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個忍者都有幸像33號一樣被宗主親自領進門,大部分忍者都是如22號一樣,在青春期能力覺醒之際,爲自己身體發生的奇異變化而擔驚受怕,於是悄悄在網上搜索相關信息,然後被忍者學院安插在搜索引擎的後門程序監測到。
不得不承認,忍者學院對青少年的心理拿捏得很準,知道青少年往往不信任大人、看不起大人,一旦有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更願意相信網絡上的陌生人,因爲大家覺得隔着網絡很安全,彼此都是匿名狀態,誰也不知道誰,令人心安,可以無所顧忌地吐露心事,豈不知網絡上有很多雙眼睛正在悄悄觀察你的一舉一動,所謂的匿名只是對平民百姓而言,在有權力有技術者手裡,網絡就像純淨水一樣透明。
江禪機終於解除了一項由來已久的疑惑——忍者學院那麼隱秘,沒幾個人知道地點,又從不發佈招生簡章之類的,有志於成爲忍者的女生們是怎麼報名並前往受訓的?
22號就是典型的例子,她之前根本沒聽說過忍者學院,她對着鏡子來回變換自己的臉與校花的臉時,家門口的玄關處已經悄悄潛入一位隱身的忍者,把她臥室的門輕輕拉開一條縫隙,看到了她的一舉一動。
確認她覺醒了能力,忍者沒有聲張,悄悄離開,然後向訓練營的老師稟報。
第二天,22號比父母更早地回到家,情緒無比低落。
她缺席了兩天,班級裡卻根本沒人在意,因爲班花也缺席了,據說是去參加女團的試訓,課間的時候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談論班花的試訓結果。
她覺醒了能力,得到了校花的可愛臉蛋,但改變了什麼嗎?什麼都沒改變,她不敢在別人面前頂着校花的臉,哪怕是上下學路上也不敢,路上人多眼雜,一旦被別人認出來,謠言就會不脛而走。
或者說,她就像搶銀行得了一筆鉅款,但每一張鈔票的序號都被銀行記錄在案,每次她拿錢去消費都是在玩命,天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露餡。
這樣的日子,簡直比以前還要糟糕。
從上初中開始,進入青春期的她不再像小學時那樣跟父母無話不談,一進家門就躲到自己的房間,除非是母親喊她下樓吃晚飯,否則很少離開自己的房間,因爲越是長大,她越是覺得跟父母談不到一塊兒……這也是大部分青少年的成長曆程。
她今天也像往常一樣直接進入自己的臥室,然後把門反鎖,正要換衣服,突然察覺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仔細一看,她的電腦屏幕亮着,正在運行一個她沒見過的程序,程序的主界面很簡潔,只寫着一行醒目的大字——想了解超凡者的秘密嗎?
底下是兩個選項,“想”,和“不想,退出”。
她愣了愣,走出房間喊道:“媽!爸!你們在家嗎?誰動我電腦了?”
自從進入青春期,她最討厭父母擅自進入她的臥室,更討厭他們動她的電腦。
屋子裡靜悄悄的,她去父母臥室看了一眼,沒人。
再說她的電腦有密碼,父母應該不知道密碼,他們是怎麼開機的?
她心裡有很多疑問,但超凡者的秘密什麼的實在很吸引人,她昨晚看了太多關於超凡者自相矛盾的傳言,很想知道這個程序裡有什麼新鮮東西,於是不由自主地坐在電腦前,點擊“想”。
程度啓動了,大量衝擊性的信息映入她的眼簾,關於超凡者誕生的歷史、超凡能力的相關推測,能力的大致類型等等,與網絡上的傳言不同,程序裡有圖片、有視頻,有精確到小時的歷史事件發生時間,圖文並茂地向她展開了一副奇妙的畫卷。
這些東西雖然只是淺嘗輒止,但對22號來說已經足夠的驚人與震撼。
程序運行到後面,終於進入了正題,神秘的超凡忍者出現了,這些全身黑衣的女性們非常帥氣,她們奔走於全世界,充分利用各自的神奇能力,隱秘地進行着竊取情報等任務,把其他超凡者耍得團團轉……更重要的是,超凡忍者就像是一個大家族,你沒必要喜歡每一位家族成員,但當你遇到危險、被外人欺負時,每一個成員都有義務替你報復。
22號被超凡忍者深深吸引了,她覺得,同爲超凡者的她們,一定能夠理解她,她們不會用看待“異類”和“怪物”的視線看着她。只要加入超凡忍者,她的能力就有用武之地,她們會庇護她,爲她製作新的身份,令她可以頂着漂亮的臉蛋堂而皇之地走在陽光下。
程度停留在最後一個界面不動了,如同開頭一樣,結尾也只有一句話——你是否願意加入我們?
選項還是兩個,“我願意”和“放棄”。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程序將於10秒內自動從硬盤中刪除,若沒有選擇則視爲放棄。
她猶豫了一兩秒,鼠標移動到“我願意”上,按了下去。
這就像是哈莉波特大面對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入學通知書,從“平凡”通往“非凡”的登天之路,她怎麼可能放棄?她猶豫只是因爲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聯繫忍者學院,她把界面仔細看了幾遍,沒找到聯繫方式。
“歡迎!”
幾乎就在她鼠標咔噠聲響起的同時,一個聲音也隨之響起,但並不是出自於電腦音箱,而是來自與她近在咫尺的身側。
一位全身被包裹在黑衣裡的人出現在她的臥室裡,雙手抱胸,倚牆而立。
臥室的門依然是關着的,也沒有開關的響動。
22號嚇了一跳,差點喊救命,不過定睛一看,這個黑衣人不是與程序裡展示的超凡忍者一模一樣麼?
黑衣人從現身開始就沒有移動位置,也沒有做出任何大幅度的動作,就是爲了防止令她受到過度驚嚇。
“你是……超凡忍者?”她壯着膽子問道。
“是的。”黑衣人點頭。
“你……”22號看看房門,又看看電腦,電腦顯示的是桌面,剛纔那個程序已經自動銷燬了。
“是我在你的電腦裡安裝的程序,然後就一直站在這裡等你看完並決定,如果你選擇加入我們,我纔會現身,否則我只會悄悄地離開,不會打擾你的日常生活。”黑衣人說道。
22號剛纔在程序裡瞭解到,忍者們可以通過忍者服實現視覺上的隱身,但百聞不如一見,親眼看到忍者神奇的隱身能力還是令她無比震撼,打消了她剩餘的懷疑。
“現在是你最後的後悔機會,如果你沒有改變決定,我會帶你前往忍者的訓練營,反之,我會轉身離開,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就像我從未來過一樣,但你也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22號搖頭,“我想跟你去,但我的學校還有我的父母……”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不告而別,他們會以爲你失蹤了,二是你拿着這份錄取通知書來說服你的父母,只要你的父母同意,學校那邊很容易搞定,我會給你僞造出國留學的相關證明。”
忍者掏出一份印刷精美的錄取通知書,22號接過來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因爲這份錄取通知書竟然是來自大名鼎鼎的法蘭西斯坦尼斯拉斯中學,這幾乎是世界頂級私立名校了,提供從幼兒園到大學預科的一貫制教育體系。
斯坦尼斯拉斯中學是一座天主教私立學校,校風嚴謹、校規苛刻,學習強度很大,並不強迫學生信教,除了是男女合校並且不接受超凡者入學之外,其他方面與紅葉學院頗有幾分相似。
“不用懷疑,錄取通知書是真的,只要你接受邀請,斯坦尼斯拉斯中學的學生名冊裡就會有你的名字,如果你能從訓練營裡畢業,你也會得到斯坦尼斯拉斯中學的畢業證書。”忍者像是看出了她的懷疑,解釋道。
22號苦笑,這座學校檔次太高了,估計父母不會相信憑她能被這座中學邀請,但既然錄取通知書是真的,即使父母懷疑也沒問題。
父母已經越來越不能理解她,但她也不想因此就不告而別,於是選擇了第二種方式,等父母下班後,拿着錄取通知書去給父母過目,並且堅決表達了自己要去留學的意向。
父母的第一反應肯定不相信,覺得她在胡說八道,最近學習成績不斷下滑的女兒怎麼可能被這種頂級私立名校青眼相加,但打電話和發郵件查詢之後,斯坦尼斯拉斯中學給出了確鑿無疑的肯定答覆,表示期待你們優秀的女兒加入本校。
父母又驚又喜又憂慮,這種事拿出去可以在親戚同事鄰居面前吹幾年的牛了,但女兒的年紀畢竟還小,遠渡重洋去國外留學,他們還是不太放心。
不過,斯坦尼斯拉斯中學的資質畢竟比22號正在就讀的中學好太多,不是一個級別的,他們商量來商量去,爲了女兒的前途着想,再加上女兒態度堅決,終於還是勉強同意了,而且他們也想趁機給女兒換個環境,在這種校風嚴謹、校規苛刻的私立中學裡,周圍都是同樣優秀的學生,應該可以避免女兒受到不良風氣的影響。
22號最後去學校裡裝了個逼,當她在同學和班主任老師面前拿出錄取通知書並微笑着向大家道別的時候,是她有生以來最高光的時刻,連春風得意的班花都黯然失色,因爲只有非常優秀的學生纔會被這種頂級私立中學錄取。
如果她以前是醜小鴨,今天終於變成白天鵝。
班裡幾個比較帥的男生以前從沒有在社交軟件上理過她,今天卻破天荒地向她發來私聊,但她對他們沒興趣了,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大門已經向她敞開,更廣闊的天地等着她去探索,她沒興趣再低頭看向腳下的野草。
昔日你對我愛答不理,今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辦好手續之後,在約定好的日子,22號被父母送到了機場,但她沒有登上飛往法國的飛機,而是被等在那裡的忍者帶去位於富士山下林海之中的隱秘訓練營。
在訓練營裡,22號吃了很多苦,不過她好歹咬牙堅持了下來,因爲她終於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因爲她的能力受到老師們的重視,不再是班裡那個可有可無的人。
她深入學習了人體構造和解剖學,尤其是對頭部和臉部構造的瞭解,甚至不亞於任何一個資深的整容醫生。
她明白了自己能力的原理,這令她進一步掌控了自己的能力,不僅可以在自己的臉與校花的臉之間隨意切換,還可以模仿其他大部分人的臉、身體和聲音。
由於能精細地控制肌體,22號能做的事遠不止於模仿,如果有必要,她甚至能控制心臟停跳來僞裝成死人,但肯定不能停跳時間太長,否則就從假死變成了真死。
22號還擁有不錯的近戰實力,因爲一切技擊或者運動本質上都是在精益求精地控制肌體,她的近戰實力跟軀體強化系的超凡者沒法比,但比其他系的能力者要強得多。
另外,她還真的前往了法國的斯坦尼斯拉斯中學,她在那邊變換成其他學員的臉和身體,與當地學生一起相處,老師們給她錄製視頻、拍攝照片,然後發送給她和其他同學的父母,令家長們以爲孩子們確實在法國生活得很好。
以前這種事都要經過繁雜的視頻以及照片修改等工作,自從她來了之後,事情就簡單多了。
總之,她在忍者學院裡有強烈的被需要感,她在這裡如魚得水,這也愈發堅定了她通過訓練成爲正式忍者的決心。
現在,她依然維持着雙面人的生活,父母以爲她是在法國上大學,並且以她爲傲,而實際上她已經成爲忍者學院的中堅力量,一次又一次地建立功勳,並且獲得了22這個相當高的序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晉升爲上忍似乎也並非可望不可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