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對某些人來說是天堂。
如流連青石山景色,跟周青在一起的秦翹楚。
野遊,挺艱苦的一件事兒,秦翹楚卻苦中作樂。
對她而言,有周青在身邊,怎樣都是好的。
但三天時間,對於秦海山而言絕對是種莫大的煎熬。他在第一天的時候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他知道對方是誰,來不及好奇對方爲何會有自己的聯繫方式,緊接着一顆心就沉了下去。
對方說他的女婿跟女兒全在他手上,讓他親自去京都市交涉。
秦海山這輩子絕對是經歷過大風浪的,哪怕這種突兀至極的消息,他也不會慌亂。可是在聽到電話裡的聲音後,秦海山就變得浮躁起來。
他怎麼可能會忘了幾年前的杜遠明,怎麼可能會忘了當初讓人去他家裡放了把火,卻讓他僥倖逃脫。
秦海山爲人一貫謹慎而斬草除根,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他卻一直在暗中尋找杜遠明這人的下落。可惜,就在他快忘了對方之時,杜遠明主動聯繫上了他。
對周青這個女婿他可有可無,但對於自己的女兒,秦海山毋庸置疑的在意。
接到杜遠明電話後,他第一時間就給周青還有女兒以及焦坤等人打了過去,無一能夠打通。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不出事的情況下,電話怎麼可能會集體失聲。
……
別墅裡。
秦海山放棄了飲茶,一根菸接着一根菸的抽,眉頭緊鎖。
張連江也得知了這件事情,狠厲道:“爸,多等一分鐘,翹楚周青他們就多一分危險。依我看,咱們就直接過去,看看杜遠明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秦海山不做聲,繼續抽菸。
一直等到手機再度響起,他纔拿起來冷聲道:“我憑什麼相信我的女兒跟女婿在你手上?”
杜遠明嘿嘿直笑:“秦海山,我從來沒打算讓你相信。老畜生,你他媽就在靖安等着吧,你這輩子也別想再見到他們一面。我再給你最後一天時間,明天下午六點之前,你若是不帶錢趕到我指定的地點。我會每天幫你郵寄一份你寶貝女兒身上的零件…
…”
“我要聽到我女兒的聲音!”
杜遠明道:“我成全你!”
緊接着,聽筒的另一邊就傳來了秦翹楚的驚呼,然後戛然而止。
秦海山道:“杜遠明,你敢傷害她一根毫毛,我要讓你挫骨揚灰……”
嘟嘟嘟!
他話根本沒來得及說完,電話那端已經傳來了盲音。
秦海山拳頭緊握,擡手將桌面上的所有東西掃落在地,胸膛劇烈起伏。
他確定無疑,電話裡的驚呼聲就是他女兒秦翹楚的。
張連江聽到了秦海山跟杜遠明通話內容,急切道:“爸,我這就帶人去京都!”
秦海山嘆道:“你不能去,關於你的通緝令還未撤銷,身份太過敏感。京都不比靖安,到地方萬一出點意外,誰都沒辦法救你。”
“那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着翹楚在別人手裡置之不理!”
秦海山渾濁的眼中閃過了幾分尋常看不到的憂慮:“對方既然是杜遠明,那咱們過不過去,翹楚估計都難倖免!”
張連江知道他說的對,可是想到周青跟秦翹楚的處境,他就什麼理智都沒了。
一個好兄弟,一個雖然非親,他卻早把對方當成妹妹的女孩。
這兩個人一起出事,他畢竟沒有義父秦海山的心性。
敲了敲桌面,秦海山道:“這件事多有詭異,你容我想想。”
他心性一直如鐵一般,可以爲了利益去做任何事情,寧肯我負天下人,不要天下人負我。
對自己唯一的女兒,也一直不甚關心。
但這都是表象而已,事實上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在意秦翹楚。他知道女兒喜歡周青,綜合考慮下,明知道周青不情不願,也要逼着兩人訂婚結婚。他怕女兒與之相處之時會受委屈,就手段用盡的讓周青恐懼他……
這之中有出於利益的關係,可本心裡,確實是從女兒出發點考慮的事情要多一些。
所以,不管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這趟京都旅程必然要去。
有些事,不是理智去思考便能理智去做的。
他只是在等,等女兒周
青等人給自己主動打來電話。
不到跟杜遠明約定好的最後一步,他是不可能任由對方擺佈的。
等着,距離杜遠明說的時間只剩下了六個小時。
秦海山再無猶豫,霍然起身,大步往門外走去。
張連江執意跟隨,被他一個耳光抽上去,默不作聲的站在了一旁。
秦海山像是去處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帶着三個貼身手下以及準備好的現金趕往機場。
……
青石山,周青等人已經深入到了中心位置。
幾天下來,再好的興致也要磨沒了。尤其是期間只能用礦泉水漱口,渾身越來越彆扭的情況下。
於是第三天左右的時候,秦翹楚提了回程。
周青算着時間,感覺回程至少還要一天,便答應下來。
跟秦翹楚不同,他心裡七上八下的難以安寧。
在想秦海山到底來了沒有,警方有沒有成功將其拿下,會否有意外……
秦翹楚焦坤等人跟外界聯繫不上,他也是沒辦法聯繫的。
“老公,想什麼呢!”
秦翹楚挽着她手臂,親暱問道。
周青看她略有些髒亂的小臉,勉強笑道:“沒,身上難受死了,回去第一件事就得洗個澡。”
秦翹楚眨了下眼睛:“我怎麼覺得你像是有什麼心事?”
周青雙眼平視,入目除了鬱鬱蔥蔥,陽光似乎都照不進來,林中陰霾的讓人遍體生寒。
“翹楚,想沒想過秦叔做過那麼多惡事,有一天萬一被警察抓了怎麼辦?”
秦翹楚臉色一整:“你說什麼呢,我爸做什麼惡事了!”
“你急什麼,我就感慨一下!”
“你左右對我爸一直有成見。我知道他以前做的很多生意都不正當,但那都是以前。從濱海那邊局勢穩定下來之後,就再也沒碰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周青不接腔,也沒了談話的興致。他剛纔的話與其說是在感慨,不如說就是故意試探秦翹楚對此的態度。
很顯然,她的心裡,秦海山的所作所爲只是亂七八糟而已,從無過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