裡來了?”,陳白慌忙扯開了話題道,陳白有些戀戀不捨的捉着魚煙非的小手,若不是礙於自己這重傷之軀,動一下都疼的不得了,陳白恨不得現在立馬就把魚煙非扯到自己的懷裡,好好的安慰一下自己的思念之苦不成。
說到這,魚煙非眼睛都紅了,埋在陳白的胸口道,“還不是爲了你。”
“我被他們捉回去,又關了起來,師傅禁足我,這一禁足就是好幾年,這一次我算到你該進入遠古戰場了,又知道他們要聯手對付你,這不擔心你,才又偷跑出來了?”
“你又是偷跑出來的?”,陳白詫異的道。
“爲了你這傢伙,這又不是第一次了。”,魚煙非狠狠的白了陳白一眼,背過身去,氣鼓鼓的道。
“好了,我錯了,我錯了。”,陳白連忙一陣道歉,這才把魚煙非哄了過來,魚煙非這時通紅着眼睛,埋頭在陳白懷裡,哽咽的道,“你知不知道,你幾次快要嚇死我了,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那麼拼命幹什麼麼?……”
陳白目光中流露出歉然,輕輕的抱着魚煙非,嗅着她秀髮間的清香,一言不發,細細想來,陳白這一路走來,除去被關押至今生死不知的父母,就只有魚煙非,陳白最爲虧欠了。
想到這,陳白越發用力的抱緊了魚煙非,兩人之間實在是太坎坷了一點,每次見面,都是匆匆而別。
現在細細一想,魚煙非這次既然是偷跑出來的,那極有可能呆不了多久,就又會重新被師門的人帶回去,陳白心頭就是一陣百感交集,陳白好恨,恨自己爲什麼始終沒有足夠的力量,若是自己夠強,誰能把魚煙非從自己身邊帶走?
陳白越發用力的抱緊了魚煙非,生怕只要自己一鬆手,魚煙非就會離自己而去,陳白好想把魚煙非留在自己身邊,多陪自己一會。
陳白緊緊的抱着魚煙非,兩人溫存了一會,說了一些情話,就在這時,“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師弟,你醒了?”,一個萬分驚喜的聲音從門房外響起,長孫丞推開房門,一步邁入。
聽到背後的聲音,魚煙非猛地一下從陳白懷抱間擡起頭,頓時滿臉通紅,伸手挽了挽鬢角的碎髮,侷促的坐到一邊,一聲不吭,而這時最尷尬的則是長孫丞,在看清這情況的0.1秒後,長孫丞就立馬退出房門外,尷尬萬分的道,“……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
長孫丞心一陣噗通噗通,心想,師弟果然和這女子有關係!
“額,沒事,你進來吧。”,魚煙非這時開口道,魚煙非這個一說,長孫丞也只能強忍着尷尬,走了進來。
“師兄,宗門裡的人怎麼樣了?”,看到長孫丞走進來,陳白開口就問道,聽陳白這個問,長孫丞也收起了幾分尷尬,和魚煙非避開了一些距離,坐到了陳白牀頭的另外一邊,微微沉下臉,嚴肅的道,“一共死傷十五人,我雲嵐派陣亡弟子,五名,其餘人已經返回宗門了。”
“哦。”,聞言,陳白目光一黯,果然是如此。
五人啊!
哎,想到這,陳白就是一陣暗暗嘆息,山鬼次雲嵐派的人死亡的已經夠慘重了,想不到這一次,依舊死傷了五人,又想到上官艾師兄的死,陳白目光越發的黯然了起來。
陳白攥了攥拳頭,臉色鐵青,這羣該死的五島之人,幸好這一次痛痛快快的殺傷了五島的弟子。
“對了師兄。”,陳白想起來道,“那五島的人,傷亡如何?”
說到這,長孫丞心情頗爲振奮的道,“情況暫時還沒有公佈,這一次五島的人算是全軍覆沒了,五島首腦人物,包括鬼面郎君、惡魔子等人,全部被斬殺,五島普通弟子,一共死亡兩百三十餘人,所逃亡者,至多七八人,而且其中大部分瘋了。”
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這個結局足夠了,等那些五島的人知道,那些掌門估計要被活活氣死。
這些傷亡,足夠整個五島的人一百年恢復不了元氣!
尤其是那些首腦弟子的死,絕對給那些掌門人物一擊沉痛的打擊,陳白似乎已經能夠想象到,等那些掌門人物知道這結果之後,該是一副怎麼樣的表情。
深吸了一口氣,陳白緩緩的從口中吐出了一句話,“殺的好!”,陳白閉上眼睛,一行清淚不禁從陳白的眼角里緩緩的流出,“師兄們,弟子給你們報仇了!”
“這些事情暫時還沒公開。”
長孫丞道,“戰王的意思,是要先等你醒了,還有戰場一些掃尾的工作還沒有完成,不過,有一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長孫丞遲疑了一下道。
“嗯?”,陳白不禁一愣,“師兄和我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
“是這樣的。”,長孫丞道,“我們打掃戰場的時候,沒有明確發現莫問天的屍體,不知是不是被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