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小姐,這裡是刑警大隊,不是寺廟,我沒空聽你說什麼託夢不託夢的,別把所有的案子都搞成靈異事件,趁我好好說話的時候趕緊滾蛋,以後你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陳洛洋跟我炸毛了。
他‘霍’地起身,一腳將椅子踢開憤憤不平地出了詢問室。
本想叫住他把詳細的情況再說一遍,看他這態度,我還是不要自討沒趣的好,免得他一拳頭砸過來,我落得個得不償失的下場。
走出刑警大隊,我有點不知何去何從了,摸出手機拔出冥司的電話號碼,結果又是那個甜美的女聲提示我,對方用戶不在服務區。
需要他的時候,永遠聯繫不上他。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拔出了商立麒的號碼,結果商立麒關機。
他一夜沒睡,這個時間肯定在睡大覺,於是我只好原路返回仁愛寵物醫院,在街對面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蹲守。
隔着玻璃隱約能看到裡面的狀況,進進出出的都是帶着寵物的客人,這一守就守了一天,傍時的時候,一些工作人員下班了,可一直沒見徐醫生出來。
餓得前胸貼後背,肚子嘰哇亂叫的時候,正要去吃點東西,卻見徐醫生從醫院裡出來了,他鎖了店門,上了門口停着的一輛白色轎車,開車走了。
我趕緊到路邊攔了輛車跟上。
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賊眉鼠眼地偷偷跟着,總感覺這個徐醫生就是那個變態兇手,他對任佳所做的事情讓他暗爽,他是在發泄,一次作案上癮,他可能還會再有作案的衝動。
一路跟着他,我心裡十分緊張。
徐醫生老老實實回了家,他住的是幢高檔小區,環境非常不錯,小區裡有個活動中心,我在椅子上坐下來,打電話叫了份外賣,湊合着吃了,一直蹲守到晚上十點多,沒什麼異常情況發生。
臨近十一點的時候,我困了,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一樣,幹嘛摻和警察的事,人家破不破得了案關我屁事?
憤憤不平地起身,我出了小區,打車直奔別墅,回房間後倒頭就睡。
然而,這一晚,又做了那個可怕的夢,夢裡的情景與昨夜的夢境一模一樣。
昏暗的手術室,躺在手術檯上的人,身穿白大卦的變態醫生,以及那血腥的解剖過程……
醒來的時候已是一身臭汗,而且天還沒有亮。
怕在衛生間又看見任佳的鬼魂,我縮在牀上連動都沒敢動,一直捱到天亮了纔去沐浴洗漱。
沒精打彩地去學校上課,聽聞不少人在談論女大學生慘死的案子,不過一百個人有一百個說法,其中大多添油加醋,越說越離譜。
蘇瑞今天來聽課了,而且精神看上去好了許多。
他隨身帶着鎮鬼符,我想任佳就是想靠近他都靠近不了,只能遠遠地看着。
午飯是和蘇瑞在學校食堂一起吃的,飯後,我倆在學校裡散步。
他問:“任佳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有什麼眉目了嗎?”
“你幹嘛問我?我又不是查案的警察。”
他尷尬地摸摸後腦勺,苦笑道:“抱歉,我以爲你會有第一手消息。”
“……”
我又不是那麼八卦的人,爲什麼他以爲我會有第一手消息……難以理解。
儘管之後的幾天,我仍然會暗中監視着仁愛寵物醫院的徐醫生,可是他除了上班下班,好像沒有一點可疑之處。
我忽然覺得自己的第六感可能出錯了,總不能就憑他右眼眼角的一顆黑痣就斷定他是兇手,眼角有痣的人多了去了。
這天,剛剛回到別墅,就見別墅門口停着一輛警車,我從車旁經過時,瞥見駕駛座上坐着的人是陳洛洋,他看見我連忙推開車門下車,冷聲叫住我:“吉小姐,等一下。”
我停住步子,他說:“你之前不是要提供線索嗎?我現在想詳細地聽你說一說。”
“……”
現在才找來,早幹什麼去了。
我冷眼看着他,跟他翻起了舊賬:“是誰說再看見我就要對我不客氣的?”
他沉沉一笑,兩步走上前,語氣較之前軟了很多:“之前我情緒不太好,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請吉小姐不要跟我計較,我這次來是真的想聽你說說關於徐醫生的那條線索。”
他的態度還算端正,猶豫了一下,我請他進了屋。
倒了杯水給他,我將自己做的夢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他打心底裡是相信‘鬼’的存在的,因此在我說起那個夢的時候,他沒有打斷我,一直很耐心地在聽。
夢境說完了,他一臉嚴肅地問我:“你是說,你看到兇手的右眼眼角有一顆黑痣,而徐醫生的特徵與兇手十分相似,對嗎?”
“是。”
“但是光憑這一點,又怎麼能斷定徐醫生有嫌疑?”
他問出了最關鍵的一點,我現在也不太肯定自己的猜測,因爲僅僅只是一模一樣的黑痣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不瞞你說,最近幾天我有暗中觀察徐醫生,他好像沒什麼反常的。”
“我也不瞞你說,又有女大學生失蹤了,昨天剛剛接到報案,那名學生是本市人,家裡養了寵物,而且她和任佳一樣,是仁愛寵物醫院的老客戶。”陳洛洋一本正經地說。
“失蹤的學生該不會又是我們學校的吧?”
“不,不是你們學校的,但是‘仁愛寵物醫院’這一點讓我想到了你之前提供的那條線索,所以我才厚着臉皮來找你瞭解詳細的情況。”
厚着臉皮?
呵!他的確算是厚着臉皮來找我的。
“關於徐醫生,我們調查了一下他的人際關係,他是個非常簡單的人,每天兩點一線,上班和工作,他在醫院的聲譽非常好,待人親切,不少客戶到醫院都指名找他,當然包括任佳和目前失蹤的那名女大學生,她們都是徐醫生的老主顧。”
“然後呢?”我很好奇,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然而,他卻搖搖頭,一臉無奈道:“我們暗中監視徐醫生,發現他真的沒什麼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