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說:“我姐要跟我看‘臥談會’!”
我摸了下鼻子,壞笑道:“倆女人開‘臥談會’通常會選擇什麼主題?”
曦兒說:“不管選什麼主題,你都在主題之外!”
我剛想回敬她一句, 夕兒走過來對我說:“陪我去散散步好麼?陽陽。”
我道:“好啊!十分樂意!我們走吧,去上次那片小樹林!”
我這話是說給曦兒聽的!但她貌似沒什麼大的反應,而是挽着丹尼爾的手臂,有說有笑地向停車場走去。
我跟夕兒來到上次那片小樹林散步,此刻已經是夜裡八點了。
雖然是小樹林裡,但燈光設施非常,有些歐式的路燈,還地燈輔助照射,玫瑰城堡前方上空十幾米高的燈塔上的燈照範圍也能延伸到這片小樹林。
秋月很美,真地很美,美得宛如身邊的佳人。
我和夕兒徜徉在樹林中的小徑上,沒怎麼說話,彼此都靜聽着樹林裡各種秋蟲譜成的美妙交響樂。
最後我們在上次坐過的鞦韆椅上坐下來,這鞦韆椅位於一顆老槐樹的陰影中,遮住了來自各個方向的大部分光線,略顯幽暗,只能看清對方的臉型,看不清對方的五官。
我們一邊仰頭看着夜空,一邊輕輕晃着鞦韆椅……
“陽陽,”夕兒轉臉看着我,輕聲說,“你覺得這世上什麼東西可以成爲永恆?”
幽暗的光線,我只看見她明亮的雙眸在靈動。
我轉臉看着她,摸了摸鼻子,笑笑道:“除了天和地,這世上本無永恆的事物!”
“那麼,愛情呢?”夕兒看着我問,語氣有些天真。
我仰望着夜空,沒有說話。
“那你現在不相信愛情了麼?”夕兒看着我說,明眸閃爍
我道:“我不知道……”
我認爲一個人的愛情觀是天生具備的,這跟他的情感史休慼相關!
我愛過三個女人,柳青、夕兒和曦兒,柳青已經成爲記憶,她是過去式了。夕兒也已成爲過去式,但我們的關係應該算是那種比戀人少一點,比朋友多一點的那種微妙情感。唯有曦兒還是現在進行時,可她卻在莫名其妙地傷害我的心。
我感覺她離我越來越遠,就像一艘遠航的輪船,逐漸向遠方駛去,快要接近我視線無法觸及的地平線了。她就像一隻風箏,我已經失去了掌控它的繩線,她漸漸淡出了我的視野。
“你覺得愛情裡最重要的品質是什麼?”夕兒看着我說。
我摸出一支萬寶路點上,低頭想了想,然後擡頭看着她道:“我覺得信任最重要!真正的愛情就是彼此絕對地信任!在你覺得對方可信之前,你依然會選擇信任對方。我覺得信任是愛情最重要的品質。但是信任就像一張紙,皺了,即使撫平,也恢復不了原樣了!”
夕兒俯首,擡手攏了一下耳畔的髮絲,她的身子隨着鞦韆椅輕輕搖晃着,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
倆人之間有片刻的沉默。
“陽陽,我不知道曦兒遇到了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她爲何執意要離開你身邊,可是,”夕兒仰臉看着我說,“她的態度似乎很堅定……”
我低頭抽菸,沒有言語。
夕兒又看着我說:“陽陽,我知道你一直在試圖讓曦兒回心轉意,可讓一個離開的人回心轉意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尤其是曦兒,她要麼不做決定,一旦做決定,就不會再更改。在這一點上,我妹的性格完全遺傳自我爸……”
我噴出一口煙霧,仰望着夜空,嘆聲道:“我懂。”
夜空幽暗,星月不見,月亮已經隱入堆積在一起的褐色的雲層。
看來明天並不是一個晴朗的天氣!
夕兒看着我說:“你怎麼打算的?陽陽……”
“我不知道……”我低頭嘆聲道。
夕兒說:“看得出來,丹尼爾在追求曦兒。”
我點頭道:“我知道。”
夕兒說:“夕兒似乎對丹尼爾也有好感。”
我道:“我知道。”
倆人再次陷入沉默,一陣秋夜的風,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夕兒本能地縮肩,雙手抱臂……
我道:“冷麼?”
夕兒說:“有點兒。”
我道:“那我們回房間去吧?”說着我脫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她肩上。
夕兒沒有拒絕,似乎享受我這種很紳士般地關懷。
我們起身,沿着樹林中的小徑慢慢往回走……
我嘆了一聲道:“冬天快來了。”
“你不喜歡冬天麼?陽陽。”夕兒轉臉看我。
我道:“我沒說不喜歡冬天呀。”
“可你一說冬天就嘆氣呢?”夕兒看着我笑笑說。
我道:“唉!其實我最近老嘆氣,也不知道爲什麼?”
“看!你又嘆氣了!”夕兒仰臉看着我,擠擠眼睛說。
我笑笑道:“恩!一個年輕人老嘆氣不是什麼值得光榮的事情,畢竟我不是才子,不是濟慈,嘆一口氣,就能急筆寫出一篇美妙的詩歌來。”
“陽陽,其實你很有才,只是還沒遇到合適的機遇。”夕兒看着我說,神態很認真。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或許。在麗人服飾我遇到太多事業之外的羈絆了,在事業上沒有像樣的機會放手一搏。”
“我知道,”夕兒眼眸閃爍地看着我說,“但是,思美可以爲你提供一個大大的舞臺,我相信你可以利用這個平臺,幹出一番大事業!”
我頓住腳步,看住她的眼睛說:“夕兒,謝謝你給我的機會。”
夕兒擡臉看着我說:“陽陽,我相信不久的將來,我會以你爲豪的!”
我笑笑道:“讓機會從眼皮子底下溜走,是我的恥辱!”
夕兒看着我,滿意地笑了。
一種夜風拂過,她情不自禁地抱緊了雙臂,輕輕地說了一句:“冬天真的要來了。”
我笑笑道:“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麼?”
夕兒應道:“冬天也是個美麗的季節。尤其是下雪的時候,莊園裡的湖會結厚厚的冰層,是一座露天的溜冰場!”
我笑笑道:“你會溜冰麼?夕兒。”
夕兒點頭說:“會。是曦兒教我的。”
我道:“我就不會。在冰上滑行
是什麼感覺?刺激麼?”
曦兒朝我呡脣一笑說:“不是刺激,是飛翔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好,自由自在,感覺自己像小鳥一樣在飛翔。”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是麼?這麼神奇?”
夕兒點頭說:“嗯!下雪的時候你來莊園,我教你溜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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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鼻子笑道:“好啊!何樂而不爲呢?”
夕兒笑說:“那你可別怨屁股疼,我學溜冰的時摔了很多次,每次都摔屁股,又痛又氣呢!”說着夕兒有些忍俊不禁,大概腦海裡想起了自己摔倒的滑稽情景了。
我道:“有大美女在身邊,哪怕是摔了個狗啃泥,我也會以很瀟灑優雅的姿勢爬起來,甩甩頭髮,裝作我是故意摔倒的。”
夕兒掩嘴“撲哧”一聲被我的話逗笑了。
“那咱們一言爲定?”夕兒仰臉看着我說。
我看着她道:“什麼?”
“下第一場雪的時,你來‘玫瑰莊園’陪我玩兒呀!”夕兒看着我說。
我道:“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小孩子了。”
夕兒不以爲意,笑笑說:“那要看在什麼人面前了……”
見我盯着她看,她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我道:“在我面前,你就願意變成小孩了?”
夕兒俯首,擡手輕輕攏了一下耳畔的髮絲……
她低頭看着腳下的鵝卵石小路,輕聲說:“我可沒這麼說……”
我呵呵一笑,沒說什麼。
“咱們拉鉤吧!”夕兒擡臉笑看着我說。
我道:“拉鉤做什麼?”
“這是約定啊!拉鉤就是承諾要兌現我們的約定!”夕兒看着我說。
我呵呵一笑道:“拉鉤就拉鉤!我怕誰!”
拉完鉤,我們繼續往前走,夕兒有些調皮地踩着小徑邊上豎起的小小磚頭上,張開雙臂以維持身體平衡,慢慢向前走去……
我也學她的樣子,走到小徑這邊豎起的磚頭上,張開雙臂,慢慢往前走……
“看我們誰走得遠?”夕兒笑說,低頭看着腳下豎起的磚石。
我道:“行!看誰的小腦發育不健全?”
小徑邊上砌有窄窄的邊沿,略高於路平面,一般僅爲一塊磚頭側面的寬度。這遊戲有點類似於走火車軌道,比的是個人的小腦平衡能力。
我就不信夕兒是練體操的,但結果卻是我走不過夕兒,雖然我沒從上面掉下來,但我明顯落後於夕兒,沒夕兒快。
“顧先生,你小腦發育沒我健全吧?”夕兒回頭很快地看我一眼,笑說。
我從上面走下來,笑看着她道:“我小時候得過腦膜炎,你不能跟一個病人比這個!嘿嘿。”
“我知道你肯定會輸給我的。”夕兒笑說,依然沿着磚石邊沿慢慢往前走,兩隻手臂蝶翼般地上下撲動,貌似她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道:“爲什麼?你不會練過體操平衡木的吧?”
夕兒說:“體操沒練過,倒是接受過形體訓練……”
我道:“形體訓練也練平衡木麼?”
夕兒說:“不練平衡木,但要練平衡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