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楠何許人也?
飈車、賽馬,五華山上養藏獒的浪蕩公子,論地位,自然是比不上榮格格、穆雲峰之流.
可論難纏,他算一號人。
爲什麼?
榮格格、穆雲峰那樣的存在,礙於臉面、身份,不會把壞事做絕,就算做,也是背地裡下黑槍。
可魏子楠不一樣。
他紈絝至極,仗着家世橫行無忌,眼裡沒天沒地沒王法!
趙子川就見識過一次。
有一遭,趙子川去帝都高爾夫俱樂部,跟某老闆談業務,不小心,碰了魏子楠一下。
就這一下,魏子楠就讓趙子川下跪道歉!
趙子川不肯。
那魏子楠愣是用高爾夫球杆,把趙子川打了個骨折。
魏子楠可能也想到了這段‘往事’,泛着嬉笑走上來,“硬骨頭,你還欠我一個下跪呢。”
趙子川不怒反笑,沉穩的神態道,“我欠你,是笑話。”
“現在,你倒是欠我了些東西。”說着,趙子川擡手指着職場一片狼藉,指着捱揍兄弟臉上的血。
魏子楠絲毫不在意,出手就是‘有錢套餐’。
他輕一勾手,一個穿沙灘褲的小弟立馬端着錢箱子走上來,就看魏子楠從錢箱裡拿出錢,沖天上一灑,“我砸,我賠的起。”
“他,摸了不該摸的人,賠得起麼?”
“唉?”話說一半,魏子楠眉頭一挑,戲謔的目光端詳着趙子川,“才反應過來,你是個什麼東西,有資格,跟我對話?”
“給我,打爛他的嘴。”
我行我素,魏子楠一副天王老子的做派。
可惜,趙子川早已不是吳下阿蒙。
呼嘯聲中,棒球棍兇殘而來。
趙子川眼疾手快,單手格開棒球棍,左腳一跺踹出去,右腳隨之跟上,當場便是一招,八極、搓踢。
咔嚓,骨裂聲脆響,接着,那襲擊之人倒地哀嚎。
趙子川冷漠如斯,回頭看萬長貴,“監控留好,打官司用。”
“打官司,你配麼?”魏子楠聽到了骨裂聲,對趙子川的實力也有忌憚,可他的猖獗絲毫不減,眼神之中甚至有狂熱,像獵人尋到了獵物。
若是從前,趙子川一定會從大局考慮,少惹這樣的瘋子。
可現在,趙子川渾然不在意,他冷笑道,“魏子楠,因果報應有輪迴,做人,別太猖狂。”
“猖狂又如何?”魏子楠雙手一攤,十分狂妄的姿態,“咱又不是沒那個條件,倒是你,小癟三,你承擔得起魏家的怒火麼。”
“媽寶男。”趙子川撂下滿是鄙夷的三個字,起身邊走。
魏子楠一瞬惱了,反手抓住趙子川的肩膀,“你再說一遍,誰是媽寶男?”
趙子川只是嗤笑一聲,一抖肩,就甩開了魏子楠,他戲謔的目光掃量着魏子楠,淡聲道,“有些富二代能力出衆,青出於藍,有些,呵,巨嬰操行,青出於搖籃。”
誅心是最疼。
魏子楠眼中兇戾情緒愈發濃烈,笑,卻漸漸冷邪,“恨我的人,太多了,可能站在我面前,跟我如此對話的,你是第一個。”
“我,記住你了。”
“趙子川。”
趙子川泛起淺淡的笑,一步上前,手指竟直愣愣的戳在魏子楠腦門上,“我,會成爲你揮之不去的夢魘,刻骨銘心那一種。”
衆人目光錯愕,甚至有人當場質問,“趙哥,你怎麼敢這麼惹魏子楠?”
可趙子川絲毫不以爲然。
他從容不迫的,從一羣棒球棍打手之中,走出了老公司。
捱了打,就要打回去。
捱打的時候若是辦不到,那就等能辦到的時候,再打回去。
除了打回去,趙子川如此正面的針對魏子楠,還有另一個打算。
眼下,啓動資金充裕,貨源充足,古今貿易計劃只缺一塊墊腳石。
魏子楠名氣夠,分量足,剛好可以踩着揚名。
上了街,趙子川呼出一口濁氣。
昔日恥辱從心頭卸去,他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順手就拿起手機,準備找藍雅約個會。
誰知,剛拿出手機,榮格格就來了電話。
早說好的生日宴,今日便來了。
趙子川很重視這個生日宴會,畢竟,想在現實社會蓬勃發展,就算有系統支持,也離不開人脈二字。
收拾一番,趙子川便趕了過去。
帝都,寸土寸金。
尋常人拼了命,也未必能在帝都留下財產,豪門卻能合理合法的,在帝都最繁榮的地段,擁有一座‘府邸’。
榮蘭家院子裡,有一湖。
趙子川跟在管家身後,一路走,一路看那個湖,湖上荷花盛開,精雕木舟隨風飄搖,時不時,一條大銀龍從湖面躍出,煞是動人。
他真驚到了。
豪宅?家裡擱不下兩趟高速公路,也好意思說家有豪宅?
“先生。”
“唉。”趙子川聽管家叫,趕緊應聲。
管家微笑點頭,做出請的動作,一邊叮嚀道,“今日到場的都是貴客,先生雖說帶着請柬來,可也別亂了分寸。”
“謝提醒。”
趙子川摸爬滾打這些年,心底,一直有個報復性的庸俗夢想。
他要先做個有錢人,混進有錢人的圈子,然後,教某些有錢人怎麼做人。
夢想,近在咫尺。
趙子川難免有些緊張,彷彿是魂牽夢繞的女神忽然在自己面前脫了,那感覺,驚愉之中帶着懷疑,懷疑之中又藏着期盼,想觸碰,卻怕夢醒了,不觸碰,心裡又像貓撓似的癢癢。
“我,真的進來了。”趙子川定了定神,嘟囔一聲,推開門。
進門一刻,陽光斜斜的照在趙子川的背上,將他的影子無限拉長,他獨一人,踩着自己的影子走進會場,十分惹眼。
我列個去?
那個端茶遞水的中年人,是胡潤榜龍頭?
霧嘈,雲騰集團的董事長,他可是身價千億的大佬,在這裡,就只能給別人倒酒麼?
趙子川在看衆人。
衆人也在看趙子川。
“他誰啊。”
“沒見過。”
議論聲,狐疑的眼神像浪潮一般涌過來,卻沒人上來問一句,趙子川像微風中漂浮的蒲公英,卑微,無人理睬。
在這一刻,趙子川竟希望有人能上來耀武揚威,好讓他不用一個人盡享尷尬。
“你就是趙子川?”穿燕尾服,眼窩深邃烏黑的男人彷彿聽到了趙子川的心聲,他捏着高腳杯,居高臨下的神態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