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之後我才發現,我和她之間的距離還是有些遠的,藥粉重量極輕,若是我遲一些動手,將那藥粉迎着撒過去,便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將她制服。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的心裡咯噔一下,臨行的時候師傅雖然沒有刻意交代,我也知道藥粉僅有一瓶,如今被我毫無保留的全拋出去,豈不是要浪費了嗎?
然而事實證明,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那些藥粉在離開玉瓶之後,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紛紛朝着胡豔玲追了過去,很快便落在她身上到處都是。
而胡豔玲在看到我將玉瓶打開的那一剎那便意識到了危險,她轉身想躲可是又哪裡躲得過那些藥粉。藥粉附着在她身上之後,便以極快的速度滲入到她那慘白的皮膚之中。
很快,胡豔玲便失去了方寸,接着人也在距離我三米左右的距離掉到了地上,見次,我下意識的退了好幾步,直到我認爲到了安全的距離爲止。
此時我總算見識到了什麼是一物降一物,之前的胡豔玲已經足夠陰森,可是被這千年屍毒製成的藥粉一擊,她便整個的敗下陣來。很快,她那張慘白的臉便滲出了黑青之色,顏色像極了我左腿上中了屍毒的顏色。
而最爲恐怖的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她原本結實的身體便開始皮開肉綻,而皮膚裡面並不是鮮紅的顏色,開始的時候是一塊塊烏青的腐肉,而後來則直接變成了一條條三寸多長的黑色蛆蟲,那些黑蟲在她的身上不斷涌動、追噬着,而她也發出陣陣的慘叫之聲。
我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曾經的那個可憐的女人遭受着這恐怖的一切,我不知道現在的胡豔玲死後還有沒有靈魂,若是有的話,我希望她可以遁入輪迴,永生也不要再來遭遇這種災難。
胡豔玲再恐怖又怎麼敵得過千年屍毒的侵襲,很快她便癱軟在了地上,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的那張臉是最後被蠶食的部位,而此時,我驚訝的發現在她的臉上,那雙眼睛竟然恢復了以前的神色,沒有那種冰冷、沒有那種陰毒,眼神之中充滿溫柔,而且一直在看着我。
我不敢上前,卻依然輕聲喚了聲她的名字,而聽到我的叫聲之後,她竟然的嘴也喃喃動了起來,只是黑蟲很快便攻擊到了她的這個部位,硬生生的阻止了她要說的話。看着她的那雙眼睛,我總感覺她要對我說什麼,然而很快她的眼睛也被劇烈蠕動的黑蟲所取代。
很快,胡豔玲的軀體便在我的面前消失,現在取代她的是滿身的黑蟲子,我之前一直擔心那些蟲子會到處亂爬,然而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蟲子仍然以她的身體爲載體,並沒有一條自由行動。
在蟲子將胡豔玲全部吞噬的最後一刻,周圍散去的那些黑煙突然全部以胡豔玲爲中心涌轉了回來。很快,周圍的天色越來越亮,而我面前的胡豔玲卻在
不斷的縮小着身體。
胡豔玲意識到自己不成的時候便準備對我發動最猛烈的一擊,她猙獰着面孔露出尖利的獠牙,渾身一震顫抖便有大量的黑煙朝着我攻擊了過來,而我則適時的拿起手中的福袋,對着她攻擊了過去。
福袋被拋出的那一刻,無數的金針便呈現在半空之中,接着便整齊的朝着胡豔玲發射出來的黑霧扎去,轉眼之間那些黑霧便像是收縮了一樣回到了胡豔玲的身體之內。
在最後一縷黑煙被吸回來之後,我便知道我成功了。然而此時伴隨着激動而來的還有一種深深的悲傷,而那悲傷的情緒卻是來自於眼前越來越小的胡豔玲,並且我能夠清楚的感應到這是來自於她本人的情緒,那種感覺像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不捨。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不由愣在了當場,我突然想到公司裡面關於胡豔玲的傳說,每個人都說她死了然而誰也沒有見過她死之後的樣子,甚至連最後的追悼會都沒有去開。
當然,那段時間我是因爲蘇青青的事情回了老家,這其中也夾雜着我覺得我害死了胡豔玲的自責,只是現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切,我便不由的懷疑是我誤解了蘇青青,而最讓人值得懷疑的便是胡豔玲的老公,我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回去之後我一定要去拜會一下這個男人。
此時還是黑夜,天色自然不可能像是白天一樣,然而卻再也沒有東西可以阻止我天眼的發揮,很快,我便發現胡豔玲的身體縮成了一顆鵪鶉蛋大小的黑球。
山谷之上傳來了歡呼之聲,我知道是周瞳他們在慶祝我大功告成,然而就在我轉身向要迎着他們跑上去的時候,我的心裡有個感覺就是不要丟下那顆黑球,於是我便以極快的速度將黑球裝在了玉瓶之中塞好蓋子放進了道袍之內。
回身向上奔跑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陣陣喊叫之聲,我突然意識到將這至陰之物破除了之後,那些敵人很快就會發現這個情況,雖然我們這次下來的人數不少,可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剛剛在林子之中見到的那些人,輪也能將我們輪死啊!
然而最糟糕的情況並不是這一點,跑到近前我纔看出師傅的情況相當不好,他現在必須依靠別人的攙扶才能走路,想着他之間傳到我身上的那些力量,我下意識的開口問他怎麼才能將這些力量傳回去。
師傅勉強一笑,說這個是不可逆轉的事情,只是這些力量只是暫時借給我的,在我身上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還要我在這一段時間內好好利用,不要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當時的情況下我只能理解爲他要我儘量殺敵,主要是此時我也沒有辦法多想,因爲越來越的人已經圍了上來。胡豔玲消失以後,這山谷周圍的走屍便失去了源動力,直接癱倒在地上,沒了它們的阻止,那些人行動起來總要方便得多。
師傅受傷,此時代替師傅發佈命令的是便是之前給我治過外傷的師叔了,他皺着眉頭掐着一算,便指導我們朝着大坑的東南角跑。
隨着腳步漸近,我依稀感覺到冷風陣陣,跑近之後才發現,在大坑的東南角有着一處大概三米左右的洞穴,而那陣冷風顯然也是來自那裡。有風就證明空氣是流通的,在這被衆人圍困的關鍵時刻,我們也顧不上這洞穴到底通到哪裡便直接鑽了進去。
有了師傅的能量,我的雙腿可以自由支配,這種不用人背在背上腳踏實地的感覺實在舒服。然而比起我目前的情況,師傅本身像是遭了重創一般,不只是從頭到尾沒有講一句話,就連後來眼睛都閉上了,天色原因,我雖然能夠將他的面部表情看得真切,可是臉色卻是看不清楚的,但是我想吐了一口血之後的師傅,此時的臉色必定好看不到哪裡去。
順着洞穴朝前走,慢慢的洞穴變得十分狹窄,有些地方甚至只能夠允許一個人通過,這種時候我們便只能把師傅放下,盡最大的努力將他拉過去。然而這樣行進的速度顯然是極其緩慢的,很快那些追兵便也進入了洞穴之中,他們嘈雜的聲音像是重錘一樣聲聲擊在我的心上。
好在爬了沒有多一會,前面的路突然又寬了起來。謀劍師兄一直是走在最後面的,在爬過最狹窄的路段的時候,他突然拿出了懷中的匕首,用力的向着山壁上的巨石砍去,原來他是想用巨石將這通道堵上。
聽聲音那些人越走越近,就像馬上要追上來一樣,謀劍師兄一看我站在原地等着他,直接讓我趕緊追上前人,若是石頭砍不下來,他便要守在這裡,左右那些人也得鑽過來,他正好可以來一個殺一個。
俗語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大概講的就是謀劍師兄說的那種情形了,然而此時我卻並不想棄他而去,畢竟所來之人並不是尋常之人,若是這些人一齊施些法術,謀劍便會永遠交代在這裡。
記得重新找回揹包的時候我看到謀劍師兄借給我的法劍就在裡面,索性我便直接將它拿了出來。想着這法劍攻擊鬼物時候的尖利,我便直接邊念口訣邊將這法劍向着巨石砍去。
然而就是這樣一砍,巨石竟然直接橫空掉落,若不是我和謀劍躲得及時,恐怕我倆都會被壓成肉餅。
巨石落下之後,巨大的轟鳴聲充斥着洞穴之內,同時也將身後之人的來路斬斷,見此我和謀劍都十分激動,急忙調轉身形朝着周瞳和師傅他們追去。
然而我們追到的時候周瞳和衆位師叔正一臉難看的等着我們,而在他們之前,赫然是一道五米長的懸壁,潺潺流水的聲音正從下面涌上,我這才意識到我們前面已經沒了路了!而最爲恐怖的不是其他,在我們身後,一股陰冷也在迅速接近,原來是那些人進不來,卻在山洞的那端放了鬼物來攻擊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