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野早幾天前聽說周青這個人的時候就想來此看看,但正在籌備全國軍區特種兵大賽的事情,沒能抽出時間來。
這兩天初步忙出了個頭緒,也就直接乘車來了274。
來人不止他一個,還有鐵血軍團負責格鬥方面的教官孔國良。
他沒陸天野那麼好的定性,這會陪坐在一旁,眉頭不斷皺起。
根本就理解不了陸天野什麼意思,就算是助教,也從來沒啓用白板兵的先例,簡直就是開玩笑。
在他看來,一個新兵就算再厲害,多半也只是花架子而已。
陸天野懂他心思,抿了口茶笑道:“老孔,古教官推薦的人,見一面還是有必要的。這樣,等會你們倆過幾招,只要他能撐得住兩分鐘,就讓他做你助教如何。”
孔國良聽他如此說,不好繼續再表露情緒,沉悶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心想大概又是哪個關係戶介紹的,想塞到他身邊混資歷。管他背後人物是誰,等會非讓他知難而退不可。
琢磨之餘,門口腳步聲響了起來。
是出去有一會的皮文彬帶了一個年輕人正笑呵呵走來。
他知道對方就是周青,近期沒少聽人說起這個名字。諸如274新兵之王,格鬥高手之類的讚譽。如今見到真人,孔國良眼神不由就有些變化。
比他想象中還年輕,且身材偏瘦,根本就跟他所見識到的那些高手沒任何共通點。若不是那身軍裝,典型小白臉式樣的人物。
先入爲主存了惡意,孔國良見狀垂下視線,再也不看第二眼。
陸天野看到周青的瞬間眼中卻有了笑意。
他認識吳晉中,也知道這年輕人就是他的外孫。細看下,竟是可以找到一些相似的點,臉型,體型,以及身上那種常人難以具備的認真勁兒。
聽長輩說,吳晉中早些年在部隊相貌氣質都是數得着的。他這個外孫倒是比他親孫子更像他。
打量之時,陸天野視線不着痕跡挪開,落在了皮文彬身上:“辛
苦皮連長了。”
皮文彬恭恭敬敬:“應該的。”
人挺聰明的,回答後,皮文彬就敬禮走出了房間。
周青對陸天野的第一印象很不錯,這人有種讓人一眼見之就心存親切的氣質。沒有倨傲,沒有嚴肅,普通的就像是路上碰到的那種友善大叔。鬍鬚整齊,看上去應該有四五十歲左右,面白,略發福。雙眼溫和,特殊的五官搭配,讓他像是時時刻刻都在笑。
不是笑面虎,而是很容易讓人在他身邊放鬆下來的那種笑。
不認識他,周青卻知道部隊見到領導的規矩。敬禮,筆直站定。
陸天野笑着招手:“小周是吧,私底下不用那麼多禮節,坐。說起來我還跟你外公有過幾面之緣,很佩服他老人家的恪盡職守。”
周青狐疑落座,順手幫陸天野加了點水,把桌上的煙調了個方向,煙盒開口處朝向陸天野。
在軍區那麼久時間,他初步適應了下來,拋開了在外界的身份,真正融入了一個新兵角色。
陸天野全程觀察着,看他不忙不亂有條不紊,暗自讚歎。
尋常人知道他是誰,早緊張的跟什麼一樣,只這份從容的心理素質,他就斷定古展鵬說的是真的。
晃了晃茶水,陸天野打開了話題:“小周,你父親叫周彥龍對吧。”
周青點頭:“是的。”
陸天野道:“我跟他年齡應該差不多大小,早些年的時候也看過他比賽視頻,特別厲害的一個人物。”
周青以前挺怕別人提到周彥龍這個名字,但隨着年齡增長也已經慢慢看淡了。
如今的周彥龍剛從牢裡出來不久,一直在道館幫忙,聽王衝說,平時一天二十四小時,最起碼二十三個小時都在道館裡面。
猜測陸天野話裡有話,周青只不動聲色的聽他說,人大老遠跑來,鐵定不是找他這個新兵蛋子聊天的,且看上去還應該是好事。
軍區環境挺特殊的,有的人很有才幹,卻在原地踏步半輩子。有點人庸庸碌碌,卻
能節節高升。
周青想不出到底是哪路貴人注意到了他,感激之餘也有些慚愧。
心從未在軍營過,別人越是看重,他反而越是難承其重。
閒話扯了會,陸天野轉了話鋒:“小周,你也算是家學淵博,身手應該還可以吧。”
周青知道正事來了,模棱兩可道:“小時候是跟我父親學過一些,再大些又上過幾年專業武校,算是野路子。”
陸天野開門見山:“是這樣的,鐵血軍團格鬥方面缺一個助教,有人在我面前推薦了你。不過鐵血軍團用人素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你要做助教,必須得過了主教練這一關……”
周青聽明白了他意思,追問:“誰推薦的。”
陸天野笑道:“你們交過手,這麼快就給忘了。”
周青脫口說:“古教練。”
陸天野沒認同也沒否定,周青卻已經知道就是古展鵬在陸天野身邊推薦的自己。
腦海中那個讓人印象格外深刻的中年人影子重新浮了上來,想不到他還記着自己這個小角色。
人往高處走,從274小兵到鐵血軍團的助教跨度實在太大。周青即便再不願意挪地方服役,也感激對方的看重之恩。
鐵血軍團,國內最頂尖的特種部隊,無數人削尖腦袋想往裡面擠。他倒好,起步就是讓人望塵莫及的助教。
要是能成,應該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至少鐵血軍團的助教,在外說來,應該比一個連長,甚至是普通的營長團長都還要來的有分量。
這機會千載難逢,尤其是想到吳家人那種對他視若無睹隨意拿捏的態度,一股衝動無端涌出,迅速讓他下了決斷。
孔國良早不耐聽兩人聊天,聽陸天野說到了這,起身站到了沙發前的空地上。
他不管周青是誰的外孫,也不管別人對他有多看重。過不了自己這關,這助教他說什麼也做不了。他的思維裡,教官對於訓練所起到的作用是決定性的,哪怕是助教也非同小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