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暖笑了，她踮起腳尖，伸出手去，摟住了王俊凱的脖子。王俊凱也笑了，他摟住她的腰，把她拉進懷裡，用自己的懷抱爲她遮擋着早晨還有些涼的風。
或許他能爲她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但即使微小不會讓人在乎，他也依舊願意。
因爲抱着自己愛的人。
“你怎麼知道是he而不是be？”
“我就是知道，不信我們打賭？”
“賭什麼？”
“賭……賭我一輩子在你身邊。”
“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他知道，她好像沒有那麼的排斥自己了。大概是，疼到了極致，想要一點點的溫暖來撫平傷口的疼痛。即使無法痊癒，也能緩緩療傷。又或許，她好累，想要休息一下。
都有吧，累了也好，疼了也罷。
至少還可以相愛，總抵得過那些灰暗無垠的時光。那些得不到的美好和愛都懸在記憶中遲遲不肯落地，故而多了那麼多的曲折。
李暖未曾好好逛過首爾這座城市，而現在，卻能與他一起，發現這個城市這麼多的美麗。她時常看到它的燈火闌珊的黑暗，如同墜落的星光，紙醉金迷的夜晚卻無一屬於她的世界。她的世界總是單調的，練習，練習。
就像單調的黑白灰，那時的她就是那個樣子的。
因爲她不知道努力是什麼眼色。或許那不是努力，而是拼命。拼命不讓自己想他，拼命抑制住回到他身邊的渴望，拼命跳舞唱歌，什麼事都拼命的有些過分。
那個時候她或許已經不太理智了，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可那不都是因爲他麼？
這麼長的時間，李暖並沒有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她想要當個灑脫的人，說不愛就不愛，拿得起放得下。她想要安穩度日，用他教她的溫柔笑着直到滿頭白雪。
可她無法變成那樣。
她也總抽菸喝酒，她知道他也是一樣。
千璽總有意無意的在她面前提起王俊凱，說到他喝酒抽菸潦倒頹廢，說到他躺在牀上總睡不安穩，每每做夢，叫的都是她的名字，而驚醒後才發覺只是一場夢境。
並未真正殘忍的離開，也並未真正永恆的握緊。
李暖總會在這個時候沉默，心臟傳來的疼痛讓她無法言說那時的心情。
夾雜着愛與苦澀，還有酒的酸澀，煙的白霧。
那時她總會想起兩個人常一起去的甜品店，一起走過的學校街巷，用着同一副耳機聽的歌曲，還有都愛的高幫板鞋。臺前幕後的時光，細微的溫暖與疼痛，感覺都還那麼清晰，溼漉漉的東西，好像是眼淚吧。
那些記憶有些泛黃，幾年前的時光，變得模糊不清。所有能相愛的時光都被揮霍一空，想要清零重新開始的時候，卻發現無法回到原點。就像李暖無法再變成那個不懂打扮的若言，王俊凱也無法變成那個時常沒心沒肺的王不冷靜。
變了很多，而改變的，都回不去了。
她踩着高跟鞋，穿着華美的禮服，帶着虛僞的面具，變不成想要的樣子，終究地久天長還是變成了過客匆匆。
他少了笑容，西裝昂貴筆挺，皮鞋泛着新意的光澤，白襯衫依舊還乾淨如初，最後還是留不住想要的人和愛。
現在的他們，擁有着成熟的表現，棱角分明的面龐，最時尚的品味，各自圈子內走在前面的名氣。丟失了年少時沒心沒肺的快樂，穿着校服的樸素的心，最無憂無慮的笑容，不帶一絲雜念的夢想。
王俊凱總說，他想念若言。
儘管那時她總愛的小心翼翼不敢言說，儘管那時她普普通通的淹沒在人海里。
儘管那時他並不懂得珍惜她對他的愛，儘管那時他還懵懵懂懂擁有無知的夢。
那兩年，她離開的那兩年裡每一秒都是灰暗的。
他從不加否認，沒有她在身邊，他過得一點也不好。他早已不再會去掩飾自己對她的愛，還有每每思念侵蝕着他的心，留下徹骨的疼痛和印記時那清晰的氣味。嬌嬌姐總想勸他什麼，看到他的樣子，卻還是說不出口。
原諒我的懦弱，讓我無法擁有穿過人海去擁抱你的勇氣。
“你該去找她的，就算她會推開你，你也要抱住她，因爲她愛你。”
“知道嗎？王俊凱，我很羨慕你，被小暖那麼好的女孩子愛着，是幾世都修不來的福分。”
“她不愛我，她愛你。就算我再想擁抱她，也無濟於事。因爲始終只有你的懷抱能真正給她安慰。”
“她很想你，很想很想。你也想她，對不對？去看看她，抱抱她，沒有你在身邊，她過的一點都不好。”
“她愛你。”
“她爲了你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抽菸喝酒。每次看到她喝醉了的樣子，我有一瞬間不相信那是她。從前她驕傲自信，而我看到的她，是個爲情所傷的瘋子。”
“她灌醉自己，爲了你。她以爲能忘掉，可一切都只是她以爲。”
——
“你以爲喝醉了就能忘記，你以爲忘記就是不想不念不聽不看。可是你和她太像了，總是以爲。”
“你就是個騙子。是你這個騙子，把她變成了瘋子，把我們變成了傻子。”
“不要騙自己了，每次喝醉酒，你叫的都是她的名字。”
“你愛她。你想她。就算她不是若言。是李暖。”
“你對她的感情，我不想過多重複提及，因爲你自己也都明白是什麼樣的。我只想告訴你，既然總是會疼，爲什麼不去試圖擁抱？我知道那句有愛什麼都不怕的話很俗，但放在現在再適用不過了。”
“我不止一次想要把她留在我身邊，可是她的疏離告訴我，她愛你。”
“你去對她說你愛她吧，坦白吧。你辜負了樑言姍，整整兩年她杳無音訊。現在你也辜負了李暖，整整兩年她變得面目全非。王俊凱……你到底還要辜負多少人。”
——
想她麼
想
愛她麼
愛
勇敢麼
不
能忘麼
能
爲什麼
愛
——
我曾說過真的愛你，可你還是不願相信，最後固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