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注意到我看見那張照片時,面色有點窘。
那是婉兒阿姨年輕時期的一張照片。
我當時的感覺是驚訝,白文軒辦公室怎麼會有我媽的照片呢?不是合照,也不是公司宣傳照,而是單人照,是生活照,而且是我媽年輕時期的一張照片!
那天回家後,我就在想恐怕我之前的猜測是極可能的,那就是我媽和白文軒的關係的確非同尋常,倆人曾經或許發生過什麼故事。
後來我想到了他的網名,想到了古龍的《陸小鳳》,想到了白雲城主和西門吹雪。
任何一個網名即使是隨便取的,也代表了一種潛意識裡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說,婉兒阿姨、我爸和白文軒之間,曾經是否有過故事?是否像古龍的《陸小鳳》裡描寫的那樣,
白雲城主和西門吹雪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同樣的神秘,又是同樣的孤獨;然而他們本質上的不同導致了他們二人最終道路的不同。與西門吹雪不同,白雲城主縱使有着孤芳自賞的清高,但他的人生軌跡脫離不了權勢;而西門吹雪卻自始至終都執着於自我的內心,無論是他傲然回答皇帝“卿本佳人,奈何作賊?”時那句令人回味的“勝就是王,敗就是賊。”
還是對西門吹雪那簡單而深刻的回答:“只須誠於劍,不須誠於人。”而且,葉孤城是古龍小說中惟—捲入政治事件的江湖人物,這一點是頗耐人尋味的。小說裡的人物,是否跟現實社會中的人物是相對照的呢?我不知道,僅僅是我的猜測與聯想!
白文軒請我坐下,叫秘書上了茶,茶是好茶,上等碧螺春。
兩個人,三杯茶,我意識到是否還有他人?
正在我這樣猜測的時候,白文軒笑看着我道:“顧陽,我今天給你引薦一個人!”
“什麼人?”我看着他,擱下手中的茶杯
“一個高人!”白文軒看着我道,“你目前急需這樣一個人!你雖然年輕熱血,有鬥志,有精力,有衝進,但地產業水很深,你需要一個這方面的軍師!”
我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說要給我找一個軍師?”
白文軒點點頭道:“沒錯!我答應過你媽,要幫助你。我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勢,你身邊的確需要一個軍師!”
“好呀!我的確感覺需要這樣一個人!”我看着白文軒笑了一下道,“高人何在?”
白文軒笑看着我,伸手示意我稍等,然後回頭朝裡間喊了一聲。
“諸先生”他道,“顧總已經來了。”
裡間的門打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看到此人,我眼前一亮,這人的長相和穿着也的確是個軍師的形象,年紀不大,卻蓄着山羊鬚,上身穿一件唐裝,額頭極寬,雙目炯炯。
他朝我微微笑着,信步走上前來。
白文軒站起身,替我們互相作了介紹。
“其實,你和你公司的情況我之前已經跟諸先生詳細講過了。”白文軒看着我道,有看着諸先生,替我介紹道,“諸先生是諸葛孔明的後人,早些年前,他就
已隱退,這次是我登門專程請他出山的,諸先生給我面子,答應出來幫你成就事業。”
諸先生擡手捋了一下山羊鬍須,輕輕一擺手,看着我微微一笑道:“哪裡,哪裡,我和文軒兄當年交情極深,如今他親自請我出來,我理應爲顧總效勞!”
三人客套一番後,再次落座。
接下來諸先生詳細分析濱海城的地產形勢。
一講就是半個鐘頭,太能講了!不過,他分析得的確頭頭是道,句句在理,有些思想很有獨到性和啓發性!
我很快就決定聘用此人,一個我身邊的確需要這樣一個人,我突然從廣告界跳到地產界,光憑一腔熱血是不夠的,地產界如今風起雲涌,變幻莫測,我需要一些極深刻的建議!另一個白文軒親自登門請此人出山,又是一片好意,就衝這個,我也應該領情!
關於聘請條件,當場大家的話題都沒涉及,我想我不瞭解這一塊,因爲軍師這個角色很獨特,我不知道按什麼級別給他年薪,我想還是通過白文軒來做這件事好了。白文軒跟諸先生談好後,把結果告訴我,我照辦即可。
本來以爲有了個軍師,我就會如虎添翼了。誰知我剛離開阿波羅基金沒出幾個小時就出了事。
從阿波羅基金動身迴天地房產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我和曦兒約了共進晚餐,她下班後會在我公司門口等我,我已經遲到了。
可路上偏偏還堵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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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發生在我駕車行駛到距公司不到五分鐘車程的時候,街道前方似乎是出了交通事故,車子全堵塞在這條狹窄的街道上。
曦兒的手機無人接聽,我撥了好幾個電話都是這樣,我在想她是不是出門忘了帶手機了。
我又等了一刻鐘的樣子,交通依然沒有得到疏通,跟曦兒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
我只好把車倒回去,拐進旁邊的巷道,也可以按時回到公司,只是需要繞一個小彎兒。
越野車行駛在巷道深處時,前方地面躺着一隻受傷的小獅子犬,可能腳被車輪碾傷了,趴伏路中央瑟瑟發抖。
遠處突然傳來轟鳴的跑車聲響,我擡頭一看,巷道那頭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疾馳了過來。
我定睛一看,從車牌號碼上確定就是曦兒。
估計她在我公司門口等得不耐煩了,想到阿波羅基金去找我,上午她離開時我告訴她我下午會去阿波羅基金。
可能看到街道上堵車,所以她也選擇了這條巷道。
曦兒朝我按喇叭打招呼,我也按了兩下喇叭,表示我已經看見她了。
然後我們倆的車都面對面停在了這條巷道里,中間只擱着那隻受傷的獅子狗,看得出來它的腳還在流血。
這個時候,致命的危險已經離我很近了!
我推門下車,想把它送到寵物醫院去,或者挪到街邊……
曦兒也推門走下車來。
“送它去醫院吧!它看起來好可憐呢!”曦兒看着那條獅子狗說。
我走到路中央,走到那條白色獅子狗旁邊道:“行,我們救它
一命吧!”
我這句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了危險!
曦兒失聲尖叫的聲音突兀而起,直刺我的耳膜!
我擡頭愕然看去……
就在這一瞬間,一隻大花盆從空墜落,擦着我前額的頭髮,砸了下來,“咚”地一聲巨響,恰好砸在了那隻獅子狗的腦袋上!
花盆碎了,白色獅子狗那隻小腦袋扁了下去,鮮血從七竅流出……
我驚得坐倒在地上……
曦兒愣過神來,竄上前拉住我急聲問:“你沒事吧?陽陽!”
因爲恐懼,她的嗓音有些發抖
“沒事……”我喉嚨裡咕噥了一聲。
倆人都盯着那隻碎裂的大花盆,然後都養兔看樓上,這是一棟七層高的居民樓,天台上沒有圍欄。
“危險!”她緊緊拉住我說,“快回車裡去!”
我站起身,盯着她道:“你看見什麼了沒?”
“我不確定,”她花容失色地看着我說,“我只看見天台上有個人影閃了一下……”
“長什麼樣?”我盯着她道。
她說:“我沒看清……只看見是個男人……”
“你先上車!”我拉着曦兒的手,把她推到車門前,塞到車裡,盯着她道,“不要出來!我上去看下!”
說着我轉身奔進單元口。
“小心點啊!”曦兒在我身後喊道。
我沒等電梯,一口爬樓梯上到了七層,通往天台的大鐵門是打開的,我衝到天台上……
天台上空無一人……
圍着天台又找了兩圈,沒找見人影,我這才轉身衝出了鐵門,樓道里靜悄悄的,沒有看見可疑人員,甚至沒遇到一個這樓上的居民,家家戶戶的房門都是緊閉的!
我乘電梯來到樓下。
我奔到車門,問曦兒道:“看見有人出來沒?”
“沒有……”曦兒搖頭說,“只看見剛纔有倆人進去了,不過像是下班回家的人……”
奇怪了!
我盯着她道:“你剛纔的確看見天台上有人?”
“我不確定……”曦兒憂慮地看着我說,“我剛纔腦子裡一片空白,也不確定我看見的人影是在天台上,還是在某個居民樓的窗前……”
“我在天台上沒看見什麼人……”我捏着鼻子看着她道,“會不會哪家樓房裡的居民不小心把花盆弄下來了……”
曦兒看着我說:“有那麼不小心的居民麼?他們不知道這樣會砸死人的麼?”
“高空墜物砸死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我看着她道,“以前新聞上報道過一個出租車司機在行駛中被高空墜物砸死砸傷的……”
曦兒搖頭,看着我說:“我不相信這是無意的!”
她把目光投向車前方地面上早已死去的獅子狗,又說:“這隻獅子狗,這下班高峰期,這一切都顯示,這不是偶然事件……”
“你是說有人預謀要害我?”我盯着她道。
曦兒打斷我的話說:“趕緊上車!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快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