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鬆的臉色變得猙獰了幾分,眼神之中冒出了火光。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肖培在他面前提及王文,剛纔就煩得要死,現在肖培又提這個要求,氣得他想拍桌子。看來肖培的心似乎只在王文那裡,王文這個混蛋,究竟給肖培灌了什麼迷魂湯?
肖培見陳鬆沒有反應,不由得加重了語氣,“怎麼樣?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陳鬆斜視了肖培一眼,“培培,你三句話不離一個王文啊,我真的很難想象你爲什麼會對他那麼好,你這樣讓我很嫉妒知道嗎?你說,王文又不愛你,而且生性張揚,總喜歡惹是生非,最主要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屌絲男,就這樣的一個人,你幹嘛對他那麼好?我嫉妒,真的好嫉妒啊!”
“你別說一些沒用的,就說答應不答應吧,我只想聽結果。”肖培不想和陳鬆多說什麼,心想,今天晚上主動約陳鬆,已經給他面子了,而且還請喝了咖啡,要知道她恨不得扒了陳鬆的皮。
陳鬆苦笑了兩聲,“你提的這個要求太過分了,我做不到,你明知道我不會去給那小子道歉的,是他招惹我在先,要不是他從中阻撓,當初我爸早就投資昊海科技了,還有,他打了我爸,上次又打了我,我爸找人教訓他一下也是應該的,也讓他長長記性,讓他知道天究竟有多高,我想他這次住院,對他來說,也未必是件壞事,他肯定會長記性的。”
“把人打成重傷,你還說得這麼心安理得,你還有沒有人性?”
“隨你怎麼看我了,反正你也不會喜歡我。”陳鬆說完,擺弄起手機來。
肖培嘟着嘴,氣得半天不想說話。想到還在醫院裡躺着的王文,再看看坐在自己面前無所事事的陳鬆,她忽然覺得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差別真的很大。她緘默了好長時間,最後不想再這樣耗下去了,就開口說道:“這麼說你是不願意了?”
“當然不願意,讓我向打我的人賠禮道歉,簡直是妄想!”
“行,陳鬆,咱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就算攪黃了我爸的事業,我也不會同意和你這樣的人渣交往的,你也別再想打我的主意!”肖培說完,直接站了起來,拿起包就想走人,她真的不想再見到陳鬆,一面也不想見,她很後悔今晚做出的這個決定,早知道這樣,她就不硬着頭皮給陳鬆發那條短信了。
像陳鬆這樣的無賴講道理,還希望他去醫院向王文道歉,化解彼此的仇恨,從此成爲朋友,想到這,肖培覺得這樣的想法很荒唐,她想,自己真是太幼稚了,太天真了,像陳鬆這樣的人,就算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連內疚的份都沒有,更別說會改過自新了。
“肖培!”陳鬆的口氣很衝,見肖培要走,當即喊住了她,“別以爲我喜歡你,一直對你忍氣吞聲,你就敢挑戰我的底線,我是不是人渣不是你說了算的。不要以爲你擁有一張清純的臉蛋,就覺得自己很清高,不就是一副破皮囊嘛,天底下比你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你還真以爲我把你當回事啊,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和耐心,你以爲我陳鬆會爲了和你做朋友,就低三下四地去跟姓王的那傢伙道歉?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什麼人物啊,我今天晚上來這裡,是看得起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話真是夠傷人的!
尤其是像肖培這樣心靈脆弱的女孩,聽到這樣的話,就感覺胸口被人捅了刀子一樣。
咖啡廳裡頓時變得安靜了許多。
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
肖培本想反駁的,可看到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無法想象陳鬆態度的蛻變,太突然了,彷彿戴在臉上的那層隱忍的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他本來猙獰而又可怕的一面。她想,既然陳鬆都把話說得這麼絕了,再反駁也是徒勞,本身就被陳鬆的話戳到了痛處,再說下去就是自己找罪受了,還不如無視呢。
陳鬆見肖培沒有迴應,便冷笑了下,繼續說道:“很生氣,是不是?肖培,我告訴你,當初王文惹我的時候,我也這麼生氣,知道我爲什麼不會去賠禮道歉了吧?該死的傢伙,被打也是活該,是他自找的,還想讓我向他道歉,虧你想得出來。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公主、格格呢,還以爲我想巴結你啊。”
肖培還是選擇了沉默,她只是冷眼以對,她恨不能把杯子裡剩餘的咖啡全都澆在陳鬆的臉上。
“瞪我幹什麼?說話啊?怎麼不說話?你心裡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就在你面前,趕緊說,不說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肖培不屑和陳鬆說話了,她爲自己今晚做出的愚蠢決定而懊悔。她收回目光,繞過陳鬆,就往外走。她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也不想再聽陳鬆說出更難聽更惡毒的話,此時的陳鬆,就是噁心的代名詞,她委實難以接受陳鬆這樣的蛻變,紈絝之中還帶有一絲的陰狠歹毒。
“你走是吧,很好,肖培,我告訴你,你要是這麼走了,待會我一個電話,就讓你爸的計劃泡湯,你信不信?”
肖培都已經走出幾步遠了,沒想到陳鬆居然威脅起她來了。她停下腳步,稍微楞了下,回過身來,走到陳鬆面前,氣憤地說道:“陳鬆,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吧。”陳鬆見肖培的臉色很緊張,看上去有些惶恐,就知道採用這種方式威脅是有效果的。在交往甚至聯姻這個問題上,就算肖培心裡有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當考慮到她爸爸事業的時候,也會有所顧慮的。
“陳鬆,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過分?”陳鬆歪了歪脖子,看肖培很是憤慨,臉上反倒露出一絲怪笑。面對肖培的緊張,他顯得毫無壓力,身子往後一靠,翹起了二郎腿,慢吞吞地喝了口咖啡後才繼續說道:“我沒覺得自己過分,倒是覺得你今晚有點過分,居然爲姓王的那個傢伙說情,我真的很懷疑,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一腿啊!”
肖培本來想一直忍着,畢竟咖啡廳內有很多雙目光盯着呢,可這會兒她真的忍不住了,忍無可忍了,就沒再顧及自己的形象,指着陳鬆罵了一句:“你混蛋,你說話注意點,你侮辱自己可以,別侮辱我!”
就在這時候,咖啡廳內的兩名工作人員走了過來,一位高高的,胖胖的,圓臉平頭,是這裡的經理,另外一位是個女服務員。
女服務員率先說了話,“兩位,有什麼話好好說,怎麼能吵架呢,別吵了,有什麼話應該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談,來咖啡廳不就是圖個氛圍嘛,你們這一吵,其他顧客也煩,是不是?”
陳鬆瞥了女服務員一眼,“哼,我想怎麼吵就怎麼吵,你管的着嗎?”
女服務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堪起來,她看看身後的經理,又看看陳鬆,多少有些生氣,“如果想吵,你們去外面吵,在我們店裡吵,影響顧客的心情……”
還沒等女服務員把話說完,陳鬆就放下腿,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就在這吵了,你能把我怎麼着?信不信我把你們這個店給砸了?”
聽到這裡,女服務員嚇得臉色蒼白,不敢再接話了。她回頭看了下經理,經理給了她一個眼神,她沒再勸下去,轉身回了服務檯。
“陳鬆,你真是有病,你有火可以朝我發,跟人家咖啡廳裡的工作人員嚷什麼嚷。我總算看清楚了你的爲人,人品不是一般的差,太壞了你!”
“我就是壞,怎麼了?就姓王的那傢伙好,行了吧?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吧?你不是喜歡那混蛋嗎?喜歡好了,你愛怎麼着怎麼着。不過有句話我說在前頭,那傢伙當初破壞了我爸的投資計劃,讓我爸損失了一次賺錢的機會,雖然找人教訓了那小子,但事情還沒完,上次只被打成了骨折算他走運,下次恐怕就沒那麼走運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肖培半知半解地看着陳鬆。
“什麼意思你自己領會,還有你,肖培,別以爲你是高材生,又有一張清純的臉,就可以拿來當資本,有多少名校美女,最終還不是進了夜店,成了被人操的婊.子。”
陳鬆的話,就像是一把劍,直接刺穿了肖培的心臟。這話太傷人了,太侮辱人了,肖培聽完頓時火冒三丈,順手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子,撤掉蓋子之後,潑了陳鬆一臉,“陳鬆,你混蛋,你真不是個東西!”罵完之後,她就直接轉身離開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