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城外，人羣浩浩蕩蕩。
他們衣衫襤褸，手持禾廉木棍，臉上帶着悲慼，一個又一個的國人百姓，彷彿是約定好的一樣，向着信都方向彙集而來。
“將軍，趙國舉國血戰，此地已經聚集了近乎三十萬百姓，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張良眼中掠過一抹凝重，他心裡清楚這件事拖得越久越麻煩。
舉國血戰！
這對於他和項羽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這一刻，張良心下凝重，望着五十萬民衆緩緩而來，帶着悲壯，帶着肅殺。
在這些百姓身上，他看到屬於燕趙之地的血性。
很顯然，這都是心向故國的亂民。
張良心裡清楚，這也是一羣自找死路的人，在別人煽風點火之後，就敢舉國皆戰，舉國血戰，也不想想當今人皇是什麼人。
至今張良還記的人皇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殺盡天下蒼生，也是一種治世昇平！
........
“殺——！”
項羽目光幽深，望着黑壓壓一片的百姓，沉默良久，道：“此時此刻，我軍已經無法後退，要不然今日這一幕，勢必會被天下人效仿。”
“今日一退，難道日後也得退麼？”
項羽的一番話，讓張良沉默了。
“將軍，要不要請示人皇？”沉默了半響，張良終究是有些於心不忍。
三十萬百姓，三十萬手無寸鐵的百姓，將會被無恥的政客利用，最後慘死在大秦鐵騎之下。
“不必！”
項羽目光如炬，望着不斷向前的趙地百姓，語氣幽幽：“陛下乃當今人皇，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爲好，所有的惡，就讓我一人揹負，還大秦一個繁華盛世——！”
“傳令：大軍出動........！”
項羽剛剛舉劍傳令，秦君就到了戰場，白蛇得到了蛻變，此刻已經有白蟒之勢，秦君站在其上，猶如萬古天神。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年——！”見到秦君親至，這一刻，項羽與張良紛紛躬身。
“嗯！”
秦君點了點頭，輕聲，道：“小白，向前！”
“咻——！”
白蟒席捲而去，秦君腳踩蟒頭正在了三十萬百姓的上空，目光森寒：“國人百姓聽着：朕乃大秦始皇帝，當今人皇，今日爾等就此退去，朕可以既往不咎——！”
“若爾等不願退去，朕便視爾等爲亂民，就地格殺！”
秦君之言，錚錚而起，就像是大雷音一樣，響徹在三十萬趙人耳中，讓底下的百姓眼中多了一絲驚慌。
“暴君，殺了暴君——！”
一道憤怒的咆哮，打破了這一刻的安靜，秦君目光一閃，一指點出。
“噗！”
死了一個人，鮮血的刺激讓三十萬百姓更加的不安，一股驚慌失措在不斷地瀰漫而出，與此同時，秦君身上的殺機也是瘋狂聚集而起。
........
“丞相，人皇今日會下令麼？”趙王歇隱藏於其中，眼中有一絲凝重。
聞言，貫高沉默了一下，幽幽嘆息，道：“大秦已經無路可退，今日國人百姓不退，這裡將會是一片血海！”
從一開始，貫高就不同意這樣的決定，但是他攔不住趙王歇，亦或者，他攔不住趙王歇身後的那些人。
因爲他清楚，人皇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今日一旦大秦帝國退了，其他人勢必會紛紛效仿。
此例不可開，此風不可長！
“人皇，今日便是我趙人明志之時，殺了嬴政，爲先祖復仇——！”這一刻，趙王歇突然出現，振臂大喝：“本王今日與爾等同在！”
“殺嬴政——！”
“殺嬴政——！”
“殺嬴政——！”
........
剛剛被秦君震懾，出現的不安在驟然間徹底消失，三十萬百姓心頭生出了亡國之恥，氣勢如虹，信念也在這一刻堅定，目光之中滿是瘋狂的殺戮。
六七百年的潛移默化，這不是大秦十年的教化可比，沒有一代人的十年，天下各國遺族根本不可能歸心。
只可惜秦君等不了難麼久！
冷冷的望着趙王歇以及底下羣情激憤的趙地百姓，秦君的心一點一滴變得冰寒，依舊是俯手而立，但是身上的殺機卻已經瀰漫九天之上。
“詔令：趙地百姓，若不退去，殺無赦——！”這一刻，秦君終究是下達了殺戮的命令。
趙王歇等人臉色驟變，他們沒有想到人皇竟然如此肆無忌憚，面對三十萬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都敢下達殺令。
“陛下有令，殺無赦——！”
趙王歇愣怔，但是項羽卻沒有，在秦君聲音落下，項羽舉劍大喝一聲：“殺——！”
“殺——！”
........
這一場殺戮，只是單方面的，大秦銳士豈是一羣百姓可比。
秦君站在白蟒之上，望着底下的殺戮，面無表情。
“詔令：趙地百姓附逆，意圖圍殺朕，此戰不要俘虜，不要投降！”秦君語氣冰冷，渾身上下殺機滾滾：“就以趙地百姓之鮮血告訴天下，凡叛亂者殺無赦——！”
“秦法昭昭，絕不可違，我大秦只殺叛逆者，凡我百姓國人，當恪守秦法，大秦銳士必保護爾等安全——！”
.........
秦君之言，徹底壓下了戰場之上的喊殺聲，這一刻，整個邯鄲郡之中，人人皆聞。
“伏念，將人皇之言，立即傳便天下——！”東皇太一目光一閃，對着伏念，道。
他心裡清楚，這是一次洗白。
人皇下令殺三十萬百姓，不管是何原因，都會遭受天下人的攻殲，這個時候，他們能夠做的就是佈告天下。
在爲人皇洗白的同時警告天下人，不要學習趙王歇的所作所爲。
“諾。”
相比於東皇太一，伏念更清楚這一點的重要性。
他畢竟是小聖賢莊之主，對於朝堂之上的事情，遠比任何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