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館?
怎麼可能,就算是要踢館,也不止我們倆人……
我這邊冷笑着,心裡盤算這燃燈死禿驢該不會是怕了吧?正打算嘲諷丫兩句,突然間,雨棱這傢伙竟然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錯,燃燈大師,我們就是來踢館的。”
對!
我們就是來……
“什麼?”我眼珠子一下子瞪得老大,很不可思議的望向身邊的雨棱:“你之前可沒說咱倆是來……”
他擺了擺手,示意我閉上嘴巴,我吃了個閉門羹,不過還是閉上嘴巴,驚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那邊燃燈聽後,整個人都氣的哆嗦起來,不過他還是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當下便是對雨棱說道:“好啊,既然是來踢館的,那老和尚也是不得不拿出真本事了!兩位隨我來吧!”
說着,燃燈便是袖袍一甩,很不是爽的朝着裡面走去,我跟雨棱兩個人跟在後面,我的心裡面別提多苦了。
踢館……
尼瑪,我就是隨便想想,這丫竟然真來踢館,雖然燃燈這老和尚沒啥真本事吧,但是你讓他在那麼多徒子徒孫面前丟人,他怎麼可能會放過你?丫這可是極度拉仇恨的做法,竟然都不跟我說一聲。
然而,雨棱卻是看了看我,小聲說道:“待會兒你看這就好,山人自有妙計!”
這傢伙雖然也不靠譜,但是想到他陰陽術的修爲,我覺得這場比試,到時候輸的人應該不會是他。
跟隨着燃燈師祖,我們很快就來到了古廟之中,這裡是一個正堂,堂前擺放着三尊羅漢像,凶神惡煞,面目猙獰。
如果是晚上來到這裡,估計膽子小的都會嚇得尿出來。
羅漢像前面,則是十幾個小和尚在念誦經文,我看了一眼,應該是金剛經,這東西是佛門之中對鬼祟的剋制作用最大的經文了,看樣子這燃燈也算是有點兒危機意識。
“請!”
我們兩個是踢館的,雖然燃燈看向我們兩人的目光很是不善,但是這一刻他還是不得不認真對待,畢竟鬥法這事兒也不是小事。
若是他孑然一身,那也就算了,贏和輸都不是很重要,但是偏偏這老禿驢世俗心太重,竟然還要開館收徒,你本領超羣,開館收徒也就罷了,偏偏這老和尚沒啥本事,裝b 一流。
這下子,恐怕要丟人了。
我尋摸着這老傢伙待會兒肯定要想個法子將他這些徒子徒孫們都給轟到外面去,要不然一旦輸了,他可就太沒有面子了。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燃燈這丫就開始往外面趕人了,只剩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看上去應該是燃燈的親信。
燃燈吩咐一聲,這小和尚便是下去抱上來一個香案,將之放在了一張長臺上。
“雨先生,請!”
燃燈的臉上帶着一股子不善的笑容,只是他雖然在笑,但是我卻感覺他的臉上好像有點兒溼乎乎的,似乎是汗水。
相比較於燃燈這死胖子的緊張,雨棱就顯得鎮定多了,他慢慢的坐在了長臺一側,而我則是坐在了他的身後。
看樣子這倆人是要鬥法了,我雖然也是一個陰陽師,但是我道法不精,現在剛剛入門,能夠看一場兩個陰陽師之間的決鬥,也是一件對我極其有利的事情。
只是……
燃燈死胖子是不是雨棱的對手啊?
反正在我看來,燃燈是絕對鬥不過雨棱的。
先不說燃燈出身草野,而雨棱則是鼎鼎有名的玄門令元府雨家的人,兩者從出身上就有很大的差別,再加上雨棱這傢伙陰陽術的天賦極高,又有那樣的似海深仇,可以想見,這幾年來他陰陽術的修爲究竟有多高。
而燃燈呢?
在步行街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連兇老頭都不是對手,而兇老頭又弄不過閆三嬸,閆三見到雨棱撒腿就跑,從這個關係上來看,雨棱是要遠遠強於閆三的,更何況,吳欣還說過,雨棱曾重創於她。
得了。
這還有什麼比的?
燃燈這老小子輸定了!
我看向燃燈,這老傢伙果然一臉的緊張,看樣子是真的有點兒坐不住。
雨家的人畢竟是陰陽術的天賦極高,再加上聲名遠揚,想必這燃燈也肯定有所耳聞。
但是他畢竟是開館收徒的,名聲要是壞了,以後就沒有人來找他當老師了。
所以說,這一戰,對燃燈來說,可是有很大的風險的。
這老小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他極力剋制心中的緊張,反倒是讓人覺得他更加的緊張。
一滴汗水落在桌子上,他看都不看,一雙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雨棱,看上去就像是極爲忌憚着什麼一樣。
“燃燈大師,請!”身邊的雨棱突然一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燃燈臉色一抽,緊接着從懷中一陣摸索,最後竟是摸出了一串佛珠,擺放在了案臺之上。
緊接着,燃燈便是盤膝而坐,而後雙手合十,嘴巴里面唸唸有詞,我看大桌子上的佛珠突然間閃動了一下,緊接着,燃燈這丫就猛地睜開了雙眼,一道道佶屈聱牙的咒語從他的嘴巴里面傳了出來:
“己、庚、辛、壬、癸……”
每念出一個字,這老小子的手上便是變幻出一個印訣,我看出來了,這老小子是在發動陰陽術,而靈媒就是桌子上那串佛珠,看樣子這一局兩個人應該是在比陰陽術發動的速度。
燃燈的手勢變化極快,讓人眼花繚亂,長長的一串咒語,竟然在短短十五秒之內就念完了,而後,放在桌子上的那一串佛珠突然間光華大盛,緊接着就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這是陰陽術發動的徵兆,只是因爲這屋子裡面沒有鬼,所以並沒有攻擊任何東西。
很快,珠子便是平穩了下來,燃燈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樣子,他對剛剛露出的那一手十分的滿意。
其實就連我自己也很震驚。
陰陽師發動陰陽術的速度極其重要,因爲在交戰之中,往往一個瞬間就能夠決定整個戰爭的走向。
在那種危難關頭,往往一剎那,就能夠決定成敗。
你的速度比對方快一分,就能夠決定對方的生死,而如果你比對方慢上一分,說不定決定你生死的就是對方。
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兒,而剛纔燃燈不管是念咒還是變化印訣,速度都快的驚人,比我在步行街巷子裡面見到他的時候,牛氣了不少,看樣子這段時間他也有所精進啊。
但是見到這幕,雨棱的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燃燈不管做什麼,在他眼中都只是譁衆取寵,根本不值一提。
我擦。
不是吧,難道雨棱這小子有信心打敗燃燈?
剛纔他的速度明明那麼快……
就在我有點兒擔心的時候,雨棱這小子動了,只見他從懷中摸出一枚銅錢,上面刻着‘通天寶鑑’的字樣,看樣子應該是明光緒年間的流通貨幣,這東西因爲經歷了數以百億人手的觸摸,沾染了無上的陽氣,故而能夠給鬼祟造成極爲強悍的傷害。
沒想到雨棱這傢伙的慣用手段竟然是銅錢。
要知道,一個厲害的陰陽師,已經不再侷限於使用符籙了,符籙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初學漢語時標註的拼音一般,他們使用的都是一些帶有自身靈氣的東西,比如說燃燈使用的是一個佛珠,而雨棱使用的則是一個銅錢。
想想自己到現在還只能用八卦靈符,我的臉上便是一陣火燒。
“請!”
瞧見雨棱拿出一枚銅錢,燃燈的臉上也是閃過一絲警惕,不過想到剛纔自己的成績,這老小子的臉上又一次露出了奸詐的微笑。
艹!
看到這笑容,我就想起他被酥彤窮追猛打的時候,躲到我的身後,一把將我推出去的樣子。
這老不死的,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副淫賤的嘴臉呢!
正咒罵他呢,突然間,我看到雨棱一把抓過案臺上的銅錢,然後往上一拋,見狀,我跟燃燈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氣,而雨棱這個時候卻是目不斜視,一隻手放在胸前,開始飛速的變換印訣,速度之快,簡直令人歎爲觀止。
而他的口中此刻也隱隱傳來一絲嗡動,要不是我離得近,根本就聽不出他念的是什麼。
不過所幸我耳力驚人,聽到後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念的是“己、庚、辛、壬、癸……”
與燃燈一模一樣的咒術,再看他手上的印訣變化,竟然跟剛纔的燃燈一樣,但是有所不同的是,燃燈用的是兩隻手,而他用的卻是一隻手,不僅如此,他的另外一隻手甚至一直都插在口袋之中,根本沒有拿出來過!
臥槽!
要不要這麼強!
我眼睛都快看直了。
我原本就知道雨棱這傢伙的陰陽術實力不淺,但是沒有想到竟然強悍到這種地步,面對燃燈師祖,竟然完全都是碾壓的節奏啊!
這下子,燃燈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了。
單手結印,並且語速極快,兩點上都已經超越了他的水準,而且,這個時候,被拋出去的那枚銅錢並沒有掉落下來,而是詭異的懸浮在半空,就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正拖着它一般。
顯靈了!
我知道,就在剛剛那短短的一瞬之間,勝負已經分了出來。
雨棱這小子幾乎是以碾壓的姿態將燃燈師祖戰敗,更何況,這一局的比試,還是燃燈師祖自己挑選出來的,理應是他最強的一方面,但是現在,他的長處都被人家以近乎碾壓的姿態給完爆,我看這老小子的臉上已經越來越難看了。
“令元府雨家的陰陽術,果然是名不虛傳。”
燃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他的臉色有點兒不好看,但是面對雨棱的時候,還是強顏歡笑了一下,對雨棱伸出一隻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第一局是他出題。
下面該雨棱出題了,我不知道他會如何爲難這個死禿驢,不過臉上還是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