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在看到張恆後滿臉都是駭然之色,他自己就是潛行的高手,結果居然沒能察覺到有人跟在他的身後,而且對方還跟了他這麼久,一路到洗衣店,竟然也可以忍耐住沒有露面,直到他進入肉鋪和聯絡人碰面才現身。
再聯繫之前那種奇怪的同類感,刺客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你難道也是刺客嗎?”
“很遺憾,現在是我的提問時間。”張恆揚了揚眉毛,他將目光轉移到了獨眼撒瑪利亞人的身上,“看來你就是他的聯絡人了,那你應該知道這次花錢刺殺我的人是誰對吧。”
撒瑪利亞人在最初的驚恐後倒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聞言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肉鋪的老闆而已,哪裡知道什麼刺殺不刺殺的事情。”
“是嗎?”張恆聞言也不催促,只是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兩把波斯劍。
“你想幹什麼?抓我回巡邏隊嗎?”獨眼撒瑪利亞人提高了聲音,“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就是他的聯絡人?”
“抓你回去?你想多了,看來你還不知道最近巡邏隊的辦事風格。”張恆道,“我過來的時候很小心,街上也沒有人注意到我進入你的肉鋪,所以換句話說,我就是幹掉你們也沒人知道是我做的。”
獨眼撒瑪利亞人聞言一愣,他倒是真沒想到對方作爲巡邏隊的一員,負責維護這片區域的治安,卻一點法律都不打算遵守,那這還算是哪門子的巡邏隊啊,簡直就是強盜。
於是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另一邊的刺客,結果後者這會兒眼光也在到處亂瞟,看樣子是打算開溜了。
開什麼玩笑,他只是刺客,擅長的是偷襲和刺殺,正面戰鬥怎麼可能是羅馬城角鬥冠軍的對手。
不過好在下一刻,肉鋪外面的那個身材壯碩的屠夫走了進來,他是撒瑪利亞人的保鏢,賣肉只是副業,真正的工作就是保護撒瑪利亞人的安全。
看來撒瑪利亞人之前有意提高音量,還是起到了點作用的,召喚來了他的保鏢。
屠夫在發現張恆後立刻就提着尖刀衝了過來,而另一邊的刺客則陷入到激烈的思想鬥爭中去,他想要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開溜,但是有鑑於張恆那神出鬼沒的追蹤能力,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的掉,而且他和獨眼撒瑪利亞人之間合作的還算愉快,後者成爲他的聯絡人已經有四五年的時間了,他也不太好就這麼把對方給賣了。
因此刺客最後咬了咬牙,還是也衝了上去。
有屠夫在前面扛着,他可以採取自己最擅長的遊鬥策略,兩人聯手在他看來還是有一定勝算的。
而另一邊撒瑪利亞人倒是沒客氣,眼見刺客和屠夫纏上了張恆,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扭頭就向着屋內跑去,他知道自己做的買賣有多危險和遭人恨,自然早早做好了準備,不只是有屠夫一個保鏢,他的牀下還藏了一條密道,可以直通外面的小巷。
結果撒瑪利亞人的半個身子纔剛邁進門內,他的右腳就是一痛。
張恆直接用一把波斯劍把他的腳掌給釘在了地上,同時開口道,“你想去哪兒?沒回答完我的問題就要着急走嗎,還是在這裡老實待會兒吧。”
說完張恆又用另一把波斯劍擋下了屠夫的一刀,之後晃了晃身子,讓開了刺客的偷襲,結果刺客就因爲回撤時的動作慢了半拍,差點反被張恆一劍開膛破肚。
而撒瑪利亞人見三人終於打在了一起,又想接着逃命,但是他使了兩次,都沒能拔出插在自己腳掌裡的那把波斯劍,反而疼的哇哇叫,冷汗直流。
而另一邊被他寄予厚望的屠夫也不好過,他算是見識到了弗拉維圓形劇院角鬥冠軍的真正實力了,如果不是有刺客在一旁騷擾,估計早就落敗了,而現在他雖然暫時還沒敗,但也陷入到了困境中,落敗只是遲早的事情。
同時和他搭檔的刺客也意識到了不妙,因爲他也已經發現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就算兩人聯手顯然也不是面前這個東方人的對手,不過這次他再想走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了,因爲張恆應付屠夫根本沒怎麼費力,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刺客發現現在根本不是他自己要不要走的事情,而是能不能走得了的問題,因爲他不管向哪邊移動,張恆都會提前出劍封死他的退路。
於是滿頭大汗,越打越心虛的刺客也只能祭出了自己的殺手鐗,只見他突然拋掉了手中的武器,之後後退了半步,舉手道,“我投降!”
於是張恆接下來的一劍也停在了他的鼻子前,而另一邊的撒瑪利亞人聞言卻差點哭了出來,他剛剛忍痛把插在自己腳上的那把波斯劍拔了出來,聽到刺客的話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投降倒是也早投降一點啊,我也不用這麼辛苦的拔劍了!”
之後他又看向屠夫衝後者喝道,“不打了不打了,打也打不過,我們也投降,這次認栽了。”
屠夫聞言遲疑了下,最終也丟掉了自己手上的尖刀。
而張恆倒也沒有再趕盡殺絕的意思,從撒瑪利亞人手裡接過了自己的另一把波斯劍,後者則讓屠夫找來了包紮用的布條,先將自己腳上的傷口纏了起來,撒瑪利亞人這次是真的遭罪了,被屠夫和刺客給擡回到椅子上的,一路還在哼哼唧唧。
“你想知道這一單是誰聯繫我的?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爲我也不認識聯繫我的人,那是一張生面孔,並不是這裡的人。”
“然後呢?”
“然後……沒了。”撒瑪利亞人顯得有些無辜,“做我們這一行本來就不該問東問西,我和他談好了價錢,收錢辦事,我們的交談並不多,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找上門來的,對了,他還特意叮囑我殺了你後把事情儘量做成本地勢力動的手,你或許可以以此反推並不是本地勢力要殺你。”
“別逼我在你的左腳上也來上一劍,”張恆警告道,“我有辦法檢驗你是不是在撒謊,如果只有這點消息的話你之前幹嘛逃的那麼歡?”
撒瑪利亞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糾結之色,片刻後道,“好吧,接下來只是我的推測,雖然他隱藏的很好,但是還是有一些小習慣出賣了他,我感覺他很像是禁衛軍的人,我總覺得這裡面的水很混,像我這樣的小人物不想摻和進什麼政治事件裡來。”
“那你還接了這單?”
“因爲對方的錢付的實在是太多了。”撒瑪利亞人老實道。
“你的預感是對的,爲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最好也別跟別人說你和我說起過這番話來。”張恆淡淡道,“還有,找人把畫像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