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了一聲,目光看着斜上四十五度角道:“誰知道那隻傻鳥是不是被劉董的槍聲震下來的,或者是想掉下裝死,結果不幸被咱們的獵犬咬了個正着!”
“哼!你侮辱我的槍法!”夕兒佯裝生氣,掉轉身,要走。
她作出小女孩般的神態,雖然只佯裝,但也十分可愛。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舔着臉皮笑道:“別、別生氣,其實那隻小鳥是在故意跌下來的過程中被你一子彈擊中了——你想啊!你能打中急遽下墜的目標,那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啊!”
夕兒驀地轉過身來,撅嘴說:“看在你會說話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接着她揚臉看着我說,“你這麼會說話,一定騙了很多女孩子吧?”
我一愣,旋即訕笑道:“這是什麼邏輯?會說話就一定要去騙女孩子?會說話可以去做很多別的有意義的事情啊!”
“女人的第六感邏輯!”她說。
“那就是沒有邏輯!”我笑道。
“你欺負女性!”她哼聲說。
我睜大眼睛看着她道:“你這又是什麼邏輯啊?天啊!”
她咯咯咯地笑了。
“這是因果邏輯,”她笑看着我說,“還有,顧先生,你打算準備什麼時候放開我的手?”
我這才意識到我還緊握着她的小手呢,我灰溜溜地縮回手,傻呵呵地笑着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她笑着瞟我一眼說:“反正,即使你抓了我的手,你也會認爲我佔了你的便宜了對不對?”
我驀地想起來的車上,我們所展開的那場關於“男人與女人”、“摸與被摸”的辯論賽,沒想到她到現在還記得!
“愣什麼,走啦,”她笑着瞟我一眼,爾後陡然一轉身,奔了出去,“我們要去河邊安營紮寨,然後燒烤野味了。”
“你先別說這個,”我笑着緊隨其後,“你一說我就要流口水了。”
“放心,沒你的份,”她頭也不回地說,“今天的規定就是,各人只能烤自己打下來的野味吃,多勞者多吃,少勞少吃,不勞者餓肚子!”
“啊!”我猛地頓住腳步,看着她的倩影,慘叫一聲。
她回眸朝我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丟一句“傻樣”,就徑自大步向河邊走去了。
黑龍河實際上是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水,清冽的溪水衝擊着潔淨的岩石,水花四濺,發出叮咚叮咚地清脆聲響,在幽靜的山谷裡裊繞迴旋。
據導遊介紹說黑龍河上游有個黑龍潭,之所以叫黑龍河,源自於一個美麗的神話故事。
這一行人除了我沒什麼戶外活動經驗之外,大家似乎都是行家裡手,連夕兒都比我強多了!大家忙着安營紮寨。
導遊從河邊撿來了許多枯樹枝,很快就在河邊燃起了篝火。並往篝火上的一隻鐵皮罐里加水。
劉知遠朝在樹上拴馬的保鏢笑道:“雷子,想辦法去河邊弄幾條魚上來,有飛禽,有走獸,再來點游魚,那就算得
上是野味的滿漢全席啦!”
雷子笑着應道:“好嘞!劉董,這事全權交給我辦吧!”
夕兒在給防潮墊充氣。我在邊上幫她的忙,看着她熟練的姿勢,我笑說:“林小姐,你很能幹嘛!不愧是我的勤勞而勇敢的海螺姑娘哈!”
她繼續着手裡的活,笑着回我一句說:“必須的。”
“你以前經常野營麼?”我道。
“有幾次。”她說。
“幾次就能熟能生巧了?林小姐也太有天賦了吧。”我看着她笑道。
她垂下眼瞼,專注地做着事兒,夕陽的餘暉投落在她秀髮和臉蛋上,格外的美麗動人。
“那是的,”她笑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呢。”
給防潮墊充好氣兒,她直起身,朝我眨眨眼睛說:“顧先生,今晚你沒野味吃,你打算吃什麼呢?”
“我想逮幾隻老鼠烤着吃,填飽肚子算了。”我笑看着她道。
她雙手抱臂,笑看着我說:“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或許可以支援一個番茄醬給你。”
“那你別羨慕我,”我朝她挑挑下頜說,“我待會整個素菜,整些可以生食的樹葉什麼,撒上番茄醬。那個美味啊,到時候你可別流口水呀!”
“切,我不給你番茄醬了。讓你直接吃樹葉子去。”
“你夠狠!”
“喏,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現在跟雷子去河裡摸魚。摸到算你的,一會我們烤野雞野兔吃時,你至少還有烤魚吃。”
“好主意。”我說。
“走,那我們去摸魚!”
說着我們奔到河邊,雷子正在河裡忙得風生水起,他把匕首綁在樹杆子的頭上,權當作魚叉,溪水不深,水又清澈,不一會兒雷子就叉到了兩條草魚。
我和夕兒效仿雷子的辦法,開始了捕魚行動,可是忙活了半天,攪和了一條消息。也沒能插到一條魚,那魚像是戲弄我們似的,在我們腳下跟我們對視着,等我們一揚手中的魚叉,它們一擺尾巴就溜走了!
最後我們也沒能插到幾條像樣的魚,我在想被我插中的那幾條魚,想必也跟我們一樣,都是笨頭笨腦的呆瓜!我和林曦兒也不介意,插不到魚,我們打起了水仗,衣褲打溼了,臉打溼了,連頭髮都打溼了,我們都不介意,互相潑着水,嬉笑着,打鬧着。
我想居住在這小溪裡的各色魚兒,以及各種生物們,一定是恨透了我們,因爲我們這些外來者入侵了它們的家園,還攪得它們的世界大亂。
結果是我們渾身半溼的拎着那幾條呆瓜魚走回到營地,頭髮溼漉漉的,但是,我們的確很開心。久居在鋼筋混凝土的城市裡,在每日快節奏高速運動裡,我們很久沒有呼吸到野外的空氣,很就沒有體驗到這種在大自然裡撒野的快樂了,遠離喧囂的城市,任着性子無憂無慮的時光。
我們不得不開始佩服雷子,看來他是老手了,連小魚都能一插即中。想來也是,劉知遠那麼喜歡打獵,經常進山打獵,
他這個保鏢還不得隨時隨地跟着,身兼臨時烹飪師的職責呀!
後來我才意識到,我和夕兒忽視了一個最基礎卻很重要的物理學知識,那就是因爲水的折射,我們看到水中的魚,以及魚的參考物,那些岩石,它們離水面的實際距離,都要比我肉眼所判斷的距離要差許多,興許這就是我們沒有雷子那麼老道的緣故吧!
野外宴席馬上就開始了,那個長得像大西北漢子的男導遊,果然是行家裡手,很快就用雷子插到的魚燉了一鐵皮罐噴噴的魚湯,然後忙碌着燒烤,烤了一些野雞、兩隻野兔,剩下的魚兒也都弄了燒烤,很快就有烤肉的香氣從篝火上嫋嫋繞繞地,隨着夜風飄向我們的鼻翼。
大家都饞得匝巴着嘴巴,從包包裡掏出麪包、火腿、罐頭等,還有黃瓜、西紅柿等菜類水果。雷子從包裡掏出兩瓶二鍋頭,使得這頓晚宴顯得更加豐盛,更加讓人期待。
劉知遠坐在最中間,他左邊是鍾楚南,右邊是葉青雲。林夕兒坐在葉青雲旁邊,我坐在林夕兒旁邊,導遊還在忙着燒烤,雷子正在找酒杯爲大家倒酒。
夜幕已經完全拉上了,月亮爬上來了,星星們從深藍色的天穹裡閃現出來。
山裡的夜格外靜謐,如果大家都不說話,那麼就只剩下山林裡的生物們所發出的鳴叫聲,以及篝火畢剝畢剝的聲響。
偶有一隻灌,或者老鼠窸窸窣窣地從不遠處的草地上飛快地溜過去。
我在想,這麼獨特的山中之夜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故事發生呢?
我用一支樹幹插着一條草魚,伸到篝火上烤,時不時翻動兩下。
夕兒轉過臉來看着我,呡脣輕輕一笑。
“顧先生,”她說,“好好烤,用心烤,一定要烤熟了再吃。還有,我插的那兩條都送給你了,你今晚就來個全魚宴吧!”
我轉臉看着她,瞪大眼睛道:“林小姐,你是不是一定要趕盡殺絕?”
她掩嘴咯咯咯地笑了。
她忍住笑說:“顧先生,這話從何說起,我讓你多吃魚,怎麼能叫趕盡殺絕呢?”
我義憤填涌地瞪着她。
“你看看,”我伸手指着篝火上已被烤得焦黃噴香的野兔、野雞,“這麼難得的美味,你不讓我吃,只允許我吃這幾條呆瓜魚,你不如殺了我呢!”我眼巴巴地看着那誘人的烤野味,忍不住嚥了兩下口水。
她看着我,更加忍不住地哧哧哧地笑着。
我翻動了一下手中的烤魚,繼續抗議道:“你忍心讓我只吃魚?你忍心讓我看着你們喝着二鍋頭、吃着烤得焦黃噴香的野兔肉?還有那麼鮮美的魚湯!”
“我不忍心的。”她看着我說,擡手攏了一下頭髮。
“就是嘛,”我笑看着她,嘿嘿一笑道,“我就說你沒那麼狠心嘛!”
她看着我說:“我會分給你一些麪包的!你吃着烤魚,就着麪包和礦泉水也不賴呀!”
見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她忍不住又咯咯咯地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