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帆走到他們面前,伸出腳踢了踢歐陽的身體。
他不耐煩地說:“你別在這裡裝死,我在向你問話呢!”
歐陽沒有試圖躲避,而是說道:“水,水……”
他微弱的嗓音只能發出單字,並且如唸經一般喃喃的,毫無起伏和音調。在這樣敏感的時刻,卻還是能夠讓人聽得出來聽得明白。
趙一帆不禁蹲下身體,仔細查看這兩個人。不同於一般人在黑暗中無法視物的障礙,他卻能夠清晰而仔細地看到物體。他從小就有這樣的功能,其實說是特異功能也不算過分了。他從來沒有仔細的思考過來,也沒有好奇過,更沒有想辦法鑽研過,似乎因爲對趙氏的怨恨已經刻苦銘心了,讓他不願意投入精力。 Wшw▪ Tтkā n▪ ¢ Ο
可是在此刻,這種功能卻幫了大忙,他發現歐陽他們不是在裝蒜,他們真的已經到達生命岌岌可危的程度。
趙一帆四周看了看,再次痛恨自己弱小的身體,可他別無選擇,只能自己種下的因,自己收下果,解開繩子後把這兩位大人一個一個拖出密室,然後帶到房間,給他們喂水,服侍他們休息。
明亮的房間裡,溫暖的燈光讓人覺得舒服許多,雖然一時難以睜開眼適應,但是他們其實也不需要睜開眼,喝水之後狀況就沒有那麼壞了,躺在柔軟的牀上更是令人能夠快速的恢復精神和體力。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歐陽先睜開了眼睛,他一眼就看到坐在牀邊的鐵青着臉的趙一帆。
歐陽動了動嘴脣,隨後意識到現在不是問一些無謂問題的時刻。他立即轉動眼珠在房間裡搜尋童水冉的身影。
好在童水冉就躺在他的旁邊,不用費多大精力去尋找,她仰面朝上安靜的躺着,臉色似乎還帶着淡淡的紅暈。如豔麗的嬌花一般的人欣喜,令人忍不住伸手撫摸。
歐陽望了她一會兒,確定她呼吸平穩,心跳正常,生命體徵沒有任何大礙,隨後便終於放了心。
然後他聽到趙一帆的聲音從牀邊傳來:“沒想到
你們這麼容易死,我還以爲你們有多厲害呢!”
歐陽咳了一下,說道:“如果你想整死我們,不需要我們有多能扛,如果你以整人爲樂,那麼就應該先判斷一下人類的承受能力。”
趙一帆冷笑道:“道理全都在你那裡,我都不敢開口了。”
歐陽冷冷的,“想要做什麼?你直說就是,不必在這裡顧左右而言他。我們已經到達這個份上,也不會再求你做什麼了,只要你能平安放我們出去,我們自然也不會來找你的麻煩。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各自營生,管好自己的生活。我們本來也沒有深仇大恨,想必也不必如此不共戴天,今日就當做誤會,大家一笑置之,相安太平豈不是好事。”
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歐陽的喉嚨支撐不住,低低的難受的咳了起來。不過他作爲一個大男人,還沒有那麼虛弱,咳兩下便止住。他讓自己保持平常態與那個人對質,對面的人雖然只有小小的身體,但是他的破壞力與破壞個性已經展露無遺。是一個危險分子。
歐陽想到最初進入這村子時的擔心,周圍那些陰森森而又詭異的事物,看起來像是時常會有強盜出沒的道路。他覺得好笑,沒有想到最危險的反而是坐在他車裡的這個小人,而不是那些空穴來風,捕風捉影般的事物。
他堅定的目光望向趙一帆,無意中發現趙一帆好像躲閃一下,他以爲自己看錯,因爲那躲閃極爲迅速,很快又恢復了冷酷的狀態。不過這也沒有什麼關係,這並不能改變歐陽的態度。
趙一帆說道:“想出去我不會爲難你,不過在你出去之前還要幫我做一件事,同時我也會答應自己應承下來的事情。我會幫你把這件神器改造好,讓它從此乖乖聽從你的命令。”
歐陽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什麼事情?”
趙一帆似乎微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幫我找到管家,他昨天跑出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歐陽驚訝,“管家和你吵架了?”
或者他應該反過來問,以管家那嘟嘟囔囔的愛抱怨的性格,和他吵架是沒必要問的,反而是趙一帆捨得和吵架,就有必要讓人疑惑了。
趙一帆冷着臉回答,“他對你們的印象太好了,威脅我放了你們,我還沒有說什麼,他就氣的跑出去了。”
先天具有的選擇性遺忘症和自我原諒的功能,能夠讓他對自己曾經說過的難聽的話和暴躁的態度完美的忘掉和屏蔽掉。
歐陽內心驚歎着,不禁有些感動,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問管家在這附近有沒有什麼特別愛去的地方,他有沒有去那些地方找過?
趙一帆望向別處回答:“他能有什麼要去的地方?還不是在家裡老老實實的呆着。”
“所以你一直在這宅子裡等他了?”趙一凡更加吃驚的問。
他預感到狀況不太好,就像他剛剛進入村子時所感受到的那種心慌,這宅子外面,村子附近和四周,應該是有些很不確定性的危險因素。如果管家一個人在外面待了一天,沒有人去找他的話,以他那樣悲劇性的性格,就算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見歐陽嚴肅的態度,趙一帆也有些慌了。他站起來,瞪着趙一帆,有些威脅似的說:“你別嚇我,管家不會出什麼事的。”
歐陽毫不留情面地說道:“出不出事要去找了才知道,你在這裡怎麼說都沒用。”
兩人商量着要怎麼去找,分頭還是一起,路線如何設計?這時候,牀上的另一個人動了動。童水冉終於醒了過來。
歐陽急忙拋開別的事情,看向童水冉,柔聲問:“水冉,你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童水冉臉上還是帶着紅暈,神情卻是不一樣的溫柔。與她平時的嚴肅冷淡,完全是天差地別,就像醒來的這一刻,嬌嬌的靈魂附着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眼中閃爍着細碎的光芒,望着歐陽的表情還有些不好意思,然後她說:“我沒事了,我們怎麼突然到了這裡?不會是死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