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被周凡看做大麻煩的人並不是很多。
可在這些人中,最麻煩的當然就要數雪依寒的二姨媽柳成蘭了。
現如今坐在車裡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柳成蘭。不光如此,她顯然是看到了周凡,方纔將喇叭摁響的。
林若茹既然是雪依寒的秘書,當然也曾見過柳成蘭。
因此,當她看清車裡女人的長相時,嘴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刻,她的心中當然有些緊張!她擔心柳成蘭會把自己跟周凡在一起的事情告訴雪濤天。若是事情真是那樣的話,只怕她的工作可就難保了。
別說林若茹了,此刻周凡實際上也想到了這些。
只不過,他的表現卻要比林若茹更淡定一些。當他留意到柳成蘭的目光正在緊盯着自己看時,便索性將肩膀微聳了起來,並用輕快的口氣道:“蘭姨,你怎麼過來了,這是想要買東西嗎?”
柳成蘭見周凡主動跟自己打了招呼,當然不會不理他。
非但如此,她還腳步款款得從車裡出來,並且向着周凡的面前走去:“是啊!我可沒有某些人那麼好命,自己賣點兒東西還有人幫忙給拿。”
“哦,我倆是在商場裡面湊巧碰上的。”周凡又不傻!他自打看到柳成蘭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想好了這樣的說辭。因此,當柳成蘭開口質問的時候,他便神態淡然得將這樣的話說了出來。
“是啊!蘭姨。”林若茹聽了周凡的話,當然也在一旁忙不迭地解釋:“我跟周總真是在商場裡面偶遇的!還有,我不讓他幫我拿東西,可他非要爭搶着拿。”
話到這裡,林若茹便把手向着周凡的手上放去:“周總,這些東西還是我自己來拿吧!你不是還有事嗎?那就趕緊去辦吧!我就不打擾了。”
“吭!你們緊張什麼呀?我又沒說什麼。”柳成蘭可是過來人了,她怎麼可能看不出林若茹的臉上滿是膽怯的表情,因此便把這樣的話說了出來。隨着話音,她的目光卻向着周凡的臉上瞟去:“阿凡啊,你最近過得挺好唄?”
“嗯,我還不錯!不過,我前些時候受了點兒傷,所以最近纔沒能過去看你,也沒能去找雪嬌。”周凡知道自己說什麼能夠讓柳成蘭的那股酸味兒降低下來。因此,他便直接把陳雪嬌的名字報了出來。
還別說!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柳成蘭聽周凡提到陳雪嬌,面色就變得緩和了下來。
她最近早就聽說,周凡受了傷、而雪依寒爲了救他,已經從陳山市離開了。
在她看來,這當然是陳雪嬌跟周凡接近的好機會了。只是,她最近卻越發搞不懂陳雪嬌的狀況。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陳雪嬌變得跟之前大不相同了,可在她的面前提起周凡卻彷彿變成了一種禁忌。
只要她說起跟周凡有關的事情,陳雪嬌就鐵定跟她翻臉。
可在翻臉之餘,她卻發現陳雪嬌其實並非不關心周凡,而是懼怕聽到跟他有關的消息。顯然陳雪嬌的心裡已經有了周凡,卻又明白地知道自己不會成爲他身旁的那個女人,因此才刻意選擇了逃避。
作爲母親,就算陳雪嬌不說,柳成蘭也能將她的心思參透大半。因此,當她聽到周凡說起陳雪嬌時,心就不可能不變得柔軟了下來。
“是啊!雪嬌最近也生病了,而且還病得挺嚴重,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過去看看她呀?我想這總比你在外面泡小蜜要好得多吧?”
“蘭姨,雪嬌生病了嗎?”周凡見柳成蘭的口氣緩和了下來,自然也就順着她的話音去說了。現如今他可不想讓林若茹直接從摩天公司離開,這畢竟不符合他的計劃。
“沒錯兒!她想你想得厲害。”柳成蘭不陰不陽地回答。
“哦,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可真應該過去看看她。”周凡非但沒將柳成蘭的話直接拒絕掉,反而還有應承下來的意思。柳成蘭聽他這麼一說,臉上的表情當然就比之前變得愈發緩和了。
周凡見柳成蘭沒有繼續胡鬧的意思,方纔轉回目光對林若茹道:“若茹,我幫你打輛車吧!你拿着這麼多的東西自己回家也不方便。不過,這裡到了晚上的確挺難打車的,要是有人能送你一程,那我現在就可以去幹別的了。”
周凡這麼說,顯然是在給柳成蘭捎話。
柳成蘭又不是傻子!她聽了周凡的話後,便把手向着自己的車頂拍去:“嗨嗨嗨!這不就是車嗎?你倆不用在那裡等着了,就坐我的車回去吧。不過,阿凡你得到前面去開車,我可不負責開車送她。”
“成,蘭姨!我聽你的。”周凡爽快地點頭,並且迴應道:“那我送完了她,就跟你一起回家看看雪嬌,怎樣?”
“好!好啊。”柳成蘭嗲嗲地回答,並把目光向着林若茹的臉上瞟去。
林若茹聽了這些話,心裡雖然有不爽的感覺,可臉上卻保持着淡定的表情。顯然她不想讓柳成蘭看出她的心裡是怎樣想的。要是那樣的話,只怕雪濤天可就要知道她跟周凡在一起的事情了。
周凡並沒有去爽柳成蘭的約。
當他把林若茹送回到新近租住的地方時,便返回到柳成蘭的車裡,並且駕駛着它向着陳家的方向駛去。在路上,他少不了又要關切地詢問:“蘭姨,雪嬌現在病得重嗎?我有些天沒見到她了。”
“唉!她現在是心病,你還是去看看再說吧。”柳成蘭的嘴雖然很碎,可當說到陳雪嬌的時候,臉上卻依然顯露出了擔憂的表情。不管怎樣,她都是陳雪嬌的母親。現在她願意插手周凡的事情,也都是在爲陳雪嬌着想。
“那我是不是應該買點兒東西?”周凡隨着柳成蘭的話音詢問。
“東西?我看就不用這麼麻煩了吧?只要你能去看她,我相信她的病情就會好起來了。”柳成蘭說到這裡,嘴巴便不由得抿動了起來。沉吟了片刻後,她沉不住氣還是詢問道:“阿凡啊,現在依寒已經離開了,你將來有什麼打算呢?”
“我想她遲早還是會回來的。”周凡故意這樣回答。
“回來?對!她肯定要回來的。只不過,等她回來的時候,你就不怕她已經嫁作人婦了嗎?”柳成蘭邊說邊把手向着自己的臉頰上面放去。同時,她的雙眼也眯縫了起來,向着周凡的側臉盯去。
周凡聽柳成蘭這樣講,眉頭當然微皺了起來。
他沉思了半晌,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答。畢竟有些事情,他還想從柳成蘭那裡獲得一些線索。在他認識的人中,現如今敢於跟他談論雪依寒,又有可能知道她去向的人,除去陳雪嬌之外,應該也就只有柳成蘭了。
“怎麼?你還真願意等着她呀?”
“蘭姨,我想要是依寒真得結婚了,那我一定會祝福她的。”周凡思來想去最終只能這樣回答。
“哦,那你自己的事情呢?”柳成蘭繼續追問。
“我?我到時候也就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吧。”周凡苦笑着回答。
“了卻心事?阿凡,你倒是很會說話啊!對了,剛纔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是誰啊?我看她很面熟,她以前應該是依寒的秘書吧?”柳成蘭旁敲側擊地詢問。她這麼說的目的,當然是想要套出林若茹跟周凡是什麼關係了。
周凡聽了這話,心裡當然跟明鏡似的。
不等柳成蘭把話說完,他的目光就向着車子的內視鏡上掃去。
當他看到柳成蘭的目光緊盯在自己的臉上,而眼中又滿是審慎的目光時,便用舒緩的口氣道:“她?嗯!她以前是我的同事,我倆只不過是在商場裡面湊巧碰到了而已。對了!我想跟她打聽一下依寒的近況,可她卻什麼都不知道。蘭姨,你總該知道這些事情吧?”
柳成蘭哪兒會想到周凡竟然順着她的問題把話題轉移到她的身上來了。
她跟周凡交談的目的是想要把陳雪嬌推銷出去,可沒有幫着周凡去尋找雪依寒的打算。因此,她聽完周凡的話後,嘴裡當時就吞嚥起唾沫來。隨着這樣的舉動,她更用遲疑的口氣道:“我怎麼可能知道依寒去哪兒了呢?她走得很隱秘,我和雪嬌都不知道呢。”
“是嗎?嗯!我知道了。”
“阿凡,其實你也知道依寒這次走,就很難再回來了。難道你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家雪嬌嗎?”柳成蘭聽出周凡的嘴裡是不爽的口氣,索性就把心裡話直接說了出來。
周凡聽了這些話,抿起嘴巴來笑着回答:“蘭姨,你這樣問,難道是在擔心雪嬌嫁不出去嗎?只怕她根本就看不上我吧!對了,我最近得到一些跟安伯相關的消息,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聽?”
“他?他的事情有什麼好聽的呢?”
柳成蘭的這些命門完全都被周凡給掌握了。她聽周凡說起安伯來,臉上的表情就變得不象方纔那麼自然了。雖然周凡依然不知道她跟安伯之間曾經有過怎樣的事情,可他卻隱隱得感到他倆之間肯定有事。
帶着這樣的想法,周凡便用試探的口氣道:“蘭姨,安伯最近可能有麻煩。”