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不和她離婚,那麼韓蓓怡怎麼辦?難道,真的像她剛剛說的那樣,把她當成是小三養着。
當然,她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來,只是看着他無奈的神色,目光更爲複雜,而複雜之餘,隱隱的還帶着一絲憤恨。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用憤恨的眼光看着他,可能是因爲他對深愛自己的女人不夠好吧!亦或許,是知道在他心裡已經有了心愛的人。
不過,他心裡是否有心愛的女人,與她又何干?
他們又不是真的扶起,想到這裡,凌寶兒的心態頓時平和不少,語氣也舒緩了很多,“你不想和我離婚婚的事情,韓蓓怡她知道嗎?她如果知道,那麼她的意見如何。她答應嗎?”
“和她有什麼關係。雖然我說了你也不信,但是我對蓓怡現在只是妹妹的感情。至於其它的情意,半分都沒有。”看向她狐疑的臉龐,韓息澈也懶得和她多解釋,“剛剛你走的匆忙,之後也不知去向,不過估計你還沒有吃飯,所以帶了吃的東西。”
他邊說,邊從身後像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堆吃的,放在了她牀邊的桌子上,“你先吃着,如果不喜歡,我一會兒再出去幫你買點別的!”
凌寶兒並沒有動,而是看了一眼桌上的吃的,又看了一眼面前男人那一臉淡漠,可是,眼中又少見的流露出的溫柔,心情竟然有些複雜。
她也不知道爲何會有這種奇怪的情緒,明明允司曜將她從慕容迪慧的墓場帶回來之後,她的心情已然全部平復。
但是,再和他聊了這一會兒之後,心裡竟然又開始紛亂起來。
見她愣着不動,韓息澈竟然有些擔憂的看着她,“你怎麼不吃,是一樣也不合胃口嗎?”
“合,這次很合。”凌寶兒訝然一笑,不多說,開始吃起來。
估計,韓息澈之前帶她去吃了兩次營養餐,她都一口沒動,而且估計她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所以這次他帶來了她喜歡吃的東西。
當然,卻也是那僅有幾樣,她喜歡吃的菜餚中肉腥不多的。
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思比較大,可是怎麼也沒有沒想到,這個男人的心思會如此的細膩。尤其還是對她,這讓她一時間,還真是百感交集。
某一刻,她倒是很想和這個男人成爲真的夫妻,這樣她就可以理所當然的享受他對她的好。
可是如今他們的關係,他對她這種好,卻讓她覺得必須要感恩,這種感覺很不好,好像成爲一種負擔。
凌寶兒吃着,韓息澈就在一旁邊站着。就這樣,幾乎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壓抑的氣氛,讓她把這頓飯,心裡還真是有些鬱結。
好不容易吃完,才放下碗,韓息澈竟然不知道從何處又拿來一堆水果遞到她的面前,“吃完飯吃點水果,有助於消化!”
這個男人突然對自己這麼好,還真是讓凌寶兒有點無福消受。不過估計是因爲,她撞破了他和韓蓓怡的事情,覺得理虧,而她又提出來離婚,可如今他又不想和她離婚。
所以只能希望用真誠感化她,讓她改變心意,可以繼續留在他身邊做他們的盾牌。因爲直到現在,她依然不相信他和韓蓓怡已經沒有了那種關係。
凌寶兒看着遞到面前的水果,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有接,而是望向他,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韓少,我知道,你這樣對我好,不過是擔心我和你鬧離婚。到時候可能會破壞你的一些計劃。剛剛算是我想得不周,這樣好了,我答應你,以後離婚的事,我絕對不會再提。你什麼時候安排好,想和我離婚的時候,在和我離婚就成。”
韓息澈盯着她沒有回話,而是半晌,突然沉聲笑起,“那如果,我一輩子都沒有安排好,你是否會和我過一輩子?”
“一輩子?開什麼玩笑,我們的合約只有一年好不好。”凌寶兒說完,看向面前的男人頓時間黯然的神色,微微有些詫異,一時間不知道到底哪裡說錯了話。
韓息澈沉默一會兒,不再多言,而是在她牀邊尋了一張椅子坐下。
看向他在自己牀邊坐下,明顯有坐着不想走的意味,凌寶兒不免有些抑鬱。可是這種情況又不好攆,只能,希望有話點一點,讓他明白之後自己離開,於是一臉賠笑,“不知道韓少晚一點,想要幹什麼去呢?”
“天色這麼晚能去哪裡。反正我也沒事做,今晚就留在這裡陪你好了。”說着,他竟起身將立在牆邊的摺疊牀,在她的牀邊鋪上。
這個男人是不是瘋了,竟然還想在她牀邊休息。而且,還是晚上。
凌寶兒也無法下牀勸阻,只能一臉無奈道,“韓少,我其實沒什麼大病。生活完全可以自理,所以理論上根本不需要任何的陪牀。當然,實際上我也不需要陪牀。”
韓息澈鋪好牀,纔看向她那一臉爲難的表情,臉上綻開一抹少見燦爛的笑容,“我知道你不需要陪牀,所以,你就當是陪我。”
“陪你?”凌寶兒對他這個理由,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可是,又不甘心,於是繼續一臉賠笑道,“我知道韓少,是爲了我不讓我爲難纔會這麼說。可是,醫院這裡牀真的很不舒服,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回家比較好。家裡的牀又大又軟。才能配得上韓少。”
“我哪有那麼身驕肉貴。更何況,你真的誤會了。我說是你陪我就是陪我。怎麼還不願意陪我嗎?”韓息澈粲然一笑,也不多言,竟直接在牀上躺下,因爲沒有被子只能將自己的外衣褪下,遮擋在身上。可是又因爲沒有枕頭,怎麼躺都不舒服,於是他坐起,有些幽怨的看向凌寶兒背靠着的兩個大枕頭。
然雖知道他的意圖,可是凌寶兒並沒有將枕頭給他的打算,反而希望可以趁此機會勸說他一番,“你看吧!這裡既沒有被子又沒有枕頭,所以韓少你還是回家休息吧!”
韓息澈望向她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沒有說話,而是自己來到她的身邊,將她靠在身後的枕頭強行搶了過去,然後望向她那一臉鬱悶的表情,臉上又綻開那粲然的笑,“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走,你也說過家裡很大,之前你沒在的時候還不覺得,自從你住進去後,這又不在,才覺得家裡大的會讓我心慌。所以,還不如來這裡陪你。看到你,我心裡踏實一點。”
聽到他這番話,凌寶兒的心跳竟會一陣驟停。
雖有點弄不清楚,他說這番話的真正意圖,但是,從他話中表面意思,還是可以理解成爲,他現在的生活離不開她。
他說的會是這個意思嗎?
凌寶兒一眼懷疑的看向他,可是,韓息澈竟然完全不理她的糾結,翻身睡下。雖然,不知道他到底睡沒睡着,但是確實眼睛已經閉上。
有心想要問個究竟,可是看着他微闔的眼眸,靜謐的面龐,一時間竟不忍心打擾他。於是心裡一萬個爲什麼,只能自己消化。
就這樣,她直直的盯着他,足足有一個小時之後,她終是忍不住睏意也躺下。可是,剛睡了一會兒,就聽到身邊傳來一陣壓抑的噴嚏聲。
因爲噴嚏聲不受控制,即便對方一直壓抑,卻也有壓抑不住的時候。
凌寶兒迷糊中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的男人應該是害怕將她吵醒,所以把頭埋在枕頭裡面,壓抑着自己的噴嚏聲。雖然噴嚏聲有控制住,但是,肩膀卻不受控制的抖動着,表明他還在打噴嚏。
現在是初秋,夜晚和早晨天氣都比較涼,因爲她身體的關係,還不適宜開空調。所以,病房晚上的氣溫會比較低。
而韓息澈又沒有被子,渾身上下只披了一個外衣,這種情況不着涼算他體質好。
透過窗外射進來的月光,看着他不住抖動的肩膀,凌寶兒不由心軟。
即便,這個男人心裡愛的人不是自己,平日對她也不算好。可是關鍵時候,還真是很幫她忙的。
比如之前被蔣少言欺負的時候,還有被藍紹謙欺負的時候,他每次都有拔刀相助。
而且他們兩個人畢竟還是夫妻關係,所以……
想到這裡,凌寶兒下牀,將自己因爲怕冷,所以多管醫院要的一牀被子,披到了他的身上。
韓息澈從枕頭裡面探出頭,迎上凌寶兒望着他有些無奈的目光,眼神複雜。但他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將被子緊緊的裹在身上,然後便又睡去。
凌寶兒看着拿了自己被子,竟然連謝都不說一聲的男人,滿心的鬱卒。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早知道就就不該同情他。
不過算了,誰讓她心地善良。就當是肉包子打了狗。
而就在她滿心激憤的打算回到牀上繼續睡覺時,卻聽到一聲“謝謝”,這個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她聽到。
這一聲,謝謝讓她原本滿心怨憤的心情,瞬時化成了春水,而且,還一陣陣的激盪。
凌寶兒回到牀上,看着圍在被子裡面,卻還是止住打噴嚏的男人,不禁有些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