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遙搖頭笑了笑:“昏迷了還能撓癢癢的高人,全天下恐怕非你莫屬了,可是我倒真沒想到你還會耍這點小心機,倒是令我刮目相看啊,呵呵,不過這樣也好,你們那狗屁董事會要是再開下去,不是你真的昏迷,就是姚叔被他們氣得病發,就這樣緩一緩也好。”
“你胡說,我只是不想再跟他們無休止的爭論下去了,反正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我……我哪會真的昏倒。”姚舒嘉爭辯道。
“你不會昏?”徐遙笑了笑道,“姚舒嘉,你知不知道你這人有一個毛病……”
“你纔有毛病呢!”姚舒嘉一聲就叫了起來,隨即又狐疑道,“我……我……我有什麼毛病?”
“你不能捱餓啊,你只要沒能正點吃飯,包準坐立難安,渾身不舒坦,你是不知道你剛纔在會議室那樣兒,臉色不好不說,身上跟有螞蟻爬似的扭來扭去,還一個勁兒的搓手,搓什麼搓啊,你那水晶指甲都快要被你給搓掉了,”徐遙誇張的說道,隨即又笑了笑,“依我看你中午只顧和華能的人談判了,飯卻一口沒吃,纔會難受成這樣,自己本來就貧血,又有這毛病,也不知道注意一點,萬一真的餓昏了可怎麼辦。”
“我……”姚舒嘉吃驚的望着徐遙,真不知道他怎麼這麼瞭解自己,一直都以爲兩人是那種貌合神離,在生活上根本沒有一絲一毫關係可以聯繫在一起的,卻不知道他這人原來如此細心,一時間倒還真有點小感動,又問道,“那……那你怎麼知道我有吃的東西放在那裡,你……你來我辦公室……翻過?”
“翻你辦公室?”徐遙哭笑不得道,“我就是想了解你也還不至於幹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吧,你自己不覺得你的辦公室和家裡的……你的臥室裝潢也好,格局也好都很像麼?我老媽隔三差五都會悄悄幫你打掃房間的,經常在你臥室那辦公桌下面的櫃子裡找出一大堆過期零食,她知道你不能捱餓,只要你的那些零食一過期,就會幫你拿出來扔掉,再買來新的換上,快一年前買的零食一年後還是那麼多,你自己還是個那麼愛吃的人,就一點都沒察覺出來麼?笨蛋!”
徐遙這話說得半真半假,陳曉英打掃房間時翻出姚舒嘉的過期零食是真,可幫忙買來換上的人卻是徐遙自己,只不過徐遙這人對誰好就是發自內心的,不屑於嘴上說,只有行動才最實際,當然,他更不想說一些這種在他眼裡無關緊要的事情來讓姚舒嘉覺得自己如何如何。
“啊!怪不得……哦,”姚舒嘉抿了抿嘴脣,又問道,“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有毛……我不能捱餓的?”
“你什麼時候成了《十萬個爲什麼》的主編了,這麼多問題,”徐遙走到沙發那裡,坐到了姚舒嘉的旁邊,腦袋往後一靠,躺成了一個十分舒服的姿勢,頗有些懷念的笑道,“就是三猴那小王八蛋把你關到我爸他們廠車間裡那次知道的,要不是後來我和我爸發現把你救出來,你恐怕就要在車間裡表演吞鋼筋吃混凝土了。”
“死徐遙,你……你才吞鋼筋吃混凝土呢!”姚舒嘉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難道不是麼,”徐遙開心道,“別的小女孩要是遇到那種事情,待在那種比幼兒園小黑房間還要恐怖的地方,包準嗓子都哭啞了想要出去,可你倒好,一滴眼淚沒流,只想着在那車間裡挖地三尺找點吃的東西,話又說回來了,那時候我可真佩服你,哈哈。”
姚舒嘉俏臉一紅,有些羞澀的說道:“可是我那時候真的只感覺到很餓啊,害不害怕都還在其次了。”
“所以說你厲害,我服你啊!”徐遙笑着說道,從那時候開始,徐遙就對姚舒嘉這個“勇敢”的童年夥伴特別關注,總覺得這小丫頭身上莫名的有着一些吸引人的地方。
徐遙和別的小女孩兒一塊玩的時候,不是沒玩幾下就惹得別人哇哇大哭,就是別人耍賴皮,告家長,而姚舒嘉不同,她不但有時候可以對你溫柔得一塌糊塗,從家裡悄悄帶些特別好吃的東西分給大家吃,有時候也可以像個男孩子似的跟徐遙他們一塊兒騎馬打仗,上房揭瓦。
當然,帶東西給大家吃的時候徐遙的總是最大份,一塊兒玩男生遊戲的時候也總愛跟徐遙在一組,這種不缺女孩子溫柔但又有着男孩子灑脫的性格真是很討人喜歡,現在兩人的關係變得如此尷尬,徐遙不僅覺得可笑,也隱隱感覺到有些可惜。
“我倒是挺服你老爸的,一個普通雞蛋餅能煎得那麼好吃,才叫厲害呢,你做兒子的居然沒能學得一星半點,真是失敗!”姚舒嘉故意譏笑道。
徐遙哭笑不得道:“都餓得快要吞鋼筋吃混凝土了,那時候吃什麼東西不是人間美味?不過話說回來,我爸的廚藝倒真是厲害,想一想也二十多年了,我爸也已經……唉!時間過得可真快。”
“是呀,二十多年了……”姚舒嘉突然想起點什麼,盯着徐遙的眼睛問道,“徐遙,你老實告訴我,後來三猴被人打得住了院,是……是不是你乾的?”
打得住了院?好像不是吧,徐遙支吾道:“呃……不……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
“我也知道不是。”姚舒嘉略微有些失望的說道,如果徐遙是那種看了自己被別人欺負會替自己出頭的人,那麼在葡萄園被大狼狗追也不會扔下自己獨自跑掉了。
欺負姚舒嘉的三猴自那次以後確實是住院了,原因是上樓梯的時候摔斷了腿,可是在他摔斷腿之前,徐遙也確實在小巷口暴打了他一頓,只不過教訓三猴並不是造成他住院的直接原因,三猴也因爲懼怕徐遙而不敢跟別人說這事,所以徐遙倒也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