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電話撥出,振鈴聲很快就傳入到周凡的耳朵裡面。
這之後,不出周凡的預料是一陣兒漫長的等待。等到這陣兒等待過去時,手機當中則傳來了對方電話無人接聽的系統音。
周凡聽到這提示,嘴裡不由得長嘆了口氣。
他意識到自己想要給安伯打通電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他絕對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因此便又把電話撥打了出去。
如是三遍,周凡依然沒能打通這個電話。
這樣的事情要是放到尋常人的身上,應該也就放棄繼續撥打對方的電話了。實際上,周凡也能夠想到安伯與柳成蘭之間或許會有些暗號。如果安伯那邊覺得電話打來的暗號不對,那他是不會去接聽的。
可不管怎樣,周凡依然還有不死心的感覺。這樣,他便再一次得將電話撥通了。
這次,手機傳來的振鈴聲跟之前一樣響了很久。就在周凡認定電話依然不會接通時,卻有一聲喂從中傳了過來。
“安伯?”周凡雖然通過這簡單的問詢沒有辦法確定對方的身份,卻還是這樣試探着向他發出了詢問。
“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電話裡的人這樣回答,就等於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周凡聽對方真是安伯,心裡不由得暗鬆了口氣。他找了安伯許久,卻沒想到最終竟然用這麼簡單的方法將他給找到了。
“喂!說話,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號碼的?”
“安伯,我是周凡。”周凡聽出安伯那邊非但變得越來越警惕,甚至還有掛斷電話的意思,便忙不迭得將這樣的話說了出來。
“周凡?周先生,怎麼是你?”安伯聽是周凡,語氣就變得愈發警惕了起來。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在周凡看來,安伯一直都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
“哦,這個號碼我是偶然間從別人的手機上面看到的。至於我是怎麼看到的,安伯你就不要打聽了吧?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意思很簡單!我這裡有些東西需要轉交給你。嗯!它們是鬼伯給我的。”周凡爽快得將這些話說了出來。
“鬼伯?他讓你轉交東西給我?”安伯用疑惑的口氣反問。看樣子,他並沒有想到鬼伯竟然會這麼做。
“對啊!鬼伯說過,這些東西我必須要親手交到你的手上。雖然我覺得這些錢都已經老到花不出去了,可它們畢竟是鬼伯讓我轉交的東西,我不能它們私吞下來。”
“鬼伯讓你給我錢?”安伯說這話時,聲音明顯得顫抖了起來。看這意思,他好象很緊張這件事情一樣。
“對啊!安伯,其實鬼伯很關心你的。另外,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雪家發生的那些事情跟你無關。至少在那些事情上,你是無辜的。”
“鬼伯知道這件事嗎?”安伯低聲沉吟着詢問。
“當然知道!”周凡覺得安伯的這些問題都很奇怪,也很幼稚。既然鬼伯住在雪家,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呢?
“嗯,那他還要你給我錢?”安伯在電話那邊彷彿長舒了一口氣。按着他的反應來看,這些錢上彷彿隱藏着某種秘密,而這秘密肯定與他的命運息息相關。
周凡雖然能夠想到這些,卻不知道這秘密究竟是什麼。
他微聳了下肩膀,撇起嘴巴來回答:“安伯,這件事情我想你應該去問鬼伯纔對吧?我最近受了點兒傷正住在醫院裡面,要是你方便的話,那就到我這裡來吧。當然了,你要是不想過來,我們也可以另外約個見面的地點。”
“那你就等我的電話吧。”安伯這次倒是痛快!他的話音一落,電話便直接被他給掛斷了。顯然他就沒打算讓周凡拒絕自己的話。
周凡看到手機轉回了待機的狀態,眉頭便微皺了起來。
在他的眼裡,鬼伯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古怪的存在。現如今他覺得非但鬼伯古怪,就連跟他相關的事情也都充滿了古怪。不過,他還是蠻期待跟安伯見面的。他發現安伯遠不象看起來得那麼簡單,或許他知道許多跟雪家相關的秘密。
這時候,陳雪嬌則守在陳昌瑞的病房當中。
雖然她的心裡記掛着周凡,卻不好直接從陳昌瑞的病房當中走開。
此刻,陳昌瑞的情緒顯然不錯!他看看柳成蘭、再看看陳雪嬌,嘴裡的話也就變得比平時多了許多。
只不過,柳成蘭對他的那些說辭顯然不感興趣。
就在這時,柳成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這便讓她找到了藉口從病房當中離開。可是這樣一來,陳雪嬌就更無法走脫了。
“雪嬌你大了,將來不光要學會照顧自己,還要學會照顧你媽媽。”
“爸,你怎麼突然跟我說這些?”陳雪嬌聽了這話,心裡雖然有些不耐煩,可臉上卻盡力維持着平靜的表情。她不想讓陳昌瑞太過難堪。畢竟對方是她的老爸,她得給對方留一些臉面。
“噢,我老了,總會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爸,你老什麼呀?你只要以後別喝酒,就不會有事了。”陳雪嬌癟着嘴巴回答,並把手向着陳昌瑞的手上抓去。在她看來,這一定是因爲醉酒住院的事情,讓陳昌瑞的心裡感到緊張了。
不等陳昌瑞回答,雪濤天的嘆息聲卻從房門那邊傳來:“哎呀!你們父母兩個秀親情的畫面真是感人啊?這在之前,你們都說我有一個好女兒,可我看啊!還是雪嬌貼心啊,她懂得心疼自己的老爸。”
“姨夫,你說什麼呢?”
陳雪嬌並非聽不懂雪濤天的意思。只是,她卻故意這樣表示一下反對罷了。
她對雪家父女之間的事情當然也有耳聞。正因爲這樣,她方纔知道自己有機會插手周凡與雪依寒之間的事情。當然了,她並沒有故意使壞的打算。若不是周凡來找她,她是不會主動去插手這件事的。
只不過,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
當一件有悖於良心道德、卻有可能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擺放在眼前時,人往往會選擇按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去做。
“雪嬌,你姨夫這是在誇獎你呢。”
陳雪嬌的反詰聲未落,柳成蔭的話音就傳了過來。別看他們夫妻兩個都是有錢人,可柳成蘭畢竟是她的親妹妹,因此陳昌瑞的病還是牽動着他倆的心,爲此他們當然要到病房這邊來探視一番了。
“大姨,你也來看我爸了啊?”
陳雪嬌說着,腳步便從病牀那邊離開,並且向着柳成蔭的身旁走去。顯然她跟柳成蔭的關係不錯。至少她很願意跟柳成蔭聊天、或是相互交往。
“當然了!你爸病得這麼厲害,我們當然要過來看看了。”柳成蔭抿着嘴巴面色含笑地回答。隨着話音,她的手還放到陳雪嬌的絲髮上輕輕地捋動了幾下。顯然她在用這樣的舉動,表示自己跟對方之間親暱的感覺。
“謝謝你啊,大姨、還有姨夫,你們還想着我爸。”
陳雪嬌說到這裡,嘴巴不由得撅了起來:“唉!這人到了關鍵時候,還得依靠自家親戚啊?你看,我爸單位的那些人,他們根本就沒人過來看望我爸。哼,就這樣!我爸還惦記着他們,說他們好呢。”
“雪嬌,你這可就錯怪你爸的那些同事了。這件事情我知道,是我要求他們不要來,讓你爸在醫院裡面安心休養的。”別看雪濤天不是市府部門的官員,可作爲富甲一方的豪族,他是有能力對公務機關施加影響的。
“哼!你就護着他吧。”陳雪嬌撇着嘴巴低喃。
“你姨夫跟我那是老兄弟了,難道他不護着我,還能夠護着旁人啊?”陳昌瑞倒是知趣兒,他躺在那裡微笑着把這話說了出來。
陳雪嬌聽了,則撇着嘴巴臉上也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這時候,柳成蔭則在一旁輕聲詢問道:“雪嬌,你媽媽呢?她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媽剛纔電話響就出去了!我想她應該是到走廊裡面接電話去了吧?”陳雪嬌的話音未落,陳昌瑞就緊皺起眉頭來道:“接什麼電話要這麼久?雪嬌,你去找找她吧!你大姨和姨夫可是咱家的貴客,咱們可不能怠慢了他們。”
“沒什麼!老陳。她不在,咱倆剛好說說話。她要是在這裡,哪兒還有咱們說話的機會呢?”別看雪濤天在周凡的面前總拉扯着一張臉,可在旁人那裡他卻不是這麼一副表現。說到底他就是不願意周凡跟雪依寒在一起。
“喲!我聽你這意思是嫌棄我們柳家姐妹礙事兒了?要是這樣的話,那你乾脆跟我離婚,然後再去另找啊?別看你的歲數大了,可等着嫁你的姑娘恐怕都排成行了吧?”柳成蔭的那張嘴當然也不好惹,只不過她並不輕易發作罷了。
“哈哈!老陳,你看我老婆可因爲你的緣故挑我的理了,要是我倆將來鬧出事來你可要負責啊?”雪濤天咧着大嘴竟然跟陳昌瑞開起了玩笑。
“怎麼會?我看你倆好得很。”陳昌瑞邊說邊把目光向着柳成蔭那邊瞟去。隨後,他便又催促道:“雪嬌,你去找你媽吧!我們都是上年紀的人了,湊到一起好好說回兒話。對了,你就去找你的男朋友吧。我這裡已經不需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