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龍神白澤(求PK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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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微笑,這笑裡竟似有安慰的意味,我便立即抓住了他的胳膊。
--人真的是很奇怪,明明是他帶我來這個鬼地方,也是他給我開眼什麼的,但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時,你唯一認識的人,立即就成爲你心底下意識地依靠。
白澤帶我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指了指腳下。
我這纔看清,原來,我們也身處一面斷崖的頂部,只不過,這崖遠遠沒有對方的高。
兩面山崖之間,應該稱爲峽谷?
可這裡,絕對不是什麼峽谷。
雲遮霧繞中,我卻又能分明地看到有星星點點的光芒閃爍着,卻又一時分不清是什麼東西。
白澤憑空揮了揮手,那雲霧立即向一邊散去,我驚訝地發現,整個山崖下,是一條河,或者水潭,水裡似乎長滿了冰做的珊瑚樹,叢叢簇簇、密密麻麻,它們一直長出水面很高--也不能說是珊瑚,至少,珊瑚不會長出這樣尖利的枝角。
那是千千萬萬大大小小的利刃亂糟糟的佈滿了整個峽谷裡啊。
白澤轉頭看看我,笑問:“你敢跳下去嗎?”
跳?
我瘋了?
“看到對面的瀑布沒有?那就是九宵雲瀑……”白澤望向對面,目光卻顯然沒有落到瀑布那裡,而是落到了極遠極遠的地方,他慢慢地說:“這不是凡間的瀑布,落下的一半是水、一半是雲,這谷中,便也一半是水、一半是雲。”
他說話時,剛纔揮開的雲重又聚回來,我才發現,那些冰刃似的東西,同樣是一半在水中,一半在雲裡。
“這是什麼地方?”
“積鱗池。”
我不懂:“什麼意思?”
白澤擡頭,望向天際,眼底滿滿的全是憂傷,愰然間讓我有剛纔心疼明璽時纔有的感覺,連忙搖搖頭,揮開了這種錯覺。
--這個自稱神仙的霸道傢伙,根本不是我這樣角色心疼或者同情得了的!
可他的聲音裡,似乎壓抑着痛苦,那痛苦像火山一樣涌動着想要噴發,可他卻執着地壓住了,於是平靜的語調裡,分明有細細微微地顫抖:“這九宵雲瀑……一邊連的是剮龍臺,一頭落的是積鱗池。”
剮龍臺?積鱗池?
好新鮮的名字。
白澤苦笑着說:“一直以爲做神仙就會沒有煩惱,神仙……也不過如此,連自己的痛苦,都解脫不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白澤。
他的身後,顯然有一個極其憂傷的故事。
他依然擡眼望着遠方,慢慢地說:“龍族最畏的不是斬龍臺,一死……又有什麼;可這剮龍臺,雖是活罪,卻最爲痛苦……生生剝去全身的鱗甲,摘珠抽筋,從臺上死去活來之後,只落個一絲仙力也沒有的鱗傷遍體的身子,任你自生自滅。”
我心下一凜,重新看那九宵雲瀑,好可怕的地方,剮下的龍鱗,就順着這九宵雲瀑落到積鱗池裡嗎?
白澤抿脣,堅定地笑了笑,轉看着我說:“不過,如果能一片片找回全部的鱗甲,重新披掛上身,受刑之人,就還是當初呼風喚雨的龍神。天庭已施此重刑,便贖去了全部罪業。”
找回來?!
我想到剛纔那個可怕的谷底……怪不得,這池裡長滿了那麼奇怪的東西……看來,那些冰刃似的東西,不僅如我所想的那樣鋒利異常,還有能夠傷害神仙的法力!
一片片找回全部的龍鱗,又談何容易!
白澤低下頭,一手搭向腰間,自言自語般地:“這積鱗池的規拘,是一鱗換一鱗,第一片鱗甲被誰找到,日後在這池底,便只有那個人才能看到那個人的鱗甲--也爲了防止找錯,不是一副的鱗甲,可是完全沒有用的。”
一鱗換一鱗?想想谷底叢生的利刃,我打了個寒顫:一鱗換一鱗應該算很饒幸的了!那麼……就是說誰想救受刑的人,就拿自己去替就是了!
--不對!自己去替,只一個人受罪,這麼一來,兩個受一番活罪的!真變態的規拘!
誰又能去救誰呢?
我突然心下一驚,轉頭去看白澤:他是龍神?!他要拿自己去救另一位受刑的龍神?!
咦咦,那他帶我來幹什麼?不會讓我替他收屍吧?我可沒有那個本事!
或者,我得負責帶回鱗甲?
可我這一轉頭,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氣!
白澤,脫去了罩袍和曲裾,裸露着的上身,縱橫密佈着大大小小的傷痕,我完全被那些傷痕給驚呆了!
完全沒有想到白澤一張完美如斯的臉,卻有着這樣殘破不堪的身子,他到底受過多少苦?
等下,照他這傷情來看,就算他跳到這積鱗池裡九死一生受盡折磨,身上的鱗片也不夠換回一整幅鱗甲的啊!
--照他的傷勢,這身上得缺了多少鱗片啊!
白澤看池底,眼底竟然滿滿的情深不壽:“四百年前,我所愛的女子觸犯了天條,她執意不願悔改,寧可被押上剮龍臺剝去全身鱗甲,也不肯--回頭看我一眼。可是我怎麼也放不下心,也放不下這個希望……萬一有一天,她後悔了,我,得準備好她的退路。我要收集起她全幅的鱗甲,相信有朝一日,她會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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