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子口氣不小,大爺就站在這裡,看你如何將老子扒皮抽筋。”林曜現身。
他黑巾蒙面,身形也顯得臃腫,從外形來看,活像一個魁梧的壯漢,連聲音都刻意沙啞。
這樣做自然是爲了隱藏真實身份,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便是那個道匪?”
白傾修半眯着眼睛,射出兩道狹長且陰狠的目光。
“單槍匹馬就敢闖入青城,真當我青城無人可以制服你?”
他聲音剛落,林、白兩家的護衛全都在第一時間包圍過來,把附近的街道圍了個水泄不通。
“小娃子,大爺我此行只爲求財,你可別不識好歹,若是把老子惹急了,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林曜說完,故意把目光轉移到白家運送的禮品上,並表現出貪婪之色。
以白傾修的性格,斷然不可能讓他如願,這樣一來,他便營造出殺人動機,一切更像是道匪謀財害命。
屆時,白家真要調查起來,估計也沒那麼容易。
果然,白傾修當即放聲大笑。
“你們這些山野匪寇還真是要錢不要命,都敢把主意打到我白家身上來了,既然這樣,那便讓你有來無回。”
言罷,他大手一揮,招呼林、白兩家的護衛衝殺,場面頓時混亂。
面對這樣的陣勢,林曜還算鎮定。
這些護衛也就是人多而已,實力並不算多麼出衆,最強不過通竅二重境,甚至還有不少人沒有邁入道修的門檻。
說是精銳,其實也就是一羣烏合之衆,震懾普通人尚可,卻並不能對林曜構成威脅。
“不識擡舉!!”
林曜冷喝,陡然出手。
暴動的神元如同風暴席捲,強大的氣勢鎮壓全場。
到底是擁有通竅三重境的修爲,林、白兩家的精銳根本擋不住,轉瞬之間便被殺得潰不成羣。
“本少爺在此,休得猖狂!!”
白傾修在關鍵時刻出手。
他擁有通竅四重境的修爲,穩壓林曜一頭。
但也就是武境領先而已,論戰力,遠不如林曜。
畢竟他的修爲都是用靈藥堆出來的,而且由於常年縱慾,神元並不凝實,堪堪比肩通竅三重,林曜自然不懼。
他一拳轟出,神元翻滾,暴烈的拳風撕裂空氣,瞬間就把白傾修掀飛。
噗!!
白傾修咳血,感到難以置信。
才一個照面而已,自己便敗在道匪手中,這令他難以接受。
同時也意識到,眼前道匪並不簡單,若是繼續糾纏下去,必死無疑。
爲了保全性命,他也是在第一時間逃遁。
“還想回去請幫手?大爺今天要你狗命。”
林曜哪能讓他如願離開。
混沌伴生界打開,小黃雞化作一道流光衝出,鋒利的爪子瞬間將白傾修的胸膛撕開一道道血痕,溫熱的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白傾修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一代二世祖就這樣死於非命。
林曜也感到驚訝。
小黃雞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人們都沒有發現它的存在。
“事了拂羽去,深藏功與名。”
小黃雞一臉傲嬌的回到伴生界。
而林曜則把白家護衛殺了個片甲不留,連白傾修身邊的小廝都沒有放過。
可憐此人還未享受到主子許下的好處便魂歸九幽。
除掉他們之後,林曜劫走了白家運送的禮品。
做戲做全套,不敢留下絲毫破綻。
林家——
“好大的狗膽。”
林蒼雄驚得拍案而起。
先前所憂之事,果然還是發生了。
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切竟源自於道匪劫財。
“通報城主府戒嚴全城,絕不能讓賊人活着離開青城。”
林蒼雄怒到極點。
白傾修死在接親路上,雖說是道匪所爲,但還是與林家脫不開干係。
他擔心白家會怪罪下來。
以林家現在的實力,顯然承受不住白家的怒火。
而就在他們憂心忡忡之際,林幼清卻是又驚又喜。
她做夢都不會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傾修死了,那她與白家的婚約自然也就作廢。
驚喜之餘,她覺得這個情節十分熟悉。
小時候,她說不想讀書,便有人放火燒了書院。
她說不想修煉,便有人打碎裝滿築基靈液的藥缸。
而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在幫助自己。
這一次,她說不想嫁人,便有人殺了白傾修。
她知道,這不是道匪所爲,而是那個最疼愛自己的男人在保護自己。
“妹妹。”
林曜回來了,已經恢復裝扮。
“哥哥,謝謝你!!”
林幼清十分感動。
林曜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
“看來這小妮子都知道了呢!”
他也沒有否認,揉了揉林幼清的小腦瓜,寵溺道:“妹妹,只要有我在,你不願意的事情,可以直接說不,沒有人可以強迫你,誰都不行。”
他很是霸氣。
林幼清怔怔看着他,眼中裝滿驚訝。
林曜半廢之後,不但沒有自卑,反而比以往更自信了。
“哥哥,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她是個聰明的丫頭,稍微動動腦筋也能猜出個大概,當即爲林曜感到高興。
白家——
白振堂震怒無比。
“我兒死在接親路上,他林家有一半的責任,林蒼雄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
“家主,這一切都是道匪所爲,降罪林家,是不是不太合適?”白家族老小心翼翼的說道。
林家畢竟也是一大世族,雖然比不上白家,但真要鬧了矛盾,雙方都沒有什麼好處。
白家族老的憂慮並非沒有道理。
“道匪?”白振堂忍不住笑出聲來。
“青城安穩百年,偏偏就在今天混進道匪,哪有如此巧合?”
“那家主的意思是?”
“哼,我早就聽聞林家有人反對這門親事,想必這件事跟那人脫不開干係,務必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白振堂面露冷意,而後問道:“少主何時能到?”
“少主已經抵達青城,目前在城主府做客。”
“好,既然少主已經回來了,下午便去林家走一趟。”
————
午時過後,一頭雙翼火獅出現在白家門口,在其背上坐着一個年輕的身影。
雙翼火獅乃高階靈獸,血脈稀有,非一流仙門不可擁有。
而能用它當坐騎的人,自然也非同尋常。
此人便是白逸修,白家少主,白傾修的兄長,更是天御學府的地級弟子。
可即便貴爲天御學府的地級弟子,他出行也僅一人一獸,身邊並無隨從。
如此排場還不如迎親隊伍,與他的身份嚴重不符。
這也說明,白逸修不是一個喜歡做表面功夫的人,往往這樣的人最是可怕。
他這次回來,正是專程參加白傾修的婚禮。
不料在半道上就收到白傾修被道匪殺害的消息。
回到家後,白傾修冰冷的屍體就擺在偏廳。
“逸修,你弟弟慘死街頭,你這個做哥哥的應該給他討個公道。”白振堂一臉悲憤。
但白逸修卻是冷漠視之。
“一個只知道玩女人的廢物,死了也就死了,活着也是敗壞家族名聲。”
他從來就看不上白傾修,以前若不是白振堂百般懇求,他都不會從天御學府弄來靈藥,把白傾修硬生生打造成武修。
他並不在乎白傾修的生死,他在意的是,居然有人敢殺他白逸修的弟弟,完全沒有把他白逸修放在眼裡,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至於所謂的道匪劫財,他壓根就不相信。
“萬般因從林家起,也就到此結束吧。”
隨後,他親自帶人擡着白傾修的屍體趕往林家。
此刻,林家上下全都惶恐。
林蒼雄更是坐立不安。
就在剛纔,他收到白逸修回城的消息。
這個年輕人是他林家千方百計都想攀附的大人物。
奈何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白逸修肯定會登門問罪。
“家主不必憂慮,白傾修的死並非我林家直接造成,白少主若要問罪,我們拿出誠意即可,相信白少主會原諒我們的過失。”
二族老老神在在地說道,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林蒼雄見狀,臉上的肥肉都直抽抽。
心說這老傢伙的心是真大啊,一把年紀還如此天真,跟大族老比起來,那可真是差遠了。
“稟家主,白少主來了。”
正在這時,一名小廝匆匆來報。
“這麼快?”
林蒼雄等人相繼變色。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卻也不敢怠慢,連忙組織族人出門迎接。
當他們看到白逸修是帶着白傾修的屍體來時,懸着的心更是不由得猛跳了幾下。
“果然,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林蒼雄面露苦色,連一向鎮定的二族老也不再平靜。
因爲從白逸修身上溢出來的寒意和可怖的威勢讓人如臨深淵。
天御學府的地級弟子,最次也是靈體五重境的大高手,林家還沒有人可以比肩。
“哈哈,原來是世侄,有失遠迎,莫要見怪。”林蒼雄打了個哈哈,本想套個近乎,不料卻是換來一張冷臉。
“休說廢話,我今日來的原因,你們也都清楚,給我個交代吧。”
白逸修連大門都沒有進,就站在林家門口,頓時惹來不少人關注。
林蒼雄一臉爲難道:“世侄,發生這樣的事,實屬意料之外,世伯也不想啊,奈何道匪猖獗,犯下如此大禍。
不過,我已經命人通報城主府全城戒嚴,相信不日便能抓住元兇,到時任憑世侄處置。”
“道匪?你自己信嗎?”白逸修寒聲道:“我回來時就先一步去過城主府,青城最近並無外來人員,何來道匪一說?
相反,我倒是聽說,你們林家有人反對這門親事,我現在只想知道,那人是誰?”
說話間,白逸修那冷厲的目光從林家衆人身上掃過,嚇得他們噤若寒蟬。
而林蒼雄聞言,心中不由一喜。
“原來是在懷疑林曜,看來只要把林曜交出去,就能把這個煞神打發走了。”
林曜已成廢人,他的生死無關緊要,而若是用他來換取白家的寬恕,也算是廢物利用,何樂不爲?
心念至此,林蒼雄立馬派人去傳喚林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