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了一大堆,就把連升扶了起來,催促他睡覺去了。連升回到屋裡,就躺下睡着了,乾爹和那老太太又接着聊起來,乾爹問:
“大嬸子,你們家連升怎麼嘞?不就是個牲口病了嗎,怎麼這麼傷心啊?”
那老太太一嘆氣,說:“你們不知道啊,這個牲口,對咱老百姓有多重要,沒有了牲口啊,地裡的活就沒法子幹了。再說啊,我們家連升跟那隻老黃牛的感情,好的不得了,你們不知道,我們家連升和老黃牛在一起,不論是幹活,還是歇着的時候,經常有說有笑的,他們倆就跟兄弟倆似的,好像能對上話呢。”
說完,老太太也是呵呵一笑,又說:“那隻老黃牛任勞任怨跟了我們家這麼些年,可說是立下了大功了,你說老黃牛病成這樣,他能不傷心嗎?”
乾爹也笑着說:“是啊,是啊,換了誰都得難過一陣子。對了大嬸子,你們家連升打小就這麼能吃嗎?”
老太太一樂,說:“這倒不是,我記得好像他以前不是這麼能吃,也沒這麼能幹,這些年啊,他爹沒了,孩子也慢慢長大了,他總歸是懂事了,乾的活多,吃的慢慢也就多了。”
乾爹聽了,眉頭微微一皺,說:“呵呵,說的是啊,那你還記不記得連升是什麼時候開始懂事的?”
老太太想了想,說:“這可好些年了,有十五六年了吧,對了,我還記得那年我們村裡發生了一件大事呢。”
乾爹一聽,就來了精神了,問:“什麼大事啊,大嬸子?”
老太太隨即就說:“那一年啊,我們村裡突然颳了一場大風,那場大風出奇的大,還是黑風,十幾裡以內全是黑壓壓的一片,白天都跟晚上差不多,那時候正是晌午飯的時候,有的人還在地裡幹活,大風一下子就颳了起來,有的連牛都刮沒了,還有好些人也給刮的不知到哪去了,後來,人都在別的村的穀子垛裡找着了。也巧了,那天我們家連升也在地裡幹活,也讓大風給颳走了,後來你猜怎麼着?”
乾爹嘿嘿一笑,說:“我怎麼猜得出來呢?還是你說吧,大嬸子。”
老太太接着說:“那天啊,他跟我們家的老黃牛在一起,後來被風颳走後,村裡人誰都沒找着他,可是啊,那隻老黃牛卻把昏過去的連升給馱回家了,呵呵,你說這老黃牛算不算我們家連升的大恩人啊?”
說完,她又是一樂,乾爹也跟着一樂,心裡面卻覺着這事有蹊蹺,卻一時也說不出哪裡有問題,但乾爹的鼻子有時候比狗還靈,他既然嗅出了這其中有問題,就不會輕易地罷手。
乾爹忽然笑着說:“大嬸子,既然你們家的大黃牛病嘞,又這麼缺人手,我看我們就留下來幫幾天忙吧!”
那大嬸子一聽就趕緊說:“你們是過路的,怎麼能叫你們幫忙呢?不用,不用!”
乾爹緊接着說:“大嬸子見外了吧,既然家裡缺人手,我們就不能走嘞,這回就算你趕我們走,我們也不走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