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行,我就說說,說說啊。在我們村東頭東北角,有一戶人家,家裡頭就剩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她老伴姓韞,村裡人就都叫她韞奶奶。說來老太太可憐呀,早些年死了老伴,本來還有個閨女,可是聽人說參加革命去了,後來有人來報信說打仗死了,也過去好些年了。本來她是烈士家裡的,村裡該給管管,可是在鬧*****的時候,有人告她閨女在戰場上當過逃兵,死的不明白,村裡就沒有再管過。後來老太太年紀大了,眼花手拙,連衣服都不能自己縫了,再後來連飯都不能做了,你說一個老太太,這麼大年紀了,她怎麼活呀。我兒子是在外跑買賣的,家裡不缺錢,我就時常給老太太買點米麪,給她做做飯,洗洗衣裳。可是有一回出了件怪事,那天晚上,我去給老太太做飯,一進屋我就傻了,你們猜我看見什麼了?”
我們都瞪大眼睛,豎直了耳朵去聽,那媳婦婆婆嚥了口口水,說:
“我看見英子回來了!”她又停了下來好像不是很願意回憶,但是略一嘆氣,又接着說道:“英子是誰你們知道嗎?英子就是韞奶奶的親閨女啊。”
聽到這裡,連乾爹這種走南闖北的人臉上都是一驚,我就更害怕了,緊緊拽着乾爹的袖子,媳婦婆婆繼續講:
“當時我就嚇壞了,英子正在給她娘做飯,我都沒敢仔細看,就說給她洗的衣服洗好了,明天給她送過來,說完就要走,英子還扭過頭來,衝我笑呢,沒錯,絕對是韞小英。”
這時乾爹打岔問:“大嬸子,是不是英子壓根沒死,後來又回來嘞?”
“怎麼可能,你知道嗎,英子還和年輕的時候一個模樣,你說要是人的話,過了這麼多年怎麼還和年輕的時候一個模樣?還有,她不敢靠近我。當時我就明白她不是人,我光顧着害怕了,就小跑了出來,可是出來後就想,是不是英子在那邊知道她娘過得不好,上來看看她娘啊?我都走出院子了,又大着膽子回去,一進屋,英子正在喂她娘吃飯,我這次纔看清英子,她穿的不是咱們的衣裳,我就知道英子真是從那邊過來的。我壯着膽對英子說,英子啊,你不用擔心你娘,有我呢,我替你管你娘呢,我會讓她善終的,安心的去吧,別擔心了孩子,去你該去的地方吧。沒想到英子衝我笑笑,說,李嬸,不用了,我能去哪啊,這是我的家,除了這兒,我哪兒也不去,以後你不用這麼麻煩了,我會天天照顧我孃的。我聽完這話就嚇得魂都找不着了,我回來的時候是扶着牆,沿着牆根回來的,回來後我就大病一場,兒子還從外地趕回來,在家呆了半年。哎,到現在我都沒敢再去過韞奶奶那兒”。
聽完這些,我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看了看乾爹,乾爹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他緩緩地說:
“大嬸子,韞奶奶家裡頭有沒有啥招邪的東西,或是說她有啥特別離奇的習慣嘞?”
媳婦婆婆想了想,說:“倒沒怎麼注意過,唉,你別說,以前我記得老太太整天都抱着一個瓷罐,連晚上睡覺都抱着睡,她也沒讓給別人碰過,是不是就是那個瓷罐招邪了,是它把英子給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