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魔神的抉擇(下)

巴爾消失了,三個人類世界開始恢復平靜的生活,無論平民還是貴族都是歡天喜地的,藉助以往的積蓄開始努力重建美好的生活,爲了吃飽穿暖,或者更奢侈的生活而努力,但仍然有人察覺到問題還存在。

“似乎有些不對勁,阿卡拉,人類世界仍然還是三個的,並沒有發生改動,這和我之前的想法不一致啊,從遠古記載來看,在惡魔到達人類世界之前,人類世界是統一的整體,沒有另外兩個鏡像的,如果三魔神真得全部消失了,那麼人類世界應該恢復正常纔對。”迪卡凱恩皺着眉頭問着,他拄着柺杖,走來走去,和外面那些欣喜的人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如果三個人類世界再次融合的話,那另外兩個世界的人類會到哪兒去,你考慮過這個問題嗎?迪卡凱恩?”阿卡拉仍舊閉着眼睛,沒有直接回答老友的問題,反問道。

“這個?難道不是重新融合到一起嗎,就像影子和本體重合一般?”迪卡凱恩疑惑地說着,他原本的想法,就是人類重新合成一體,就好比瓦瑞夫和他的兩個兄弟,其中兩個會永遠消失。

“不是這樣的,惡魔之力現在只是從人間暫時退去,不過就算這樣,我的預知能力也變得更強大,而且不知道爲什麼,一直以來並不活躍的偉大之眼,增加了給我喻示的次數,讓我看到了之前我們許多迷惘和不解的地方,以及上古秘聞中許多矛盾之處。”阿卡拉悠悠地說着。

“是嘛,這真是太好了,你作爲人類僅剩的先知,之前只能說一些模糊的預言,的確是難以讓我們看清道路。”迪卡凱恩畢竟一大把年紀,地位比起阿卡拉並不低,他直言不諱,對方是不會怪他的。

“恩,我的預知之力來自於偉大之眼,而我對它的認識一直很模糊,一直以來也沒有辦法真正看清它的面目,有過許多誤解。直到今天,它的力量似乎開始復甦,而且變得更加慷慨,將這個世界的本質開始展現給我,”阿卡拉說到這裡,面色凝重。

“咦,你這次沒有點亮希望之光,雖然所剩無幾,難道是說?”迪卡凱恩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恩,是的,我曾經一度和你一樣,將人類世界的現狀歸咎與各個未知的偉大存在,甚至是偉大之眼本身,但事實告訴我,它是人類世界自己的本源存在,它也不在意我們的冒犯和猜疑,只是繼續提供着真相給我,我也第一次知道,它並不是和我們一樣,有着思想的人類,而是更像一個單純的法師傀儡,能夠按照一定規則運動,但不能有意識地改變什麼,這是我們以往很多迷惑地方的解釋。”阿卡拉將這個人類世界可謂最重要的秘密,告訴給自己的摯友,人類的智者。

“原來如此,”赫拉迪姆的後裔,人類最後的智者,勤勤懇懇,毫無怨言工作的老人,明白了這個關鍵後,立刻領悟了以往許多無法想通的問題,恍然大悟。

“那按照現在偉大之眼提供的喻示,三個人類世界如果想要恢復正常,會出現什麼情景?”迪卡凱恩明白阿卡拉一定知道了這個答案,而這個答案很可能會讓他大吃一驚,阿卡拉纔會先解釋偉大之眼的本質。

“天堂將與第三難度的人類世界重合,地獄將與第二難度的人類世界重合,水晶之門和地獄之門將被摧毀,惡魔和天使不再存在,這個世界只剩下人類一種生物繁衍,世界的層次將開始跌落,偉力者將被剝奪力量,平凡者開始決定歷史,人類將全部依靠自己來書寫歷史,一切神魔都只能成爲遠古傳說。這就是人類世界勝利後的情景。”

“如果獲勝的是天堂?”

“地獄被轉化成新的天堂,人類生前要朝奉天使,死後靈魂也要服侍天使。再也沒有任何主動改變生活的可能,不會有王朝爭霸,不會有社會變革,人類社會只有信奉不同天使的教派,也許能夠和平相處,人類只能小心翼翼地取悅每一位天使,來換取他們的恩賜…………”

“地獄?”

“這是最可怕,也是最有可能成爲現實的,人類將繼續之前那種不停地與怪物搏殺的生活,永無止境,惡魔會永遠出現,沒有人可以安穩睡到天明,每個人都要爲成爲職業者而努力,戰鬥是人類唯一的生活旋律,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戰鬥,不再有文化,不再有音樂,不再有歷史,有的只是無盡地廝殺,無盡地流血,無盡的烈焰,無盡地破壞……

沒有人可以得到喘息,不管他是國王,還是乞丐,他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自己是否殺夠了足夠惡魔,否則就要從那個世界上被淘汰。

而這個世界,我看到了它銘刻在世界盡頭的名字。

《暗黑破壞神》

兩串淚珠從阿卡拉緊閉的雙眼中流出,劃過她的面頰。

迪卡凱恩久久默然,他能夠想象得出那幅世界畫面,人類猶如行屍走肉,每天都在戰鬥,家庭,親情,愛情,地位,秩序,都將被無盡的戰鬥蹂躪,人不爲人,而只是戰鬥和殺戮的機器,只是提供給惡魔感官刺激的工具。

他明白了阿卡拉的擔憂,眼前的一切又是一場假象,一場三魔神製造出來的假象,外面人類的歡喜,只是一場泡影,當真相暴露的那天,會讓所有人陷入最深的絕望之中。

“現在該怎麼辦?沒人會相信惡魔並沒有真正消失的,天堂估計是知道這點,所以把赫拉迪克之盒交了出來,現在那位人類英雄正在研究如何利用它來提升力量。”迪卡凱恩拄着柺杖,慢慢地踱着步,蒼老的語氣露出難以掩飾的疲憊,他竭盡心力,不惜藉助這些外來人的力量,但最後還是走到了這步最險惡的境地。

現在人類世界正處在數百年以來最好的一段時光,但正因爲美好,才正映襯着未來的鮮紅和殘酷。

“現在整個人類世界的信念力量正在影響着那位英雄,他雖然已經變質,但只要還願意把自己當成人類,就有可能給我們帶來最後一絲勝機,但他的靈魂本質如果不進行最終蛻化,不能與人類世界的最終信念融合到一起,那就很難在末日之戰中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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