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孫富海死了,慕青蓮一直都在住院,可由於周凡的許諾,如今飯店在馬昌順的維持下,雖然還是半死不活的狀態,可看起來卻一時不會倒閉了。
不等周凡走到飯店的門前,他就看到馬昌順正站在門口那裡招攬生意。
顯然他是真心想要將這家飯店搞好,不讓它黃在自己的手中。若不是這樣,按着現代人的思想,誰會爲別人家的店鋪如此盡心呢?
“周總,今天這是那陣兒香風把你給吹來了啊?”
遠遠的,馬昌順就看到了周凡的身影。這樣,他便大聲呼喊着、邁動小碎步小跑一般得到了周凡的跟前,又把身子緊躬了下去。
“順子,最近店裡面的生意還好吧?”
“託你的福!都好。”馬昌順點頭哈腰地回答。
周凡看到馬昌順如此的表現,臉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同時,他的目光也不由得向着自己的身後看去。
別看周凡和雪依寒從倉庫那邊出來的晚,可路上他倆卻追趕上了隊伍,並且走到了衆人的前面。
畢竟周凡可要比其他人更熟悉這家飯店,而且店裡的人也認識他,並不認識他手下的這些人。因此,聯絡吃飯的事情當然就只能落到他的肩上,不能由旁人來代勞了。
“順子,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哎喲!媽呀,這麼多人?”要說馬昌順根本就不知道周凡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周凡到這裡來之前,就已經給慕青蓮通過電話了,後者肯定會把他要來的消息通知給店裡。因此,店裡的人當然就會提前候着了。
只不過,店裡雖然知道周凡要帶人過來吃飯,卻沒有想到人數會這麼多。當馬昌順看到這些人時,心裡還是有些驚詫的感覺。
“怎麼樣?你沒想到吧?”
“呵,是!我是沒想到。”馬昌順咧着嘴巴回答,可等他轉回頭來時,臉上卻重又換回了笑容:“周總,不管人多人少,只要是你帶來的人,到了這裡就跟回家一樣!我們一定會把他們照顧好的。”
“成啊!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周凡先是這樣迴應了一句,而後方又補充道:“那我可以打白條嗎?”
雖然慕青蓮在電話裡面已經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可馬昌順聽了這話時,心裡還是犯起了嘀咕。畢竟他這飯店方纔剛剛有了些起色,若是招呼這麼大一幫子白吃白喝的客人,那他可有些消受不起。
這麼想着,他只得呢喃道:“周總,我們開飯店也是有本錢的!你看,你能不能就支付個成本給我們啊?”
周凡聽馬昌順這麼講,雖然心裡有些不爽,可頭卻還是微微地點動了起來。
畢竟馬昌順和他的立場不同!就算他跟慕青蓮是朋友,那也不應該白吃白喝人家太多的東西。要知道這可是私人飯店,東西都是有限的。在這方面,慕青蓮的飯店當然不能跟豪華酒店、或是政府機構辦的食堂相比了。
馬昌順在說話的同時,目光可一直都盯在周凡的臉上。
他最先留意到得當然就是周凡在點頭,可隨後他便覺察對方的面色有些不對,這就讓他的心裡不由得敲起了邊鼓來。他當真擔心周凡會因爲他的話而生氣。若是那樣的話,他這個飯店掌櫃幹到頭了不說,恐怕將來周凡也不會輕饒了他。
當馬昌順想到這些時,自然就不敢再對周凡有更多的要求了。
非但如此,他還咧着嘴巴試探道:“周總,這家飯店的狀態你也知道的,它最近的確有些氣色。可咱們底子薄啊,必須要比別人更精打細算才行!因此,你要是想打白條也成,可別人要來,我是不會讓他打的。”
周凡聽得出來,馬昌順的話兜兜轉轉地繞了很大一個圈子,最終的意思卻還是想要讓他拿錢。
不等周凡再開口說話,雪依寒就在一旁將話接了過來:“馬店長,周總今天下午剛剛新租的辦公室和訓練場,如今手裡面當真就沒有多少零錢。這樣吧!這晚吃飯的花銷我來掏好了。”
“這個、這怎麼好呢?”
馬昌順咧着嘴巴回答,目光卻向着雪依寒那邊看去。
雪依寒見他扭扭捏捏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要是不動點兒真格的,他是不會相信了。這麼想着,雪依寒便將一張銀行卡從隨身的坤包當中拿了出來,又向着馬昌順的面前送去:“馬店長,這是我的卡!今晚無論花多少錢都由我來買單。”
“依寒……”
周凡雖然之前幫着雪依寒在雪家做事,可他卻依然沒有花女人錢的習慣。因此,當他看到雪依寒爭搶着付錢時,臉上便換成了拮据的表情。
“阿凡,你不是說過嗎?連我都是你的,何況是我卡里的錢呢?”
雪依寒聰明得很!她看到周凡變顏變色的模樣,就想到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了。因此,她便搶先將這樣的話說出口來,臉上也換成了嬌媚的表情。
周凡聽雪依寒這樣講,心裡除去感激之外,嘴上還真就不好再說點兒什麼了。
這樣,他便把目光向着馬昌順那邊看去:“馬掌櫃,怎麼樣?現在你可以放心大膽得爲我們服務了吧?”
“一定!我今晚一定把飯菜做好。”馬昌順忙不迭地回答,頭也點動得跟小雞啄米一樣。隨着話音落下,他便把身子斜傾着、將一條胳膊向前直伸了出去:“周總、美女,你們裡面請!還有,大夥請。”
周凡看到馬昌順這樣做,面無表情得向前走去,可雪依寒卻對他產生了不小的興趣。等到他倆從馬昌順的身旁走遠些時,雪依寒便湊去他的耳邊低喃道:“阿凡,你覺不覺得這位馬掌櫃跟青蓮很搭調呢?”
“青蓮?”周凡遲疑着反問。
“對啊!難道孫富海死了,你還真打算讓她守寡一輩子嗎?”雪依寒邊說邊歪着腦袋認真地看着周凡的臉。她如今這麼說,除去在爲慕青蓮的將來考慮之外,更重要得當然就是想要看看周凡的反應了。
周凡並沒有說話,只是唔得一聲算做對雪依寒的回答。
別看他已經知道自己跟慕青蓮不可能了,可對方畢竟是他的初戀,如今要他幫着慕青蓮找男人,他的心裡還真就有那麼一點兒心理壓力。
“阿凡,你唔是什麼意思啊?難道你不願意,還是你想腳踩兩條船?”
“依寒,你說什麼呢?我看你想要麻煩,是吧?”周凡在說話的同時,把腳步略停了下來。當然,他並沒有忘記將手緊緊地拉扯到雪依寒的手上。若是他不這樣做的話,那雪依寒可就要跑掉了。
雪依寒留意到周凡的舉動,身子當然向着一旁躲去。
只不過,當她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將手從周凡的手中抽出時,嘴裡便發出了咯咯的笑聲。顯然她在用這笑聲掩飾內心當中的想法,並且想要讓周凡覺得這只是她開得一個玩笑,這些話並沒有實際意義罷了。
周凡雖然不會被雪依寒輕易騙過,可他看到對方壞笑的模樣,卻也沒有辦法當真來處置她。畢竟在他倆的身後,還有四、五十號人,想要他在這些人的面前,跟雪依寒直接做出親暱的舉動來似乎還有些難。
“嗨!你不生我氣啦?”
雪依寒見周凡鬆了手,臉上當即就換回了頑皮的表情。隨着話音,她的眼睛則眨巴得更加厲害。與此同時,她的當然也向着一旁傾去。
“不生啦!再說,要生也得你生,這活兒跟我又沒關係。”
“不生就不生!”雪依寒隨口回了這麼一句,眼睛卻眨巴得比方纔更快了些。
她感覺周凡的話裡有話,自己應該是中了對方的圈套。就在她這麼想時,周凡卻已經進到飯店當中去了。她見了,立刻就從後面追了上去:“嗨!你怎麼說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這活兒跟你沒關係?”
雖然進店前馬昌順跟周凡鬧了那麼點小插曲兒,可準備菜品時他卻很盡心盡力。別看他給周凡這些人上得都是尋常可見的家常菜,可無論這菜色、味道,還是菜量,他都儘可能得做到盡善盡美。
周凡吃着餐桌上的這些飯菜,不得不感嘆馬昌順的確是個頭腦活絡的傢伙,而且當真得到了孫富海的真傳。若不是孫富海不着吊,那他們師徒兩個還真能把這個飯店紅紅火火得開下去,並將它逐漸做大。
就在周凡爲此感慨時,馬昌順卻一臉拮据得從吧檯那邊走來。
當他看到周凡跟同桌的人有說有笑得在品評桌上的菜品時,腳步便停在了距離周凡不遠的地方,並在那裡躊躇了起來。
周凡是一個警惕性很高的人,不可能留意不到馬昌順的舉動。
當他看出馬昌順站在那裡,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時,就知道一定有事情發生了。這樣,他便索性招手對馬昌順道:“馬掌櫃,你站在那裡幹什麼呢?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對我說啊?”
馬昌順聽了周凡的詢問,連忙就向着他的身旁走來。
當他看到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的身上時,便咧着嘴巴尷尬道:“周總,今晚的菜還不錯吧?”
“嗯!你做得很不錯。”周凡回答。
馬昌順聽了,便咧着嘴巴低聲說:“那你是不是也應該讓錢很不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