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低沉女聲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只見一個穿着黑色拉絨衛衣,戴着兜帽,戴着墨鏡,戴着口罩身材袖珍的女生在萬衆矚目之下走了過來。
“易初在此!”
那個低沉的聲音再次傳出,全場議論紛紛。
我緊緊盯着那人,她的身材的確與易初非常相似,但是行爲跟我認識的易初不太相像,聲音是刻意壓低,口罩是爲了遮住臉,兜帽是遮住頭髮,墨鏡是爲了掩飾雙色瞳孔,這個人並不是易初,只是非常像罷了!
“莊楓,你剛纔想說什麼?”
這時,森重寬那一絲不苟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向那個女生投去狐疑的目光,雖然我看不清她墨鏡之下的眼神,但是我能感覺到她在向我表達一個意思:別擔心。
憑着直覺,我決定相信她。
“比賽可以繼續!”我對森重寬說道。
“現在我宣佈,話事人之爭的最後一場,易初對戰寇文君,現在開始!”
森重寬宣佈完之後走下戰臺,神秘女和寇文君走上戰臺,兩個人同樣戴着口罩,同樣不善地看着對方。
“你是誰?”
寇文君陰森地問道,好似他十分能篤定,這個人不是易初。
一般針鋒相對的兩人在開打前都會打一番嘴炮,寇文君也不例外。
唰!
但是,神秘女絲毫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化作一道魅影卷帶着一陣絕塵的風襲向寇文君……
“好快!”若溪驚訝一聲。
寇文君口罩之上那雙陰沉的眼睛左右顧盼,流露出冰冷的光芒。
唰!砰!
“嗚啊!!”
但是,下一瞬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一道黑影閃現間寇文君慘叫着飛出,自黑影攻擊之處,霧氣散出,遮擋了人的視線,以我和若溪的視力,才能夠看清裡面的情景。
“這!?”我突然驚出聲。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寇文君倒飛的過程中,一道黑影就這麼在他身後閃現,再次把寇文君擊飛!
唰!砰!
“嗚啊啊!!”
不可思議的事情纔剛剛開始,那道黑影再次閃現在寇文君倒退身子的後方,砰得一聲,寇文君的身子向斜方向飛去。
唰!砰!
“嗚啊啊啊!!”
黑影再次封鎖寇文君倒飛的軌跡,她的動作開始慢了下來,這一次我終於看清楚她的動作,只見黑影乾淨利落的一腳踢出,寇文君再次慘叫着向另一個方向飛去,然後黑影收腿,轉步,踏地,消失一氣呵成,只留下墜落中的汗水。
唰!砰!
“嗚啊啊啊啊!”
在其他人眼中,被水霧籠罩的戰臺之上,只有伴隨着啪啪啪啪的暴擊聲和嗚啊啊啊的慘叫聲傳出,顯得戰況非常慘烈。
但在我和若溪眼中,寇文君就如同一個沙包一樣飛來飛去,黑影在不同的方位閃現,雖然隨着體力的消耗她越來越慢,但仍舊如同配合默契的橄欖球隊……
但是誰都知道,不停發動攻擊的,是同一個人啊。
“若溪,連續把人踢飛,然後連續快速收招搶在對方落地之前後發先至追加攻擊,你可以做到嗎?”
我默默地問身邊同樣驚詫不已的若溪。
“狀態全開的狀態下,一次兩次可以,最多三次就開始後繼無力了,她其實也差不多,只不過她好似出於某種理由在強撐着,簡直如同一個泄憤的小女孩,這個寇文君以前的罪過她嗎?”
沉吟半晌後,若溪美眸中的震驚稍稍散去,轉而狐疑說道。
我盯着戰臺沉默不語,此女是誰?易初在哪?她爲什麼要幫我們?我的腦海中縈繞着這幾個問號。
唰!砰!
“嘎嘎啊……”
唰!砰!
“嘎嘎嘎嘎啊……”
唰!砰!
“……”
唰!砰!
“……”
漸漸地,寇文君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了,他已經成了一個血人,一條條血線交織在戰臺,就如同殘缺不全的紅色地毯。
唰!
最後一次,黑影閃現在已經在寇文君身後,喘着粗氣,伸出小手,將如同爛泥的寇文君頂住,然後拽下了他的口罩,一口碎牙和鮮血崩了出來……
突然!
寇文君睜開眼睛,從脖子上的十字架中抽出一把小刀刺向神秘女,事情太突然了,神秘女此刻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沒有來得及反應,我發現不好想用飛針救急也已經遲了,這時,我見神秘女的兜帽在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
唰!咣噹!
但是下一瞬,一道尖銳的破空聲一閃即逝,寇文君手中刀子落地,在他的手掌心是一個拇指粗的大洞,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太快了,快到痛覺都沒有跟上……
地面上一根用冰做成的簪子直直地沒入戰臺地面,只留下一小截尾巴露在外面冒着寒氣,幾秒種後,鮮血從寇文君手掌的空洞中溢出,他才發出悽入肝脾,哀感頑豔的慘叫聲……
但是他流出的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連帶着寇文君的掌心,都有一圈青色擴散開來,這是凍傷,很強的凍傷!直到嘶喊到筋疲力竭,寇文君撲通倒地,再也不省人事。
我和若溪兩人還處於深深的震撼之中,先不說這冰簪發射的時機把握之巧妙,光是用冰貫穿手掌外加地面的內勁,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用出,髮簪人的功力,恐怕……
“我就明擺了說吧,髮簪人的功力,怕是不在我爺爺之下,千鈞一髮之際用作暗器的,一般是貼身之物……冰簪,這種東西,很可能是個女人,恐怕還是個年輕女人……”
林若溪分析着,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神秘女的兜帽安靜了下來,身子有些虛脫,目光向着遠方望去,我順着她的目光投向遠方,卻沒看見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交戰說時緩慢,其實很快,快到不明所以的觀衆席,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誰能告訴我,剛纔發生了什麼?”
“是啊,平白無故的,爲什麼會出現霧氣?身上帶了什麼道具嗎?不過噼噼啪啪的音效好像在拍電影。”
“寇文君輸了?這也太雞把弱了吧!”
“喂喂!地上,那不是刀子嗎?這個女的是用武器才贏得?”
“什麼刀子,那分明是寇文君這個孫子脖子上的十字架掛飾啊,陰險狡詐的傢伙,區區一個轉校生,竟然破壞規矩,使用武器!”
“爲什麼劉譽川會推薦這樣的爛人!是怎麼想的!還是這個女的看着順眼,是楓林晚的易初是嗎?我記住了!”
“我知道易初玩匕首很厲害,沒想到她的空手格鬥技也如此了得,真是深藏不露!”
“莊楓!莊楓!楓林晚!楓林晚!易初!易初!易初!易初!易初!”
……
不明真相的羣衆們發出陣陣呼喊聲,而神秘女竟然穩了穩呼吸,趁亂離開,我急忙追了出去……
夜色中,她的身影有些狼狽,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你沒事吧!”我趕忙衝了上去。
“小……子不要過來!!”
突然,她低沉地嬌喝一聲,我的腳步驟然停住。
“閣下,是易初的朋友?”我試探性地問道。
“算……算是吧!”
這聲音帶着深深的疲憊,不知爲何還夾雜着一絲緊張。
“易初,現在身在何處?”我又問道。
“反……反正沒事就對了。”她接着說道。
“那……可否告知芳名,好教莊楓日後心中感懷?”
我按照習武之人的禮數給她作了一個揖。
“我……我叫,我叫曉夢!”
那神秘女也有些笨拙地作揖道,只是神色有些慌亂,聲音有些侷促。
“啊!原來是曉夢!敢問師承何人,可否告知名諱……”
我趁熱打鐵繼續追問道。
“家師名諱,不方便提及,小……莊楓道友,你……我先告辭了!”
曉夢神色越來越慌亂,說話也語無倫次,最後竟然亂慌而逃。
“曉夢……”
我想追上去,可是一陣寒霧卻突然籠罩了我,曉夢的身影突然變得虛無縹緲,最終如同鏡花水月一般消散。
“謝謝。”
在那之後,我由衷地感謝一聲,雖然事到如今,一個話事人的位置我並不怎麼在乎,但是這個曉夢爲了幫我,竟然不惜消耗到這個地步,看她的速度和攻擊力都在我之上,只是體力上好似有很大的缺陷,也是爆發型選手。
“人已經走了?”
這時,若溪的聲音出現在我身後。
“是的,還沒好好感謝呢,她好像有些靦腆。”
我有些無奈地笑道。
“這些東西你看看,是我在寇文君身上發現的!”
若溪面色凝重,先把一個耳麥,和一個口罩給了我,我赫然發現,這些口罩凸起的尖刺之中,竟然混雜着一個通訊器以及一個攝像頭。
“已經壞掉了,估計是被那個神秘女誤打誤撞打壞的!”
若溪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爲什麼,爲什麼寇文君要這麼做?
“對了,還有這個東西!”
突然,若溪又遞給我一物,正是寇文君用過的小刀,在銀白色的刀柄之上,被血漬凸顯的凹槽,呈現一個‘雯’字。
學生,通訊器,攝像頭,仇視的眼神,戰前的挑釁,雯!?
種種線索拼合在一起,我腦海中靈光一閃!
“是她!?”我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