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爲昨晚闖進文森特家裡的並不是什麼怪物嗎?”從比利的住處出來後,安妮問道。
“一開始聽他的描述我的確也以爲是那艘幽靈船上的東西來找他了,但是在去他的住處看過後我更傾向於這種看法。”
張恆把手裡的貝殼遞過去。
“怎麼?”安妮接過看了半天沒看出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這種貝殼是附近海域的,在拿騷的沙灘上很常見。”
“嗯,你這麼說我好像也有點印象了,哈利貌似就撿了一堆這玩意兒,我大概是沒法理解他的愛好了。”安妮道。
“還有鱗片。”張恆把鱗片也遞了過去,“這是金梭魚的魚鱗,同樣也是這片海域漁民經常捕獲的魚類之一。”
“你爲什麼會連這種事情都知道?”紅髮少女驚歎。
“呃,我曾經研究過一段魚類,這不是重點。”第一輪副本結束中貝爾曾教過張恆一些常見的食用魚,他回去後也在網上找了點資料,現在的他能辨認出的魚種類已經超過了兩百種。
“但是那艘船不是一直在遊蕩嗎,會出現在附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說的沒錯。”張恆道,“所以我之後又去檢查了文森特的院子,他說他一週澆一次水,內蒂上一次幫他澆水是五天前,我問了內蒂,最近一段時間島上沒有下過雨,他院子裡的土地也證明了這一點,但是有一塊兒地方是例外。”
“哈?”
“在見到文森特的房子後我就一直在思考他之前說過的話,他說看到那傢伙的時候它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衣服一直在滴水,但是文森特的房子距離海岸線並不近,如果那東西真的是來自大海深處,即便是在深夜,它從沙灘一路走過來依舊要冒不小的風險,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麼長的距離它身上帶的海水應該不剩太多才對。”
“這種事情是沒法用常識來判斷的吧,有沒有可能它被詛咒了,永遠保持溺水狀態,我小時候好像聽說過一些這樣的故事。”安妮聳了聳肩。
“我考慮到了你說的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身上的水滴滴落的速度應該一直差不多,但實際上花園裡有一個角落的泥土和其他地方不同,非常溼潤。”
“你懷疑有人走到那裡把自己故意弄溼,之後在身上貼上貝殼和鱗片,僞裝成怪物的樣子,爬進文森特的臥室尋找那三本筆記?可是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問的是他爲什麼要尋找筆記,還是爲什麼要僞裝成這個樣子,如果是前者的話我也不知道答案,但後一個問題很顯然是因爲他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張恆道,“我早應該想到的,我檢查過從那艘船上帶回來的所有東西,都沒有發現異常,但是回來的時候我們卻遭遇了風暴,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落下了什麼。”
“什麼?”
“那一箱銀器和戒指項鍊並不是我們帶回來的所有東西。”
安妮挑了挑眉毛。
“當時上船的包括我在內有七個人,有人瞞着其他人還拿了別的東西,也是他潛入文森特的房間打算偷那三本筆記。”張恆道。
“這就是爲什麼之前在比利家你沒有把這個推論說出來的原因嗎?”
張恆點了點頭,“昨晚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可以排除,剩下的五個人都有可能,我不懷疑他的忠誠,但是那個人可能沒有意識到他拿的東西有多危險,那艘克拉克船上最後一個人也沒有,很可能就和那件東西有關,好在範圍現在已經縮到很小了,接下來我們只要一個一個調查就好。”
“也許不用那麼麻煩,”安妮道,“我大概猜到那個人是誰了。”
“嗯?”
“當時船上基本上都是兩人一組在活動,想瞞着另一個人藏下東西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和賽斯那時候就在你的下面一層檢查貨倉,但是之後我聽到你撞門的聲音,以爲你那邊發生了什麼危險,就跑上去了,那一段時間裡賽斯一個人那裡,如果有人能瞞着其他人藏下什麼東西,那就只有他了。
“而且後來在見到他是在甲板上,他那會兒的精神看起來有些恍惚,不過大家當時的狀態都不是很好,我也沒多想。”
“回來的途中遇到風暴的時候他在幹什麼?”張恆問道。
“我沒見到他,那時候輪到他休息,他不在甲板上,不過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等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再看到他,發現他的臉上青了一塊兒,我問他是怎麼回事兒,他跟我說自己不小心摔的。”
紅髮少女道,“船上明令禁止私鬥,但我的確聽說有些人不是很守規矩,我們畢竟是新船,人也是最近才招的,每次靠岸都會再補充一批人手,有些人之間彼此認識,有時候在上船前就有點恩怨,賽斯……賽斯是第一批上船的人,他剛結婚不久,人是他從伎院裡贖出來的,聽說他們關係不錯,不過其他人那裡難免會有些閒言碎語。”
“你知道他住在那裡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有個人肯定知道。”
安妮找到了另一個名叫肖恩的海盜,後者在寒鴉號上當炮手,他和賽斯的關係不錯,兩人之前曾在同一艘船上共事,在島上也經常一起去找樂子,肖恩果然知道賽斯的住處,帶着兩人走了過去,然而到那裡後卻發現門裡門外倒處堆的都是傢俱。
賽斯從一隻衣櫃後探出頭來,看到三人神色有些意外,尤其在見到張恆後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之色,不過很快就掩蓋了起來,“抱歉,我正在準備搬家。”
肖恩聞言一愣,隨後喜道,“不錯嘛,剛結過婚就又搬新家,不過你爲什麼不喊我幫忙?”
“反正也沒多少東西,就不麻煩你了。”賽斯道,之後他又看向張恆和安妮,“今天我這邊可能有點不太方便,船長你能明天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