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方便?”夕兒說。
我道:“你老爸在家。”
“陽陽,你那麼怕我老爸嗎?”夕兒說。
我噴出一口煙霧,笑笑道:“也不是怕,反正感覺在你老爸面前,我渾身有些不自在。”
“爲什麼會不自在?”夕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道:“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你覺得欺負了他女兒,所以你心虛?”夕兒在手機那頭笑說。
我道:“我欺負誰了?一般都是別人欺負我呢!”
“你欺負我了!”夕兒說。
我道:“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你欺負我已經很久了!”夕兒說。
我笑笑道:“我怎麼不覺得?”
還說我欺負她,昨晚對我威逼利誘,讓我活吞章魚,害我做了那個章魚的惡夢!
“那是因爲你習慣了。”夕兒說。
我道:“我終於搞明白了,你一大早上打電話給我,就是來找我茬的!”
“因爲你是超級大壞蛋!”夕兒在手機那頭恨恨地說。
我道:“好吧!我掛電話了!”
“你要忙了麼?”夕兒說。
我道:“對!我出去辦點事情!”
“什麼事?”夕兒說。
我噴出一口煙霧道:“我看到街邊有個下水道沒井蓋子。”
“然後呢?”夕兒說。
我道:“我準備從樹上折一些帶葉的樹枝,把那些樹枝蓋在井口上。”
“你要學雷鋒?”夕兒說。
我訕訕笑道:“然後我再把雪均勻地撒在樹枝樹葉上。”
“做什麼?”夕兒在手機那頭問我。
我道:“然後我就躲在街邊,手裡拿着秒錶,計算一分鐘之內,將會有多少人掉下陷阱?”
“噯!這招也太損了點兒吧!”夕兒在手機那頭“撲哧”一笑說。
我道:“你不是老說我是超級大壞蛋麼?那我就真要變成大壞蛋了!”
“你要幹那種壞事!會有人在雪地上畫圈圈詛咒你的!”夕兒在手機那頭笑說。
我道:“要是詛咒靈驗的話,我恐怕會天天在地上畫圈圈了!”
我一天畫三次圈圈,跟吃飯一樣準時,每畫一個圈圈,我就詛咒肖德龍一次!我會詛咒他見了泳裝美女硬不起來,我會詛咒他見正裝女人硬得下不去,我會詛咒他生孩子帶三個把兒,讓他丫的一天到晚換尿布去!
最終我還是決定去“玫瑰莊園”,言而無信不知其可,尤其對於女人,絕對要信守承諾!
我先是去了市區那家料理店取我的座駕,然後駕車去的“玫瑰莊園”;
就像我想不到今天會下大雪一樣,我永遠也想不到,我這趟“玫瑰莊園”之行,會遇到什麼出乎我預料的事!
如果我早知如此,我這天就不會選擇去“玫瑰莊園”了。但是,無論我選擇去還是選擇不去,結果未必會不同!
因爲有些事情,該發生的時候,就會發生,不會隨個人意願而轉變,不會提前,也不會推遲,在那一天恰好就會到來!
見到林嘯天,這是我已經預見了的。見到歐陽澤,稍稍出乎了我的預料。
歐陽澤可真是林家府上的常客啊!似乎我每次去“玫瑰莊園”,都能看見他的存在似的。
林嘯天見了我,表情很冷漠,不是一般的冷漠!比他從前任何一次見到我都要冷漠!
我原以爲這次我幫助林家化解了“黃金海岸”的危機,會使得他對我的態度會和藹一些,誰知他對我的態度比以前更冷漠了!
彷彿我之前不是在化解“黃金海岸”的危機,而是在做了跟肖德龍一樣的事情詆譭“黃金海岸”!
沒錯!我就是這種感覺!
歐陽澤也不待見我,彷彿我就是一場瘟疫,他對我表現出來的是一種極度的厭惡與憤懣!這種厭惡與憤懣不是通過他的言語傳達給我的,而是通過他的表情,尤其是他的眼神!
林嘯天也一樣,並沒有口頭表達他們對我的不歡迎,也是用表情和眼神表達的這一切情緒!
坦白說,林嘯天和歐陽澤對我的態度令我很尷尬,如坐鍼氈!
幸好夕兒在邊上打圓場。
我在想或許對面的倆個男人也正是礙於夕兒在場,纔沒好直接口頭表達他們對我的不歡迎!
而夕兒似乎對她父親和歐陽澤的態度視而不見,而且,當着對面那一老一少倆男人的面,故意對我表現出過分的親密感,無論口頭還是表情,再加上眼神!
最後我實在熬不住了,我站起身對夕兒笑笑道:“我想出去看看‘玫瑰莊園’的雪景。”
“我陪你去吧!陽陽。”夕兒馬上跟着站起身,走過來拉我的手。
我的手觸電般地閃開了,我一擡頭,邊迎上對面那倆男人的目光,刀鋒一般!
夕兒到底怎麼想的?在這種場合,她竟然要牽我的手?
剛走到會客廳門口,就聽到林嘯天在身後開口了。
“顧陽!”他冷聲道,“一會來我樓上的小會客廳,我有要事要跟你談!”
我頓住腳步,回頭朝他欠欠身道:“好的!林董!”
走出了林嘯天的會客廳,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走到“玫瑰城堡”的大廳門外的臺階上,我頓住腳步,扭頭看着夕兒。
“怎麼啦?”夕兒笑看着我說,跟沒事人一樣。
我道:“我怎麼感覺今天的氣氛怪怪的?”
夕兒俯首,擡手將額前的一綹秀髮攏到耳後。
她說:“是你多想了吧……”
我擡手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怎麼感覺你今天也怪怪的?”
“有麼?”夕兒看着我眨眨眼睛說,“可能是我今天戴了這頂韓式針織絨線帽了吧?”
說着她還擡手扶了扶絨線帽的前沿。
我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是說你的穿戴,我是說你的表現!”
“我表現怎麼了?”夕兒仰臉看着我說。
我用力搔了一下鼻樑,搖搖頭道:“沒什麼……”
事實上,我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走吧!我們去打雪仗吧!一定會很有意思呢!”夕兒朝我擠擠眼睛笑說。
我怎麼愈發覺得她今天很有些沒皮沒臉的感覺呢?
我們踩着積雪“咔嚓咔嚓”地往前走,夕兒又伸手過來抓我的手,我還是用掏煙的動作躲
避開了。
一直往前走,拐過一道龍爪槐連接成的屏障,快走到湖邊的時候,夕兒再次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而且沒有預兆,我躲閃不及,我的手被她用力抓住了!
夕兒頓住腳步,仰臉看着我笑說:“陽陽,你今天沒刮鬍茬子呢!”
我道:“我一向怕冷,冬天氣溫又這麼低,我得想盡一切辦法保暖!”
“包括蓄鬍須麼?”夕兒仰臉笑看着我說。
我道:“毛髮的一個很重要的作用就是保暖。知道非洲人的頭髮爲什麼粗而且自然捲麼?”
“爲什麼?”夕兒笑問。
我道:“這是爲了防止紫外線灼傷以及利於散熱。那是自然選擇的結果。我蓄鬍須保暖也是順應自然!懂不?”
夕兒笑着點頭說:“我懂!你今天看起來好帥呢!”
我笑笑道:“那可能是因爲我戴了圍巾和絨線帽的緣故吧?”
我今天戴了一條淺咖啡色的圍巾,和一隻淺咖啡色的絨線帽。
“圍巾和帽子看起來像纔買的,你自己挑的麼?”夕兒看着我眨眨眼睛說。
我笑笑道:“我自己哪會挑東西。這都是敏兒給我買回來的。”
夕兒輕輕“喔”了一聲說:“我也該給你買一套。”
我道:“我已經有了。”
“你可以換着戴。”夕兒仰臉朝我呡脣一笑說。
我道:“以前沒戴圍巾和帽子的習慣,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好看呢!非常好看!非常可愛!”夕兒笑看着我說。
我道:“你就使勁說反話吧!”
“是心裡話!你在我眼裡,始終都是最英俊的男人!”夕兒仰臉看着我,眉目含情。
她鼻子裡呼出的氣息帶着很明顯的白霧……
我笑笑道:“好吧!暫且相信你了!”
“陽陽,”夕兒朝我俏皮一笑說,“可以讓我摸一下你的鬍鬚麼?”
我看着她道:“你摸自己的頭髮不是一樣的!”
“女人的頭髮和男人的鬍鬚能一樣麼?”夕兒看着我反問說。
我道:“都屬於毛髮嘛!”
還沒等我說完,夕兒的手已經伸向我的下頜了。
她一邊感受一邊笑說:“很扎手呢!”
“廢話!”我道,“昨晚剛長出來的,能不扎手麼?”
夕兒看着我壞壞一笑,捏住一根山羊鬚扯了一下!
我哎喲一聲,朝她怒目向上!
夕兒嚇得跑開了。
她腳上的雪地靴咔嚓咔嚓踩着地上的積雪,嘴裡咯咯咯地直笑。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雪野上的夕兒可真美啊!
她今天穿一件粉色的長款毛線衣,下身是緊身牛仔褲,戴着白色的圍脖,和同色的韓版針織絨線帽。
雪野上奔跑的她,宛如一個溫暖的詞,那個詞就叫做“美好”!
我不由地朝她追了上去。
夕兒向湖邊跑去。
“你追我呀!追我呀!在雪地上你是追不上我的!”夕兒邊跑邊回頭挑釁我
我道:“莫非你前世是兔子!”
夕兒笑說:“沒錯!我前世是兔子精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