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齊天一商量,乾脆找個地方住下,天亮再說。鎮上共有兩家小旅店,而且平時都是客流很少,相信找個住的地方不難。可是在第一家門口,羅小童喊破了嗓子,可沒人理會。沒辦法,換一家,只是叫了一聲,門就開了,老闆很年輕。大概就是因爲年輕,纔不擔心有搶劫的所以纔開門吧。?
不過那人也是很謹慎的,只是把門開了一道很小的縫隙,腦袋都還沒有完全露出來:“有事麼?”?
只要叫開門就好,羅小童笑了笑,說:“住店。”?
“都幾點了,纔來住店?”老闆眼神充滿了困惑,仔細看了看羅小童,也看到了齊天,目光也就停留在齊天的身上。?
他的目光立刻警覺,死死盯着羅小童:“你是誰?”?
“這位大哥,你幹嘛,審問嗎?”羅小童笑了。?
“你爲什麼把齊站長捆起來,”聲音很嚴肅。?
羅小童這才明白他爲什麼忽然那樣看着自己,不要說是在晚上,就是大白天裡,把一個人用繩子捆着,也會讓人產生聯想啊。?
“別誤會,別誤會,”羅小童馬上解釋:“我兄弟和我出去玩,身體忽然不舒服,沒法坐車,只好這樣了。”?
老闆不信,齊天說話了:“大老張,你別囉嗦,我是齊天,你不認識麼?”?
大老張連忙點頭:“認識,怎麼會不認識齊站長?只是,這個人——?”?
“他也是鎮裡的人,是我老大,”齊天被捆在那兒,很不舒服,所以看大老張在那兒囉嗦,十分不高興:“快點開門,讓我們進去。”?
大老張猶豫了一下:“齊站長,你這是怎麼了?被綁架了?”?
“廢話,我老大怎麼會綁架我?”齊天憤憤地說,不過馬上覺得大老張說的也有道理,嘿嘿笑着說:“當然了,老大爲了我的安全,把我綁到架子上了。”?
大老張判斷了一下,根據目前的情形,齊天真的好像沒有事,馬上開門。羅小童招呼他幫忙,把齊天從車上弄下來。?
大老張身體好,又知道齊天的身份,很賣力地把齊天背進去。?
“齊站長,你這是怎麼了?”大老張有點奇怪。?
齊天支支吾吾,沒法回答。還是羅小童鬼機靈,想都沒想就笑着說:“我們兄弟兩個打賭登山比賽,齊天說我沒他身體好,比不過他,嘿嘿,沒想到結果就累成這樣了,養尊處優的身體怎麼可以和我比呢?”?
齊天順着話說:“老大,這下我可是服了你。”?
大老張可不知道齊天嘴裡的老大代表的含義,還以爲是名字就叫老大,心裡要討好一下齊天,就埋怨羅小童道:“你真是的,明知道齊站長弄不過你,還讓他和你比,太不應該。”?
他這裡想討好,可齊天沒領情:“大老張,你怎麼可以這樣和我的老大說話?”?
態度很嚴肅,聲音裡充滿了不滿。?
大老張這時才似乎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是齊天嘴裡哥們義氣那種老大,不由心驚。齊天這個人,在鎮上沒人不知道的,手裡掌管着全鎮的山林,飛揚跋扈的很,那些地痞流氓都要敬他三分,想不到竟然把這個年輕人當做老大。?
“對不起,我不知道,”大老張唯唯諾諾,把兩個人送進房間,回去了還一直琢磨着,那個讓齊天俯首貼耳的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把齊天安頓好,羅小童也睡下,很快兩個人進入夢鄉。天亮起來,齊天體力稍稍恢復,可還是全身痠軟,沒心情上班。羅小童給弄了輛車,大大方方付了車費,讓齊天回家休息一天,撒謊是齊天的專長,只要和主管的陳華說一聲,弄個理由就行。?
做老大的,就應該有老大的姿態,對待小弟應該出手大方,沒錢也要瘦驢拉硬屎。?
齊天走後,羅小童找了個吃飯的地方,三根油條一碗豆漿,吃得還挺飽。?
早早到了鎮裡,坐在辦公室看新聞。看新聞只是打發時間,他在等郝美豔,有好事需要告訴她呢。?
等了很長時間,還沒有聽到郝美豔上樓。心裡有點急了,站到窗口,向着門口張望。?
八點半左右的光景,郝美豔的專車才慢慢駛進來。郝美豔坐在前面,進了院子就像樓內端瞧,一眼就看到羅小童,感覺他是在等着看自己,心裡一熱,激動地有點心跳,好久沒有感受到一個男人這樣殷殷期盼自己了。?
下了車,擡頭看看站在窗口的羅小童,笑了笑,然後扭着屁股跑上樓。?
在三樓樓道里,郝美豔看到了陳華,這傢伙站在樓道里抽菸,可明眼人一下就明白,這是在等郝美豔。看到郝美豔,陳華吐出嘴裡的菸圈,嘿嘿笑着說:“鎮長來了。”?
郝美豔雖然在心裡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可畢竟是同事,也是班子成員,許多事還要和他商量,不能表現出自己心裡情緒。?
“今天有點事來晚了,”郝美豔微笑着說:“你這個老煙槍可該少抽一些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剋制一點嘛。”?
陳華嘿嘿一笑,說:“沒辦法,就好這一口。”話鋒一轉,說道:“高鐵的事情怎樣了?”看樣子倒是很關心。?
郝美豔最怕的就是這件事,本來在家裡就煩心,剛纔看到羅小童高興得有點忘了,沒想到陳華見面就提這事,興奮地心情一下子就沒有了。不過她心裡很清楚,陳華這是在試探自己打算怎樣處理這事,一定是幸災樂禍地等着看笑話呢。?
“還沒頭緒,”郝美豔不冷不熱回答:“總會有辦法的。”?
“鎮長啊,說實話,我心裡也急啊,怎麼說這事處理不好我也有責任的,”陳華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覺的這件事應該抓緊時間解決,如果鬧到了上面,對我們可就不好了,年終的評優評先就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