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猛然向我衝過來,然而此時,臨夏留下的契約再次生效,發出幽幽綠光。女鬼的手碰到綠光,頓時尖叫一聲,忙不迭地跑了。
我鬆了口氣,頓時腿一軟,半跪在地上。我驚魂未定地趴在地上喘息,再擡起頭的時候,霧氣已經漸漸散開,雨也已經停了,地上乾爽無比,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不知何處的地方了。
我站起來,想要攔一輛出租車,可是每一輛都飛一般地從我面前路過,沒有一輛敢停。
終於有一輛停了下來,那司機打了個哈欠,擡起眼皮看清楚我的樣子,頓時大叫一聲“鬼啊”,砰地一聲把車門關上,絕塵而去。
我摸了把溼漉漉的頭髮,忍不住苦笑一聲。就是不看鏡子我也知道現在的樣子該有多狼狽,真是可笑,真正的鬼走了,我卻被人當做鬼來害怕了。
無奈之下,我只得騎上自行車,四處找路。
等我終於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明月高懸了。
我打了個噴嚏,身體冷得打顫,直想趕緊回宿舍洗個熱水澡。
就在我鎖好自行車的時候,就看見對面一棟樓一個女生穿着睡衣站在五樓陽臺上,彷彿在低頭看我,又好像只是在看着地面。
她緩緩地擡起腳,我嚇了一跳,她不會是想要自殺吧?
我連忙叫了一聲,她驚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想這年頭事兒可真稀奇,我不想死卻天天碰見要拿我命的鬼,她卻在這裡尋死。
再一擡頭,眼前一花,那女生就不見了。
我摸了摸鼻子,馬上想到那傢伙不會是鬼吧?我摸了摸額頭,心很快安了下來。
沒關係,臨夏的契約似乎還是很有用的。
我回了宿舍,很快沉沉入睡。但是一晚上的驚嚇、淋雨、着涼不是鬧着玩的,我發起了高燒。
我隱約之中覺得頭很痛,身體特別熱。
有什麼冰涼徹骨的東西放在了我的臉頰上,我覺得很舒服,不由靠近蹭了兩下。
鈴聲不依不饒地響起來,過了好久我才遲鈍地反應過來,是有人打電話給我了。我勉強爬起來,接了電話,原來是超市的老闆娘問我去不去工作。
我告訴她,自己大概是生病了,請假。她不情不願地掛了電話,我放下,這才發現寢室裡並不只有我一個人。
不,不對,應該是有一人一鬼。
臨夏見我醒了,撩起我的頭髮百無聊賴地玩弄了兩下:“不是讓你別處去嗎,怎麼還生病了?”
他的手不斷流連在我滾燙的額頭和臉頰上,像是找到了一個有趣的遊戲。
我看了他一眼,道:“我想起來了,那件事。”
臨夏無動於衷地哼了一聲,沒搭理我沒頭沒尾的話。
“山洞裡的,是你的骨灰嗎?”我想了想又問,“我動了你的骨灰盒,所以纔會被鬼纏上嗎?”
臨夏擡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黑曜石般的眼睛裡意味不明。
“自然是我的東西。不過,你這麼招鬼可不怪我。你的命格被人修改過,所以才得這麼些年的清淨生活,碰了我的東西,那種程度的修改可就沒有用了。”
我哪裡想得到自己居然還有這麼奇特的招鬼體質,頓時瞠目結舌什麼都說不出來。
臨夏看了我一眼,道:“你可以躺下了,沒想到不過是一下不在,你就能把自己弄成這個模樣。”
我呆呆地躺平,後知後覺地想,這傢伙不會是在關心我吧?
隨即我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一隻鬼,怎麼會關心活人呢?恐怕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個不同於他的,好玩的玩具而已。
這麼想着,我反而輕鬆了一些,一閉眼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