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老太太看着羽裳越發順眼,對着羽裳招手,“小姑娘,到我這邊來。”還讓坐在她身邊的唐玲玲給挪了一個位置,然後攬住羽裳的肩膀問東問西,一點兒都不因爲羽裳的冷漠兒尷尬。
雲天看了看一直盯着羽裳的孫子,對着歐陽堅說:“歐陽老弟別上那麼大的火,他們年輕人處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歐陽堅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看着羽裳,“雲大哥,我是怕這丫頭到了你們家丟人啊,哎,她這脾氣,都怪我們放縱了。”
羽裳聽到這裡哪能願意,噌的站了起來,“現在是婚姻自由吧,要是爲了這個我回去了,以後也不用你們操心。”羽裳失望透了,原來她還以爲爺爺奶奶對她很好,就是這種好法?拿自己的孫女籠絡別人。
羽裳話音剛落,歐陽堅就站了起來,“你給我站住,你還是不是歐陽家的人?歐陽家還是不是我做主?”被羽裳連番氣了幾回,歐陽堅已經顧不得有外人在場,要讓這丫頭就這麼走了,要比自己當着外人發火更難看百倍。
羽裳停下了腳步,看都不看人,“我要不同意,你們還強迫怎麼的,你們這些大家大族都是這麼出賣自己家的女人的嗎?”誰都看出羽裳一臉的哂笑滿是諷刺。
除了羽裳旁邊的燕老太太一家其他人臉上都是尷尬,其實老太太也深有感想的,悄悄拉住唐玲玲的手,拍了又拍。
雲天面無表情,話說到這裡他本想就此放下兩家的婚事,但看到旁邊心愛的孫子拉了拉他的衣袖,嘆口氣閉上了眼睛,這還是讓歐陽堅處理吧,人家家事。
雲天的表情都看在歐陽堅眼裡,別看他現在是瀾州政界的重量級人物,但誰都知道歐陽家是依附在雲家的,要是沒有了雲家的支持,他歐陽堅早就被對手推下臺,雲家的嫡孫看上羽裳這丫頭原本以爲是一件好事,雲易風年少多才,是雲家家主的重點培養對象,要是羽裳去了雲家正好拉近了和雲家的關係,不曾想會這樣讓自己難看。
歐陽堅越想越生氣,這幾大家族盤根錯節的把持着社會的各個階層和國家的各個部門,要是讓雲家不滿意,那就都玩了,一輩子的努力付之東流。
“世傑,你還不好好管教一下你女兒,這像是什麼?”歐陽堅看着真想外走的羽裳恨不得摔了茶杯,這太丟人。
羽裳躲開爸爸的手,“爸,難道你也認爲女兒就應該成爲你們的工具?”看着歐陽世傑躲閃的目光羽裳嘆了口氣,“爸,過你想過的生活不好嗎?現在你多累,這一輩子總要高高在上纔是生活,平平淡淡的不好嗎?”說到後一句卻是看着歐陽堅,目光中又勸解、迷惑還有傷心。
燕老太太愛屋及烏,不想讓羽裳爲難,“歐陽,這事兒還是放一放吧,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像是以前了,這事兒強迫不得,雲天你說呢。”
雲天還沒說話,他旁邊一個老頭端着茶杯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是哦,這小年輕人咱們管不了。”這話裡的意思誰都能聽出來,這是唯恐天下不亂,燕老太太嘴角一翹閉上眼睛,順勢還按住了要起身的唐玲玲,雲天瞪了他身邊老頭一眼也沒有說什麼,衝着燕老太太這邊歉意的笑了笑。
歐陽堅還想順着燕老太太的話下個臺階,卻不曾被雲義接這一句,以爲這也是雲天的意思,怒氣衝衝的看了羽裳一眼,順帶着瞪歐陽世傑,“羽裳,你給我坐下,別的我也不多說,雲易風小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今天當着這麼多人就把你們兩個的婚事定下,世傑,那塊玉牌呢。”
也不管羽裳的反應,接過歐陽世傑遞過來的玉牌就要和雲家交換,羽裳被歐陽世傑按在座位上怒火沖天,這塊玉牌原本戴在葉子的脖子上,今天又要還給別人,拿起身邊的水杯就砸在地上。
衆人都被這碎裂的聲音驚住,連歐陽堅和雲天交換東西的手都停了下來,歐陽世傑也放鬆了按在羽裳肩膀上的手,倒是燕家老太太的眼光裡滿是鼓勵,唐玲玲都是佩服,要是當年自己有這樣的勇氣就好了。
羽裳慢慢的站起身,“你們不感到可恥嗎?這玉牌,就是這玉牌當年你們送給了葉家,又爲了攀上高門恬不知恥的要了回來,還是在人家最最落魄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爲了攀上高門的這個工具當年的命是人家葉家救回來的,現在還是人家葉家的人救我,你們卸磨殺驢、忘恩負義。”氣的羽裳直哆嗦。
羽裳哆嗦,歐陽堅也是哆嗦,指着羽裳說不出話,但羽裳還沒有放過他們,今天讓她太失望了,這種家不是她需要的,“當年你們密謀讓我失憶的話我都聽到了,呵呵,可笑,就爲了達到今天的目的嗎?今天實話告訴你們,我已經找回了我自己的記憶,也告訴你們,除了葉家我不會嫁人的。”冷笑一聲就要往外走。
聽了很久沒有表態的歐陽世雄攔住羽裳就是一個耳光,反正今天歐陽家的臉也沒剩多少了,“歐陽家有你這樣的人是恥辱。”在歐陽世雄的世界裡,全家都是要爲了這一個家族的利益服務的,爲了大局個人的犧牲是必然。
羽裳捂着臉愣了一下,擦了擦嘴角的血,“呵呵,我也爲生在你們家感到恥辱,不過以後咱們兩個都不會了。”
歐陽堅指了指歐陽世傑,“還不把她帶回房間,看好她,幾天晚上就跟易風去首都。”歐陽世傑猶豫了下站起來,拿起一塊紙巾幫羽裳擦了擦嘴上的血跡,“羽裳,聽話吧,都是爲了你好。”
羽裳慢慢的推掉歐陽世傑的手,“你也想強迫我?”
歐陽世傑閉上眼睛又睜開臉上都是痛苦,歐陽堅怒其不爭,指着兩個保鏢,“你們兩個把她帶到樓上,不要讓她跑了。”
大廳裡的人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其實這種爲了利益雙方用姻親聯結的事情在各大家族都是司空見慣的,但絕對沒有聽說過會在訂婚的現場大起波瀾,燕老太太嘆口氣,這事還要管啊,要不然誰知道葉子會不會遷怒到唐家,他可是寄託着唐家太多的希望,已經等了百年了。
看着兩個保鏢走過來,燕老太太剛要說話,羽裳抽出髮髻上插着的一支銀簪抵在自己的咽喉處,不是迫不得已,羽裳知道要真的被送到首都什麼都晚了。
冰涼的簪尖抵在咽喉有些刺痛,這銀簪還是前天葉子給買的,不想今天到用在這裡了,“彆強迫我,要不我就自殺。”邊說手邊用力,鮮血從簪尖處殷出。
大家都很吃驚,沒有注意到月裳悄悄的走回樓上,歐陽堅眯起了眼睛,熟悉他的人知道這是他真正生氣的表現,“羽裳,你要記住,你生在歐陽家就要聽我的,不管是或者還是死了,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