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男人長得就是一副壞人相,其中摸他褲兜的那個男人戴着一頂破舊的太陽帽,一臉的紅疙瘩,像麻疹似的;另外一個男人的臉上則有一道長疤。兩人有個特性,看上去就不像什麼好鳥,都是賊眉鼠眼,年齡約莫在四十歲左右。
“不好意思。”那滿臉紅疙瘩的男人見王文一直瞪着他,又笑了下,然後快速地拉着另外那個同夥擠到了後面。
白琳琳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只是聽到有人衝王文道歉,就迷惑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有個人碰了我一下。”王文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注視着那兩個男人。“琳琳,咱們往往後擠了,就在這站着,直到快下車的時候再往後門方向擠。”
“爲什麼呀?”白琳琳更加迷惑了,她想公交車內這麼多人,要是不擠到後門附近的話,到時候下車就是個問題。加上中途總是上人,老站在這裡不被擠死也得被踩死。
“這車裡有小偷,就剛纔碰我的那個人,摸了下我的褲兜,我當時沒感覺出來。”
白琳琳一驚,“你確定?”
“我不能確定,但是我猜那兩個人應該是小偷,看他們的眼睛就能夠看出來。”
王文曾經親眼目睹過扒手偷錢的經過,那是在河南上學的時候,他在公交車上站着,抓着車上的扶手,當時太累了,他就把頭擔在胳膊上,無聊地看着手機。看着看着,他無意間看到一隻手急速地伸到了旁邊一位男乘客的褲兜內,然後夾出來一把錢。整個過程估計連一秒鐘都沒有,即便這樣,還是被他無意間給看到了。他簡直都不敢相信,那扒手的速度簡直太快了,兩根手指伸進去後接着就拿出來了。據說,小偷扒手在專業訓練的時候,主要訓練的就是兩根手指,即食指和中指,他們的手指要伸到滾燙的開水中,然後夾出開水中的溜溜球。溜溜球多圓多滑啊,而且還浸泡在滾燙的開水之中,要把小而圓的溜溜球用兩根手指在開水之中夾出來,過程可想而知。當然還有其他的訓練方法,比如在稻草人身上掛滿鈴鐺,讓小偷去解鈴鐺,而且不能夠發出任何的聲響等等……總之,專業的小偷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他們只偷錢,別的什麼都不要,什麼證件,錢包之類的都不要。所以,在公交車上遇到專業的小偷還是比較幸運的,要是遇到不專業的那種,專門以坑蒙拐騙偷爲主的人,那就十分倒黴了,偷了你的錢包,你的錢不但沒了,裡面的所有證件、銀行卡等之類的全都沒了
。
“暈,幸虧你提醒我。”白琳琳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包,並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包有沒有被人劃開的痕跡。
“不用看了,他沒偷你的,有我在,他們敢偷你的,我非讓他好看!”
“有老公就是好,你太強悍了,真男人!”白琳琳衝王文矯情一笑,然後繼續抱住王文,很知足的樣子。
公交車行駛得還算順利,中途並沒有怎麼堵車,只是一路上經過的紅綠燈太多了,不得不走走停停。王文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離上班時間還有不到十五分鐘,他粗略地算了下,離下車還有兩站地,兩站地最少需要五分鐘,下了車步行到公司所在的寫字樓需要兩分鐘,在電梯中需要耗掉兩三分鐘,餘下來排隊的時間也就只有五六分鐘了,但願這次不需要排隊等電梯,但願這次不會再撞上陸薇,不會再次上演當初的電梯銷魂事件。
王文雖然盤算得挺好,但是並不順利。快要下車的時候,他拉着白琳琳在洶涌的人羣中擠來擠去,好不容易擠到後門附近,他發現剛纔的那兩個男人正站在門口前站着,其中一人扶着車門口的一道把手,另外一個人則緊緊地貼着他的身子,有刻意遮擋他的意思。他起初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直到親眼看到那個戴太陽帽的男人偷錢的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個臉上有塊疤的人是故意掩人耳目的。
“會不會遲到哇?看來以後真不應該坐公交車,等了好幾趟,把時間都浪費了,趕緊買車吧。 ”白琳琳又督促了一句,她確實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天天這樣擠來擠去的,心情會好嘛,按照王文之前說的,上班的心情搞得跟上墳似的。
“應該不會,我算好了時間,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在九點之前趕到公司。”王文看到白琳琳有些緊張,就安慰道。
王文剛說完不出意外,結還是出意外了,他親眼看到了那個戴太陽帽滿臉紅疙瘩的男人偷了一個人的錢包。由於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兩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小偷,於是他就一直偷偷地注視着他們兩個人的一舉一動。起初他還以爲自己的判斷出現了錯誤,認爲那兩個男人和自己一樣,也是上班族,畢竟他們站在車門附近,做出一副準備下車的樣子。直到他親眼看到那戴太陽帽的男人的手伸向一位女士的挎包,用刀片快速地劃破了挎包,從裡面掏出一個白色的錢包後,才認定自己的直覺是準確的。
要是你在公交車上遇到這樣的事應該怎麼辦?袖手旁觀,全當什麼都沒看見,還是主動報警?報警有屁用,俗話說的好,警匪一家嘛
!昨天晚上王文就被警察罰了五千塊錢,到現在他都不怎麼相信警察了。王文沒有猶豫,趁那個戴太陽帽的男人還沒有把錢包裡的錢取出來,他就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胳膊。
儘管另外男人側擋在那戴太陽帽的人身邊,想掩人耳目,畢竟這樣做不容易讓人覺察,加上公交車上人又多又擠,乘客很難有所覺察。就算那位被偷包了的女士感覺到有人在碰她的包,她扭過頭來,看到的卻是另外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根本看不到偷她錢包的那個人。這一招簡直是太絕了,要不仔細觀察,真的很難看出來。由於王文從一開始就注意他們,尤其是他們的手,所以他再次目睹到了他們偷錢的過程。不過這次比上次精彩得多,至少那偷錢的傢伙出手速度很快,從劃破那女士的包到掏出錢包,也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
王文雖然看到了那扒手偷包的過程,也看到了被偷的是哪位女性,但當時那女士正站在門口,背對着他,他沒有看到那女士的面貌,只看到那女士的着裝挺時尚的,包也漂亮,一看就是值錢的貨色。或者正是因爲她的包太時尚漂亮了,以至於讓那兩個小偷給盯上了。其實他非常明白小偷爲什麼選擇在車門口扒竊,偷了之後乘客就直接下車了,他們則一直在車上,就算乘客發現自己的錢被偷了,也爲時已晚了。
“你幹什麼?”那戴太陽帽的男人緊張地看着王文,他分明感受到了王文抓他手的力度,很大,真的很大。
“你說我要幹什麼?”王文瞪了那男人一眼,說到這裡的時候,公交車突然停了下來,隨後車門就開了,很多人蜂擁而下,其中包括那位被偷包了的女士。“你偷人家的錢包就這麼心安理得嗎?趕緊把錢包還給她!”
“誰說我偷人家錢包了?”那個男人狡辯道。
王文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說的,我親眼看到你偷了,你把你前面那位女士的包給劃破了,取出了她的錢包。你敢說你手中的錢包不是你偷的?”
“當然不是,你看錯了吧,小兄弟!”
王文沒有再多解釋,一把就拉着那男人下了車,並快步追向那女士。
那男人不是省油的燈,被王文強行拉下車後,就瘋狂地想甩掉王文的手,可是他越甩王文的手攥的越緊,絲毫不鬆懈,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小夥子,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別多管閒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趕緊放開手!”他厲聲喝道,想嚇唬王文,讓王文知難而退。
“只要你把錢包還給那位女士,我自然會放開你。”王文說着,把目光投向白琳琳,衝白琳琳道:“琳琳,你快去叫住那位女士,就告訴她錢包被偷了,直接過來認領。”說完,他用手指了指那位女士的背影,示意讓白琳琳去喊住她。
白琳琳哪還顧得上那麼多,她看到王文和那個小偷拉扯到了一起,就擔心王文會惹事。她不希望王文惹事,本來都快遲到了,再多管閒事的話,肯定會遲到。“王文,我看算了吧,咱們都快遲到了,你就別管了,全當沒看見。”
“我讓你去叫住她,你沒聽見啊?”王文吼了白琳琳一句,他萬萬沒想到白琳琳會說出這樣的話。靠,老子的女人怎麼會如此盲目?和衆多人一樣,眼睛是被矇蔽的,不願承認現實呢?
白琳琳被王文的一句話吼住了,楞了幾秒鐘,才衝王文指的那位女士跑出去。
“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敢管我們的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另外那個臉上長疤的人來到了王文面前,怒視着王文,用脅迫的語氣說道。“你要是再多管閒事,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這事老子就管定了,只要是老子看得不順眼的事,就要管。今天遇到我,算你們倒黴,趕緊把錢包給我!”王文衝那人伸了伸手,想要過被偷的那個錢包。
“小子,別給你臉不要臉,我再說你一次,你要是再這樣,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快滾!”那戴太陽帽的人說完,不時扭頭看了眼周圍,發現周圍已經站滿了圍觀的人。“放開我,聽見沒有?”
“想讓我鬆手,容易,把錢包給我,我放你們兩個走。”王文的臉上表現出一副霸氣,他想這兩個小偷一點都不職業,職業的小偷會把錢偷了之後,把包再丟到車上,或者再放回到那女士的包內。然而,他們沒有,這也就意味着他們不但偷了那女士的錢包,而且連那女士錢包的所有證件也一併偷了,倘若裡面有身份證,信用卡之類的,那豈不是也能夠想辦法搞到錢?
“媽的,看來你真是不想活了,我弄死你!”臉上長疤的那個男人突然掏出了一把匕首,在王文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