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擔憂

“登岸,反擊!”

部將神色猙獰,他回去已經是沒命活了,如今只有一條路,站穩腳跟,或者說衝上去,滅了這羣賊兵他就能戴罪立功。

不過數百人,難度還是比較高的!

船隻上弓箭手不多,反擊效果有限。

至於其他步兵,在紛紛踏入探入泥濘時,幾乎瞬間,無數到慘叫聲響起,全都痛的保腳哀嚎,同時急呼道:“有,有陷阱!”

“將軍,有陷阱!”

下去的十幾個士卒幾乎一多半發出慘叫,不停地想要拔出腳掌往後撤。更有甚者,直接拿出泥濘中插着的竹尖,上面甚至沾染了鮮血。

“敢退者,死!”

部將抽出佩劍,怒斥了聲。

竹尖雖然可怕,但是這時候只有往前衝,這時候後撤就是找死,固守不前也是找死,只有衝上去然後固守陣腳纔有一線生機,

“衝,衝過去,再敢後退,死!”

部將催促着這些精銳,

那部將見效果非常好,點了點頭,當即催促後面的甲士加速衝過去,甚至讓一部分死士一口氣撲完剩下的所有道路。

李龍沒有繼續說話,可神色卻能看出,他無比凝重,真要登岸,那將是一場災難。

一羣人互相呼喊激勵着對方,白刃戰,是對心靈的衝擊,尤其是雙方已經交手,那殘肢斷臂到處橫飛,無數的鮮血濺起,

“回主公,此處還好,有我們在,再加上燒的有火堆,霧氣相對不是那麼濃郁,要是去了沒人的地方,現在這霧五步外恐怕就看不見了!”

“你覺得各地能守得住麼?”

“主公,天尚未亮,天寒地凍,當去屋裡避着以防着涼!”

可越是這樣,李龍更清楚必須擊潰這些人,否則曹軍會源源不絕的登岸。

“嗯,我已經派人去組織了,希望曹軍沒有更多的防守!”李龍點頭。

二人含蓄,士卒忙碌。

各種都有,千姿百態。

“容易迷失方向,到時候不小心衝上灘塗很有可能會擱淺,除非不停地派出小船在周遭遊曳,同時需要配備多個精通水紋的人,如此才能判斷航向!”

“長槍兵隨時待命,敵軍衝上來第一時間給我刺死!”李龍對着後面早就摩拳擦掌的長槍兵呼喊道。

“將軍,在這麼下去,兄弟們堅持不住的!”親衛看着不斷慘死的士卒,皺眉沉聲道。

整個空氣中,血腥味更加濃郁,慘叫聲更是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這對於新兵而言無疑是一種心靈的折磨,很多人直接嚇得尿了褲子。

而此刻,北岸!

“霧氣瀰漫,賊軍很有可能動身了,如何睡得着!”楚楓面容憂愁,四方聯軍,的確讓他有些被動,不過頂過去,他吞併整個大漢也不在話下。

“我要是曹操,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是不知各地情況如何了。”魯肅感嘆,可數百里防線,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敵軍從何處過來。

士卒又如實回答。

畢竟舟師不像小船,小船就算迷霧分不清方向,大不了直接衝上灘塗,可大船一不小心就擱淺,到時候很有可能船隻都會側翻。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無數的內臟散落,還有一些奄奄一息,口中不時的嘔出鮮血,看的衆人心裡打鼓,這就是戰場?

雖說他們勇氣可嘉,可是沒有經歷生死的勇士,在那些生死看淡的老兵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李龍皺着眉頭,就只是幾百人,就讓他難以應付,若是數萬人完成渡河,他難以想象會發生什麼。

這還是楚軍佔據絕對地利,兵器之利,以及人員數量的情況下。

“霧天航行會怎麼樣?”楚楓皺眉詢問。

而對岸尚有數萬青州兵,若是讓他們渡河,南岸必完。

兩刻鐘後,南岸上,曹軍最後剩餘的百餘人也全都被殺,同樣楚軍這邊損失也不小,最少也有近兩百人陪葬,算上之前死的,雙方加一塊死了千人。

戰起來,那氣勢更加強勢。

至於已經到下的,則是沒走過來,令人惋惜。

“諾!”士卒愣了下,如此霧天出船危險係數不低,不過也不敢忤逆,當即退下。

隨着退回來的戰船對接,一行士卒狂奔過來,

“將軍,李將軍消息!”夏侯淵親衛帶着這些人狂奔過來。

半刻鐘,

一刻鐘,

當即,戰死的那些士卒直接被當成肉墊,甚至有些還沒死的,直接被強行按壓在稀泥裡,用於當踏腳石,活活悶死在那!

“說!”夏侯淵怒斥。

“如此大霧,賊軍很有可能會興風作浪,去,找到你家將軍,通知下去,讓舟師集結,準備出發,給我航行淮河,防止賊軍渡河!”

“方纔成寶帶死士撐船火燒了賊軍船隻,這些應該是船隻斷裂,試圖登岸的少部分兵馬,我擔心他們還在繼續搭建浮橋,一旦浮橋建成,”

楚楓皺着眉頭,鄭重詢問道。

“諾!”衆人應下。

“嗯,有事隨時說,老朽雖然一把老骨頭了,但是生死看淡,大不了一死!”王新鄭重開口,這裡是他生活的土地,他必須守護好。

時值凌晨,天色都快矇矇亮了,可楚楓卻難以入睡!

翻身而起,披上衣袍,剛打開房門,一股寒流衝入房內,將屋內火爐中的火花都吹的不斷搖曳舞姿,燃燒的更加劇烈。

可兵力差距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明顯,漸漸地,曹軍兵力越來越少,戰鬥力也開始走下坡路,至於岸邊,卻是慘死數不盡雙方兵馬。

——

“吾父母妻兒就在後面,吾等退無可退,唯有死戰!”

無數屍首就這麼飄在淮水中,至於曹軍也在廝殺半晌後衝上了南岸,可他們的兵馬僅僅還剩百餘人,那部將親自持刀血戰,

他在率軍死戰前,也是留下一些士卒把船隻給劃回去。

這些忙碌的身影見楚楓過來,連忙尊敬的行禮,心中也是感慨,自己老大這個點起來巡視。

“軍中配備不少,不過每艘船一人恐怕比較困難。”士卒回答。

水寨一面對着陸地爲城池,雄厚厚重,乃水泥石塊等建造,高四丈,巍峨入雲。另一面則架在淮河上,水寨邊上還建着一處處停靠的船塢。

“不必!”楚楓擡手。

沒一會,一條死士鋪出來了一條道路,後面的士卒全都頂着圓盾,發出嘶吼,直奔岸上的士卒衝去,他們青州兵絕不後退。

王新此刻帶着一衆小夥趕了過來,越近那濃郁的血腥味越是能聞到,臨近,看着方纔發生戰鬥的地方,鮮血浸透泥土,變得鮮紅,

“既然焚船有效,不如繼續派人去焚燬?決不能讓曹軍登岸,否則百萬百姓都將死無葬身之地!”王新凝重,當即建議道。

一個士卒被劃開了腹部,只感覺一疼,伸手去摸,鮮血到處沾染的都是,關鍵肚子裡的腸子都流了一地,嚇得他眼神惶恐,

“疼,疼,爹孃疼!”

“勞資當兵時俺娘就對我說了,就算戰死也絕不後退。”

部將皺眉,咬牙切齒道,他已經沒有退縮的資格了!

“殺!”

“剛纔誅殺了曹軍登岸的一些人,不過也從他們口中得知,河對岸曹軍有三萬青州兵,一旦讓他們渡河,後果不堪設想!”

“不是很有可能,而是一定!”

“諾!”衆人齊齊應下。

李龍擦了擦臉頰上濺的鮮血,整個手臂在顫抖,那是用力過後的表現,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他好像沒有察覺,而是看向衆麾下道:

“殺!就算是青州兵,也要讓他們知道登岸者死!”李龍揮舞佩劍,鼓舞着這些參軍沒幾個月的小白,他想讓他們不要怕。

而此刻,不遠處魯肅聞聲過來,見果然是楚楓,當即喊道:“主公,你這也沒休息啊!”

部將皺着眉頭,接着一咬牙,怒斥道:“給我將死去的屍首連成一排,踩着他們屍首衝過去。”

一時間,一排排長槍兵衝了出去。

“將軍,到處都是陷阱,這麼衝上去太慢了!”旁邊親衛皺着眉頭,沉聲道。

“長槍兵,給我刺死他們,絕不可讓他們登岸!!”李龍皺着眉頭,這個岸沿很重要,決不能失守。

楚楓當即吩咐道。

可進展卻很緩慢,這可把那部將急的焦頭爛額。

壽春,北岸水寨內。

“主公!”

“主公!”

“將軍,李將軍率部死戰與南岸,他臨死前讓我等把連船開了回來,他還說,南岸士卒戰力有限,只要能登岸必能站穩腳跟殺穿出去。”

“諾!”衆部將紛紛應下,心中更是唏噓,這個部將和他們一樣,都是夏侯淵部將,沒想到一會不見已經是陰陽兩隔了!

————

一時間,衆士卒前赴後繼,只爲渡過這節泥濘。

————

“三萬青州兵?”王新倒吸一口涼氣,好傢伙,三萬青州兵,若真是讓登岸,駐守在這的就算是魯肅軍團估計也不好分勝負吧!

岸上,李龍指揮着士卒。

鮮血匯聚入河,染紅了淮水。

此刻船塢除,船隻無數,還有不少忙碌的身影。

“砸死他們!”

擡頭,月光看的並不清楚,伸手可以看見明顯的霧氣,這讓楚楓心情凝重,沉聲道:“也不知道各地防守如何了?”

部將揮劍砍殺一個後撤的部下,怒斥道。

要知道,青州兵就是登岸就折損了不少,還有不少死了箭矢下,就這還弄死楚軍好幾百人,可見青州兵戰鬥力非同一般。

一時間,尚在泥濘中的士卒全都面露惶恐,一邊頂着圓盾怕頭頂的箭矢,一邊小心翼翼往前挪動,可灘塗上到處都是竹尖和鐵蒺藜,雖不至死,卻讓慘叫連綿不絕!

“將軍,有效果!”親衛急聲道。

“他戰死了?”夏侯淵皺眉,甩袖道:“還算有自知之明,傳令全軍,加速搭建浮橋,另外派出遊舸環繞四周,防止敵軍再度燒船。”

士卒顫顫巍巍訴說道。

李龍唯一知道的就是,把這些人葬送在這,雖然自己這邊多是長槍兵,佔據地利和兵器的優勢,可對面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河面情況如何?”楚楓皺眉詢問。

“我出去走走!”

“那這些人是!!”王新詢問。

楚楓開口,當即大步在前。

士卒如實回答道。

可最初的熱血隨着被鮮血刺激過後,有一部分變得惶恐,害怕,也有一部分更加癲狂,無懼生死,一時間,仗着地利和兵器優勢,不分高低。

“噗呲!”

“速速整備,把這些屍首全都拖着,南岸不能失守,隨時堤防曹軍。”

“諾!”一道道軍令傳出。

“李將軍,現在情況怎麼樣?”王新急切詢問道。

“懂水紋的多不多?”楚楓詢問。

幾個親衛連忙跟在後面,甚至不知從何處又多出幾人,前後護持在楚楓左右,防止有刺客襲擊。

這些人已經沒了早前的害怕怯懼,可能是不久前成寶等英勇就義,激起了他們內心最深處的血腥:“他孃的,弄死這羣雜碎!”

“退無可退,唯有一戰!”

屋外,是一個親衛部將,其帶着兩個親衛冒着嚴寒戍守門外,楚楓多次想讓他們退去,可根本不可能,依舊堅守着自己崗位。

一時間,準備的滾木石塊紛紛投擲出去,也是造成不小的損傷,尤其對面人數一共才四五百,這麼損失下去,估計不等登岸就該全部慘死了。

經此一役,他們就好像死後餘生,有種恍惚感,這就是戰場廝殺,一個不小心就是被砍死,這種高度緊繃下,所有人都好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各地信件都傳出去了,就不知各地執行如何了。主公也不必多慮,合肥周遭都進入了一級戰備,百姓也都進入了合肥城內,”

“至於周遭村落,也都按照主公你說,準備了窖藏,安排了人放哨,一旦敵軍過來,百姓都可躲入地窖,最多村落被毀!”

魯肅深吸口氣,沉重說道。

這估計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希望吧,不過孔明早前研發的東西已經在路上了,等到了夠賊軍好好享受一下!”楚楓咬牙,帶着幾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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