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孩子好奇的手拉住手,只聽林書航輕輕一聲‘走’,三人頓時感覺邁入了一片五光十色的空間之中,竟十分刺眼。
“閉上眼睛。”林書航說。
三人趕緊閉上,可哪怕緊緊的閉着眼睛,仍舊是感覺那絢爛的光芒在眼皮上閃耀,刺得眼睛生疼。
零維對於凡人來說是不可‘見’的,在天仙眼裡的真實虛空,反應在凡人的眼中卻是各種五光十色。
那是零維空間中的‘極光’、‘宏光’一類宇宙射線,好在林書航提前用靈氣在三人面前生成了一個靈氣護盾,阻擋了大部分的射線傷害,否則凡俗肉身進入零維,那就和宇航員光着膀子進入宇宙空間一樣,分分鐘就會被各種宇宙射線炙傷、被可怕的低溫給凍成冰塊兒。
但這樣的感受也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
趙姬是在質子府,這兩天林書航早就已經踩過點了,知道這位置在零維中的空間座標,且距離本就極近,對穿越來說不過只是一眨眼的事。
四周的五光十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腳踏實地的站在了一個花園中。
等衆人再次睜開眼時,看着眼前這鳥語花香的後花園,趙小青和大黃牙就不用說了,只覺各種新奇激動,嬴政卻是大爲震撼。
雖說早已認定林書航爲仙人,但這個‘仙人’在他眼裡未免太奇怪了些。
要吃要喝會餓,還跟凡人一樣要拉屎打屁摳腳,身上照樣灰塵僕僕,沒見個仙風道骨的樣兒,也沒見他施展過什麼神奇的法術。
此前因爲自己死而復生,他對林書航是仙人這事深信不疑,但長久相處下來,總還是又覺得這說法有些懸乎,仙人就這尿性?
可此時此刻,眨眼間就被挪移了個位置,瞬移到這從小長大的質子府中,看着熟悉的後花園,嬴政內心對林書航的那點小小不確定才總算是徹底煙消雲散。
除了仙人,誰能有這樣的手段?
“呀!是、是小少爺!”
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打破了三個孩子短暫的驚訝,只見一個提着一籃換洗衣服走過來的丫鬟捂住嘴,驚喜無比的愣住。
“婷蘭,我孃親呢?”嬴政直接問她。
“啊?在、在偏房裡呢……小、小少爺您沒事?真的是小少爺,我的天吶!主母!主母!”
她下意識的回答,足足愣了兩三秒才終於反應過來,興奮的一把扔了手裡的籃子,朝着花園外跑去,似是通知趙姬這個好消息去了。
那咋咋呼呼的樣子,也不知道先問個好,嬴政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下人擡激動了些,讓仙長見笑了。”
林書航擺了擺手,示意無事:“去找你母親吧。”
見到趙姬的時候,林書航着實是被微微驚豔了一下。
坦白說,要說五官,這秦時的趙姬確實沒有現代那些整容美女的五官那麼精緻,眼睛沒那麼大、嘴巴沒那麼小,鼻樑沒那麼高,分開來看時似是有些普普通通,可當這看似‘普普通通’的五官長在一起時,卻構建出了一種意外的和諧和風韻。
不算太大的眼睛只是因爲細長,半眯的眼角哪怕正眼看你時,也給人一種媚眼如絲的感覺。
不夠小的嘴脣卻很薄,微微朝兩側翹起的嘴角頗有一種西域胡姬的美豔風情和熱辣大方。
鼻樑雖不算高但卻修長,將那張嘴與細長眼睛的特定各自分開,更突出其分明的特點,讓人感覺看哪都不夠。
更要命的則是身段,所謂美人媚骨,那宛若遊蛇般無骨的柔軟身段披着幾層薄薄的輕紗,雪白的胴體在輕紗中若隱若現,只需隨隨便便往任何地方一坐,就能自然而然的勾起獨屬於男人的一種‘堅強’。
如此媚態十足的美人,也難怪能迷得嬴政他老爹暈頭轉向了。
看得出來趙姬與嬴政頗爲母子情深,見面的那一刻,兩人都是淚水奪眶而出,抱在一起狠狠哭了一嗓子,直到嬴政將林書航介紹給趙姬時,趙姬才摸了摸眼淚,似是才意識到眼前這孩子有些不簡單。
大概是因爲長期在趙國爲質的關係,她倒沒有後來成爲太后時的那種氣場與高傲,而是顯得頗爲有些謹小慎微,衝林書航盈盈一個萬福:“感謝仙長救了奴家孩子,奴家縱是銜環結草也難報仙長大恩……”
林書航笑了笑,無意與她浪費時間:“趙國如今背景複雜,即便派人護送你們母子回秦,只怕也多有事端,我已答應嬴政送你們返秦,去收拾一下吧,不要耽誤時間。”
趙姬已從剛纔嬴政的介紹中知道了林書航瞬間挪移的本事,更是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返秦,離開hd這火海,此時感激無比,連忙進內室去換了身早就準備好的莊重衣服。
傳送衆人返秦,這可就比找來質子府要難多了。
質子府畢竟就在hd,步行過來就能直接精準定位座標,秦國hd的話,卻是要靠他在百度上去搜索具體位置,再根據位置來計算具體的零維座標。
可現代的咸陽座標與這個時代的咸陽城中心明顯是有極大差異的,哪怕是直接衝着遺蹟去定位,兩千年的滄海桑田,座標位置也能產生巨大變化。
果不其然,最後的傳送的位置終歸是偏了些,到了距離咸陽城外十餘里的樣子,於是不得不再辛苦一趟,將這對母子護送進了咸陽城門,通知了守城衛士纔算交差。
系統的任務提示隨即響起。
【一次性場景任務:十日內助嬴政返回咸陽,並助其登基就位(完成度50%)】
看到這個50%,林書航心中頓時一定。
看來這個一次性場景任務並不會讓自己真在秦朝耗上幾十年時間,將助秦始皇登基上位與幫他返回咸陽各視爲任務的一半,大概率能證明這兩件事的難度對等,那可能真就是等自己從老君處歸來後,順手幫嬴政做點什麼小事的程度而已。
如此甚好……自己進入場景時當真沒選錯難度?
林書航暗自好笑。
就此與嬴政和趙姬告別,嬴政一方面是想多跟林書航學些東西,不單單只是仙術之道,包括林書航各種現代的思想、特別是言談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種各國爲一家、天下爲一統的思想,讓他無比的震撼與着迷。
天下一統,這是何等偉大的想法?各國爲一家,所有人都說着統一的話、用着一樣的文字,相互間將再也沒有矛盾與戰爭,那又將是何等理想的畫面?
只是這……可能嗎?
另一方面,這幾天終歸也是相處出了些感情,現在的嬴政還遠沒有後來的始皇帝那麼內心強大,面對秦國這個新環境,他當然渴望林書航這個在他眼中無所不能、且又學識豐富的仙人能留下來幫一幫他。
可雖是千留萬留,各種不捨,但顯然還是無法動搖林書航的決定半分。
最後無奈之下,只得將趙姬帶的隨身細軟盡數送出,以表達些微的感激之情。
林書航略一沉吟,取了其中三個大金餅,畢竟林大元剛失去舅舅,家中孤兒寡母還有個七十多的老人,順手給填補一點生活所需總是沒差。
他摸了摸嬴政的頭,儘管小小個子還沒嬴政高,可卻摸得自然之極,微笑着說道:“你我緣分未盡,好好孕養體內的道種,放心,我們會再見的。”
告別了依依不捨的嬴政,帶着兩個孩子直接定位傳送去了林家溝。
與咸陽一樣,定位的不精準讓林書航帶着兩個孩子多走了二十多里路,等到林家溝時已是晚上。
坦白說,來到這裡,林書航是有一些異樣感覺的。
林家溝,相比起青林口村,這裡纔是林家真正的祖地,而剛一到此間,林書航就能感覺到自己與此地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
這種冥冥中的聯繫感很奇妙,彷彿兩者在另一個維度有着相當糾葛的牽扯,而這種牽扯感……難道便是老君所說的‘因果’?
可要知道的是,他穿越的這些人,與那麼多人都有着因果,可卻還從沒強烈到能讓他直接感覺出來的程度,難道這林家溝與自己之間的淵源和因果,還能大過了此前自己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不成?
本是打算把兩個孩子送到這裡就離開,可強烈的好奇,還是讓林書航多留了一會兒,多看了一陣。
這是一個小山溝,表面看起來是坐落在羣峰峽谷之間,可若擁有高空俯瞰的廣闊視角,就能輕易發現這裡的地理位置看起來着實是有些奇怪。
四周都是羣山峻嶺,渾然天成,整個村子的地理卻是直接凹陷進去,就像是全村都坐落在了一個半圓形的‘大坑’裡。
而這坑到底有多大呢?半徑有方圓十里左右,且平整無比,從山頂上直接凹陷進入,要說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林書航着實是有些不太信,反倒感覺這裡更像是被巨大隕石生生砸出來的一樣。
這林家溝,經歷過什麼?
可惜除此之外就實在是看不出更多的東西了。
帶着兩個孩子回到林家,得知噩耗的舅娘和外婆都是傷心欲絕,但等看到林書航拿出的金餅,卻又是瞪大了眼睛,再聽兩個孩子七嘴八舌的說起‘大元哥是神仙’時,慌得老婆子與那還躺在病牀上的舅娘都嚇得趕緊跪了下來,衝他不停磕頭。
扶起兩人,林書航沒給舅娘抓什麼藥,而是直接給了一顆健體丹外加從因果商城裡臨時買的頭孢以及青黴素等現代的消炎抗菌藥物。
她得的是肺炎,放在古時候足以致命的病,可在現代,卻不過只是一點點感染髮炎的小事,這個時代的人沒用過任何抗生素,頭一次服用這類藥物,其藥效那是與仙丹無異的。
當然,林大元的身體,自己就要暫時借走了,只是也告知衆人不用擔心,最多三年後,林大元必歸。
安撫好了林家,在心中默默記下這林家溝的零維座標,打算回到現代後再好好勘查一下此處的變化,看能不能搞清楚自己與這林家溝之間那種強烈的莫名聯繫感究竟是什麼。
這下總算是再也沒有了別的俗事,林書航一步邁入零維空間中,直奔三十三重天的兜率宮而去。
…………
仙界,天宮。
所謂的南天門是並不存在的,或者說,並不像人們想象中那樣。
南天門不過只是一個地名而已,是凌霄寶殿的正大門,而並不是整個仙界的大門,自然也沒有什麼上仙界還要通過四大天王守衛的說法。
在零維仙界,去哪裡都只需要一個座標,哪怕是在這仙界仍舊還昌盛的時代也是一樣。
只是眨眼間,林書航已出現在兜率宮外。
與上次在現代時看到的破敗不同,此時的兜率宮,仙氣縹緲、鶴聲悅耳,氤氳紫氣自那仙府之中緩緩散溢開來,彷彿給這整個地面空間都鋪上了一層澹澹的霞光。
還不等林書航好好感受一下這仙家氛圍,兜率宮的大門已開,只見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小臉蛋白裡透紅、長得宛若瓷娃娃般的仙童,衝林書航恭敬的一鞠躬:“這位小仙長,老君有請。”
看來是已經感知到了。
林書航微微一笑,隨着那仙童走入府中,剛進大廳,便聽到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位小友,請上座。”
林書航擡頭看去,只見適才還空無一人的大廳裡,仙風道骨的太上老君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那裡,他笑呵呵的看着林書航,渾然沒有半點聖人的架子,比上次在北宋時看到的還要更加隨和幾分。
人家聖人和你客氣,林書航自也不會沒有規矩,躬身一禮道:“小仙見過老君。”
“哈哈哈,你我二人雖未見過,但卻讓我感覺有一種冥冥中的聯繫糾葛,你我二人可是緣分匪淺,甚至感覺與蒼生有因,所以小友不用客氣,且上座奉茶!”太上老君笑道:“只不知小友今日前來,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